第一一一章 时过境迁
肖翊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面向大海,平淡的说道:“前辈若是蛮不讲理霸道用强,不但无人肯帮你,反而会树敌更多。” 乌秋雨斜眼冷冷望着肖翊的背影说道:“依你小子看该当如何?” 肖翊思索了片刻说道:“前辈最好是找一处住所安顿下来,有我和柳兄分头打探情况在定行止。” “有何好打探的?”乌秋雨诧道:“难道谭天望不在大巴山?” 芮青兰哼了一声说道:“您老若想报仇,只得耐心等待,首先以各个击破的方法消弱乌血剑教的实力,同时摸清乌血剑教的虚实,待时机成熟再直捣黄龙,您老懂了吗?”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乌秋雨怪声吼道。 “若等不及,您自己去就是了!没人懒得理你前去送死!”芮青兰说罢转过身不再理睬。 乌秋雨怒极之下瞪大双眼,随即瞟了眼柳浩然便呼哧呼哧只是急剧喘息,稍后低头不语似是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要在何处安顿?”语声逐渐变得悲楚,凄然道:“我竟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忽然仰天悲愤大呼道:“谭——天——望——!都是你这个该死的老贼害的!我乌秋雨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呼声响彻海天之间,遥遥传了开去。 众人看到乌秋雨悲声大呼凄惨之状,骇异间隐隐产生一丝恻隐之心。想这女人含着滔天仇恨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深洞内一呆就是四十年,待得重见天日之后却是报仇不得其门,此种心境究竟如何可想而知。 乌秋雨发泄一番后颓然坐倒在地失声痛哭,沙哑的哭声更添悲苦。 待乌秋雨的自恸哭转为呜咽,继而再转为抽泣之后,芮青兰叹口气说道:“前辈,别难过了,这次返回中原,陈老伯及陈大哥、陈小妹已定好前赴我独山,前辈不如也一同去吧。” 乌秋雨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远方海天连接处,忽然说道:“芮丫头,可曾听你爷爷提及‘气死阎王’药丸儿的下落?” 芮青兰微微吃惊说道:“‘气死阎王’药长老倒是在独山我教的总坛,莫非他就是前辈所说的药丸儿?” 乌秋雨惨笑一声说道:“这家伙竟被你爷爷封为长老了吗?” 芮青兰默然半晌,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也常常听药长老提起爷爷,如果我出生时爷爷还在世该有多好。” “什么?芮长松死了?那么药丸儿呢?”乌秋雨急忙问道。 芮青兰一愕问道:“前辈认得我爷爷?药长老健在,却不知是否前辈所说的药丸儿。” 乌秋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乌秋雨说道:“芮长松之名听说过,但没见过。当时药丸儿是我乌血剑教的‘护教神医’,外号‘气死阎王’,不知在何时结识了芮长松,两人各擅药理臭味相投…”见到芮青兰面现愠色不由苦笑着说道:“是兴趣相投,在发生教乱之后找上我为我解去了谭天望的酒中之毒,之后意兴阑珊无论如何也不肯随谭文启前往碧波岛,分手时曾说暂到独山凤仙教待些时日,不想却成为凤仙教的长老,至今未曾离开,唉,当年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现在都已入了古稀之龄了。”言语间不无时光无情飞逝的感慨与无奈。 陈惜真“噢”了一声道:“原来老前辈的毒是芮jiejie教内的药长老治愈的!”说罢眨了眨眼道:“那谭岛主为何将老前辈关在地牢里?他不是老前辈的义弟吗?” 乌秋雨看了眼陈惜真便低下头,半晌才说道:“待我身体复原便拼命练功,后来嚷着要出岛报仇,谭文启说什么也不允,我一怒之下大发脾气,连杀了岛内不少人,他是不得已才尽起高手把我擒住关在了地牢内,唉,这一关就是四十年。”说罢眼望远方,好似正在回想当年的一幕一幕。 远远看到陆地,此时的船只顺风顺水,很快便已拉近了船只与陆地间的距离。 肖翊看了看芮青兰,踌躇了片刻说道:“芮副教主,到得独山,代肖翊向教主问好。” “怎么?”柳浩然愕然道:“肖兄弟不随我们一同去么?” 肖翊答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过一段时间便赶去面见芮教主。” “咦?”芮青兰歪头打量着肖翊说道:“你怎么总是提及jiejie?那次落难分开,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肖翊微微吃惊,连忙答道:“没有没有!哪里哪里?没什么没什么!” 芮青兰何等精明,察言观色便觉有异,心道回去非要向jiejie刨根问底不可。 须臾间船已靠岸,肖翊首先下船,向陈忠铎柳浩然等拱了拱手,面向柳浩然道:“柳兄,请一路保得大家的周全,弟台这便先走一步了。”说罢疾展身形飞驰而去,转眼便已不见踪影,远远传来尖锐嘹亮的啸声。 众人在惊叹肖翊疾风般的身手时,只听乌秋雨冷哼道:“鹰啸鹰啸,我看倒像是夜枭,臭显摆什么?干脆改为‘夜枭剑’算了。” 众人知晓乌秋雨孤傲怪癖,听罢只微微摇头不去理会。 肖翊心念飞雪,又想济生大师仍为自己留守清明观甚是过意不去,于是提足轻功朝武夷山方向疾赶,偶尔施展一下七绝环步,浑身内力澎湃窜流,兴致所致不由发出响彻天际的一串愉悦啸声。 忽然听到远处也传来异样愉悦的啸声,好似与肖翊的啸声遥相呼应一般,心下不禁大奇,见不远处有一座较高的山峰,便如轻烟般朝山峰飞驰,欲到峰顶察看一下究竟,心念间已然抵至山峰最高处,凝目俯望不由惊诧不已。 只见远处正疾速奔跑着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足两丈余。前面一人是个光头,但论身材却似乎是女子,也许是尼姑也说不定;而在后急追之人也是光头,却身着名贵锦袍,以穿着而论绝不应该是和尚。两个光头之人追逐奔跑已算得上奇异,更奇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光头,而且两人的轻功均属顶尖,奔跑之速疾如闪电。 肖翊心念急转判断;这两人自己从没见过,而以方才愉悦的啸声判断,绝不是惊慌失措跑在前面的人,啸声定然是出自于张牙舞爪在后追赶之人,这等奇异情景,说不得无论如何也要察看一下究竟。 肖翊疾奔下峰,并不追在那两人之后,而是隔开一段距离朝同一方向平行奔跑,以免被两人发觉自己的行踪。 两人奔跑虽速,却怎及得上肖翊融入了七绝环步的鹰啸轻功法,只使出六成功力肖翊便与那两人保持在相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