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与土著头领分手后不久，李浩洋用步话机联系上星期六和亚伦，半小时后双方会合，一同搜索前行。星期六虽然擅长追踪，但不如土著人熟悉地形，遂由他们带路，一路追寻渡边少佐留下的足迹而去，天黑前抵达芭蕉林。众人快速进入芭蕉林，分组搜索，相互间用呼哨联系，仔细搜寻渡边少佐火索菲留下的踪迹。

    星期六这一组很快找到达马和索菲欢爱的现场，搜索附近后，发现了不少足迹和弹壳，便发出呼哨招呼大家赶来。李浩洋和马奇各领一组搜寻其它地方，听到呼哨后迅速赶来，根据足迹好弹壳判断，索菲和渡边少佐都在此停留过，追击的方向没有错。地面上铺着大量芭蕉叶，显然是有人在此地休息过，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似乎离开得十分匆忙。

    李浩洋判断索菲和渡边少佐在芭蕉林内碰上了，随后发生了交火，接着匆忙撤离，去向不明。他们马上命大家沿着地面上的足迹搜寻，不久穿过芭蕉林，足迹变得时隐时现，一直朝东南方向延伸。两名土著人仍旧头前带路，远处几十米外搜寻侦察，但天色已暗，逐渐看不清地面上的足迹了。

    李浩洋随即招呼大家集合，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追踪还是就地过夜。天黑搜寻很容易追错方向，说不定会远离目标，但如果停下来，就可能失去辛苦找到的线索。李浩洋建议继续追踪，不能半途而废，夜晚有夜晚的优势，可以悄然靠近目标。

    可两名土著人认为夜间追踪很危险，此时正是森林中食rou猛兽出没猎食的时间，尽管他们手中有枪械，可很难防备猛兽的突然攻击。马奇等人自然支持李浩洋，好不容易接近了目标，绝不能因为猛兽威胁就放弃追踪，索菲同样身处危险当中，必须尽快找到。李浩洋见大家都同意继续追踪，随即果断下令出发，分组互相掩护，发现有猛兽靠近可以开枪。

    两名土著人见李浩洋坚持继续追踪，也没再说什么，他们是头领派来协助美军的，当然不会害怕退缩，随后继续带路前行，但速度明显减慢了。森林中不久便漆黑如墨了，各种奇怪的叫声此起彼伏，十分刺耳瘆人，仿佛正在逐步靠近。李浩洋他们经常在密林夜行，经验丰富，对古怪的叫声充耳不闻，手持武器警惕前行，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声响。

    一行人逐渐深入广袤的原始森林，将芭蕉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完全被黑暗吞没。两名土著人看不到地面上的足迹，只能凭借断落的植被判断目标行进的方向，没多久便靠近达马和索菲曾停留过的高坡，上面突然有暗绿色光芒闪灭不动。土著人立刻发出暗号命大家停止前进，就地蹲身，不要发出声响。

    山坡上的暗绿色光芒越聚越多，像是某种出来猎食的猛兽，不下几十只，盘踞在坡顶不肯离去。李浩洋无声靠近前方的土著人，通过洪智熙询问他们坡顶上的东西是什么，能不能想办法驱散。土著人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用手势比划，意思很清楚，坡顶上的东西是狼，而且是处于饥饿中的狼群。

    森林中狼个头不算大，但相当凶猛，几十只一起扑下来，特战小队也很难应付。好在他们处于下风口，狼群暂时闻不到他们气味，但那一双双暗绿色眼眸却相当恐怖，逡巡间宛若鬼火在闪动。李浩洋也不想招惹狼群，继续潜伏不动，等待它们自行离去。狼群似乎在坡顶问道了什么气味，不断地来回搜寻嗅闻，很快就兴奋起来，不久便奔下高坡追寻猎物而去。

    狼群消失后，土著人示意大家多等一会，过了五分钟才起身走上坡顶，在狼群逗留的地点搜寻起来，看看它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李浩洋冒险打开军用手电帮助土著人搜寻，同时用手遮住大部分光亮，以免扩散，暴露位置。星期六也加入了搜寻，很快闻道了血腥味，遂示意李浩洋过来，用微弱的手电光探照，不久便发现一滩血迹。

    星期六用手指触摸血迹，处于半干状态，凑到鼻孔前一闻，是人血，经过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他无法判断血迹是不是索菲等人留下的，但可以肯定是人血，说明有人受伤了，很难逃脱狼群的追猎。听完星期六的判断，李浩洋不免有些担心，这种情况下，只能假设是索菲受了伤，遂下令加快速度追上去，赶在狼群之前找到她。

    李浩洋等人迅速降下高坡，直接顺着狼群留下的足迹追踪，轮流挥刀开路，一刻不停。他们连续行进了半个小时，速度不断加快，没多久便听到了狼群嚎叫声，紧接着便想起了枪声，好像已经追上了猎物。

    渡边少佐是天黑后爬上高坡的，手臂上枪伤已经简单包扎过，可弹头没有取出，仍在不断渗血。他因失血而感觉口干舌燥，停止行进，觅地坐下休息，取出水壶河水解渴。受伤的胳膊越来越疼，沉重的像灌了铅，完全抬不起来。必须尽快将弹头取出了，及时止血，不然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随后拔出刺刀，割扎过的伤口，然后用打火机给刺刀消毒，接着便开始用刀尖探寻弹头。弹头埋得不算深，但有碎裂，需要仔细清理，没有麻药可相当疼痛。

    渡边少佐嘴咬一截树枝，忍痛挑出变形的弹头，疼得一身大汗，却忍住一声为吭。他受过更严重的伤，只不过当时有麻药，不像现在这样痛楚强烈。弹头挑出后，鲜血流淌，顺着胳膊流至地面，殷红一片。渡边少佐吐出嘴里的树枝，大口了一会，等伤口的疼痛感有所减弱后，随即开始清理残存的子弹碎片，又疼得出来一身大汗，总算是弄干净了。

    他不久取去最后一个急救包，是从卡车的士兵身上搜来的，另外还有三颗97式手雷，都装在公文包里。日军的急救包虽然比美军的简单一些，用料也不精细，但止血消炎的效果还不错，绷带也足够长，完全可以紧密包扎住伤口，不再有鲜血渗出。

    渡边少佐包扎好伤口，弹头去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手臂也勉强能抬起，但不可大幅度活动。他重新检查了一遍武器，确保手枪子弹压满，然后砍下一根粗树枝当拐杖，稍事休息，继续下坡追踪索菲和达马。他很聪明，知道达马擅长狩猎，没有沿着两人留下的足迹追寻，而是从侧方绕行，躲过了达马设置的机关陷阱，趁夜搜索前进。

    尽管他十分痛恨达马和索菲，可经过白天的交手，深知达马的警觉超乎常人，熟睡中都能发现自己潜近，所以行进间格外小心，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但是森林内植被，有些地方必须挥刀开路，不可能没有声响，好在传的并不远。

    渡边少佐只能用单臂挥刀开路，不多时便酸麻难耐了，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汗湿。他走走停停，坚持行进，准备死死咬住达马和索菲，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手杀死达马。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手脚都有伤，想制服达马很困难，只能偷袭击毙，剩下索菲就容易对付了。可达马警惕性很高，白天不易靠近，只能利用夜晚潜伏突袭，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他凭借复仇的意志顽强行进，不久却听到身后的虫鸣突然静止了，似有什么猛兽出没。他有一定的丛林生存经验，知道夜晚是猛兽猎食的时间，立刻掏出手枪紧盯后方，很快便看到有暗绿色的光芒在闪动靠近，速度极为迅捷。

    渡边少佐立刻意识但这些暗绿色的光芒是冲着自己来的，肯定是闻到血腥味了，以自己此刻的身体情况，绝难逃过对方的追击。他果断选择爬上就近的一棵大树躲避，暗绿色光芒很显眼，应该是狼，不会爬树。他丢掉木棍，奋力往大树上攀爬，可惜一条手臂用不上力，进展缓慢。

    暗绿的光芒很快接近，似乎不受植被的影响，冲出渡边少佐而来，果然是狼群。渡边少佐别无选择，只能咬牙抬起受伤的手臂，奋力把住一根树干，抬腿往上翻。狼群眨眼冲到，最快的一头公狼纵身跃起，张嘴猛猛咬渡边少佐拖在下面的伤腿。渡边少佐本能缩腿躲避，但速度慢了半拍，立时被公狼咬住了翻毛皮高腰军靴，死不松口。

    锋利的狼牙刺破翻毛皮，好在层数较多，没有马上咬穿，但下坠之力则很大，差点将渡边少佐拽下大树。他急忙抱紧树干，稳住身形后，立即掏出手枪，瞄准公狼的头部就是一枪。公狼毫无躲闪的机会，头部瞬间中弹，嘶嚎一声松口坠地，挣扎待毙。渡边少佐感觉坠力消失，马上缩腿上树，背靠树干大口，心有余悸。

    他刚才过分用力，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十分疼痛。树下的狼群很快聚集在一起，没有吼叫，只是围着大树打转，双眸凶光四色，暗绿瘆人。

    头狼不久现身，抬头死盯树上的渡边少佐，随后低吼了一声，狼群开始连续想树上飞扑，似乎想将猎物扑咬下来。但是树干离地面有四五米高，狼的弹跳力不够，始终无法扑到渡边少佐。头狼随后又低吼示意停止攻击，狼群四下散开，围成一圈躲在的植被内，只露一双双绿幽幽的狼眸，像看死人一样盯着渡边少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