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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你怎么来了

    周棠眉头深深的皱起,满心起伏。

    江枫不再多说什么,也没多劝,只报了陈宴所在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便缓缓的挂断了电话。

    周棠捏着手机在原处坐了许久,才强行按捺心绪的给徐清然打电话。

    陈宴先前的胃病如何,不归她管,但陈宴这次为了替她解围而喝成那样,她去看看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也不想瞒着徐清然,她想让徐清然知道陈宴就在加拿大,也想征求一下徐清然的意见,如果徐清然觉得她没必要去,她就一定不会去。

    如今在她这里,徐清然最是重要,陈宴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却是这通电话拨过去,徐清然虽接了电话,但语气竟比前两天更是沉重与沙哑。

    他像是内心攒满了无奈和绝望,又像是满心的无力难以排遣。

    周棠到嘴的所有话都抑制不住的憋住了,她在想,徐清然都这么累,心情都这么不好了,她怎么还能用陈宴的事去烦徐清然呢。

    她小心翼翼的问:“清然,外婆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徐清然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做多,撑得到明天早上吧。外公去世了,外婆承受不住打击,也没想过要醒来了。”

    周棠的心蓦地钝痛了几下,有些说不出话。

    除了满心的心酸和感慨外,她也在羡慕徐清然外婆外公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个是真的相爱,也是真的相濡以沫,所以一旦哪方先行去世,另外一人,又怎么承受得住,甚至又怎么舍得自己的爱人一个人单赴黄泉呢。

    周棠深吸了几口气,才低低的说:“清然……”

    安慰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徐清然哑着嗓子说:“棠棠,我学医这么多年,钻研医术这么多年,我有那么多的荣誉,也被那么多的人看好,可到头来,我却连我的外公外婆都救不了,你说,学医有什么用呢?光去为别人救死扶伤了,却连自己的至亲都救不了。”

    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力与失望,隐约中,周棠甚至听出了他嗓音里的颓丧与绝望感。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深深的感觉,徐清然外公外婆的接连出事,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m

    而这种打击,处理得好的话,徐清然会慢慢的回复心神与工作,如果处理不好的话……

    周棠有点不敢去想象这里面的后果。

    一个从小缺少父爱母爱的人,将外公外婆当成了所有的避风港和救赎,一旦失去,且是在自己手里失去,徐清然怎么过得去这个坎儿。

    “清然,你别往这方面去想,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是我为了学医一直没呆在他们身边尽孝,是我为了我的职业规划和兴趣爱好远离了他们,可到头来,我最是引以为傲的医术,却救不了他们,你说这些可笑不。”

    “清然……”

    周棠满心的无力。

    徐清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稳了几许情绪,低哑的说:“棠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周棠稳了稳情绪,“清然,人生无常,生死有命,我们每个人,都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有时候我们只能选择去接受,去适应。”

    “我知道。”他的嗓音沙哑而又无力,充满绝望。

    周棠张了张嘴,所有安慰的话,仍是显得有些苍白。

    直至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徐清然才说要进病房去看看外婆,周棠轻轻的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直至挂断电话,周棠满心的无奈也怅惘感也难以排遣。

    待在原地坐了许久许久,久到江枫那边似乎不太放心,又用短信的方式将陈宴所在的医院名字和病房号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她垂头扫了一眼,这才收拾起情绪,拎包出门。

    此番去探望陈宴,她也只当是随意的走个过场。

    她在水果店随意买了些水果就去了,待抵达陈宴的病房时,便见陈宴竟在朝护士发脾气。

    他的脸色苍白而又阴沉,那双落在护士脸上的眼神可怖极了,他像是一头随时要跳起来攻击人的疯狼,逮着护士就用一种戾气斑驳的流利英语说道:“滚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我不管你是受谁指令来劝我输液吃药,但我本人不接受,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别逼我动手。”

    护士像是早就有经验了一样,竟然也不生气,更不受挫,依旧劝道:“陈先生,您的胃刚做了手术,身上的其它伤也需要换药,我知道您现在就想出院,但没办法,我们这里也有规定,没家属为您签字的话,您无法出院,也请您别再为难我们。”

    陈宴勾唇冷笑了一下,那笑容阴森可怖,带着一种莫名的狠意。

    眼看他这种样子都像要跳起来逞强似的,周棠终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低沉沉的说:“生病了就得输液吃药,你如果觉得你是金刚不坏的话,还躺着做什么呢,起来走不就完事儿了?”

    周棠的语气也不太好。

    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番话似乎也说得不合气氛,因为她是来走个过场感谢陈宴的,而不是来教育他的。

    奈何这话一落,陈宴那阴冷的目光就顺势朝她落来了,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后,那冷冽的眼睛竟难得的诧了半许,随后两秒,他眼里的阴沉不见了,苍白脸上的戾气也莫名的减弱了几许。

    甚至于,他故作自然般的挪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也不挣扎着要和护士对着干了,反而是干咳了一下,低沉而又压抑虚弱似的朝周棠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