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神光耀世，兄妹当面对质
熄灭的岩浆再次沸腾，一股无尽的力量从虚空中溢出，贯彻到他的全身每一处！ 这一刻，他想起了前几次昏迷时自己做过的梦。梦中他变成了飞鸿上仙，眼看紫萱草就要渡劫失败，他奋起反抗，即便是违背天道，也要发出那惊天一剑。此时此刻，他好像再次抓住了那种感觉！他抓住飞鸿上仙那一剑，剑击风雷、为情不悔的无上剑意！ 剑意的体会只是一种飘渺玄奇的感觉。对于云鸿而言，那飞鸿上仙的惊世一剑，能与天道相抗衡，那就是游离于鸿蒙中的一缕气丝，看不见，抓不着，但此刻，他却抓住了！ “斩！”猛然间，云鸿一声暴喝，巨大的咆哮声犹如雷动九天，震响不绝。 这一吼，倾诉了云鸿心中所有的怒气，吐尽了他两世以来所有的怨愤。面对嗜血的血尸，蓦然间他变得孤高绝傲、睥睨天下。他的神色充满了自信、不屑、孤高、鄙夷，目光冷锐如冰。这一刻，他仿佛附体，俯瞰众生！ 他指尖骈剑，朝天上随意一指，头顶的正气炉发出烈日般的光泽。 与司空浩然御剑产生的细小流光不同，在云鸿爆发的一瞬间，暗淡的密室中升起一轮耀眼夺目的烈日，光忙之强盛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无边的灵气正气朝正气炉中汇聚、凝集！ “破！”随着一声怒吼，正气炉中集聚了千万年的光芒奔涌而出，汇聚成一道圆浑无比的光柱！那犀利无比的光芒好似灭世陨星，将头顶金刚石铸造的地xue，向上打出一条三尺宽的洞口。光柱冲破地表，耀于苍穹，在九天之上绽出光雨。 神光耀世，幽京城内恍如白昼！ 所有的血尸都被这一缕神光所震慑，停下了攻击，世界安静了一瞬。 司空浩然和秦怜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刻，秦怜香心中的伤痛仿佛被那一缕神光震碎，她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既然地xue打通，那她该做的事就不是等死，而是出去报官，阻止他的哥哥秦血凝！同样，深陷迷惘中的司空浩然也回过神来，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最震惊的永远不是别人，而是云鸿本身。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他似乎窥探到了生命的终极意义，人生在世，钱财美色、功名地位、武学仙法、长生仙道，这些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追求。真正的本质是坚守自己的信念！ “我不能死，我还要救静萱，救母亲，重振儒道！”云鸿找回了他的信念。 他终于明白了，无论面对什么困难，什么险境，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心魔击溃了信念。没有了信念，一个人就算本领通天，那也是不堪一击。 可惜的是，云鸿心有灵犀发出的这一缕神光，在向上打通地xue耀于苍穹之时，便已灵力耗尽而潜息。地xue中，被这一击杀死的血尸并不多。危机没有解除，血尸受到神光威慑，虽然沉静了片刻，但骨子中嗜血的本性没有因为这一缕神光而消失。一番激斗消灭了小半血尸，眼下至少还有二百只血尸。一些不要命的尸虫重新冲了上来。 云鸿发出这一击，身体内所有的力量被抽空了，“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云鸿！”司空浩然重新御起仙剑，在三人周围布了一圈剑网，暂时阻挡血虫的进攻，同时蹲下身子掐住他的脉搏。 “他怎么了？”秦怜香问道。 “灵力被抽空昏迷了，秦姑娘，他现在急需补充精力，在下想麻烦你一件事。” 几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秦怜香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请你带他出去。” “带他出去？那你呢？你不出去吗？”秦怜香皱了皱眉。 司空浩然抬起头，望着四面还在进攻的血虫，笑了笑道：“你先带他出去，我暂且留在这里抵御这些血尸。如果我们都走了，血尸会从这里出去，幽京的百姓就得遭殃。今天是元旦，百姓们都希望平平安安过个好年。你出去后先安置好云鸿，然后立刻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出援兵。最好能让驻守幽京的正一道出手。秦姑娘，幽京城的七万条人命就拜托你了。” 听了此言，秦怜香有些犹豫：“可是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司空浩然朗声笑道：“我是武道宗师，哪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秦怜香犹豫道。 “没那么多可是！”司空浩然呵斥一声，说道：“本宗师一身秘术，惊天地泣鬼神，抵御这些血尸绰绰有余，方才我没有施展出来，是怕你们这些小辈偷学，你们快走，不要妨碍我就好！” 虽知道他在找借口，但秦怜香着实不忍戳穿他的谎言，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秦怜香背起云鸿，看了一眼头顶晴朗的星空，众星汇聚，飞彩凝辉，格外美好。又看了一眼脚下漆黑的地xue，司空浩然满身血迹，宛如天堂与地狱。她终是一咬牙，纵跃而出。 望着跳出地xue的秦怜香，司空浩然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他将手中的仙剑收回，忽的振臂一挥，一阵水烟过后，面前出现了一张以琉璃衬底，金丝为弦的绝美古琴，样式应该是比较少见的“灵机式”。他席地而坐，抚摸着这一张摒绝奢华的古琴，眼中再无恐惧。 挑抹复拨弹，清越敲玉寒。 一曲初响，群魔尽散。 ………… 幽京虽是通衢大邑，但今逢元旦，时近亥时，街上已是人迹罕至。自古以来，元旦有放烟花的习俗。方才云鸿顿悟剑意，发出耀世神光，虽然短暂照亮了上空苍穹，但对于百姓而言不过是一场烟花盛宴。当然，对于某些修真者而言，神光绽放所带来的就不止是一场视觉享受，而是前所未有的灵气波动。比如此时此刻，正在天际穿梭的神秘来客。 同样，这一道神光也震惊了醉仙楼中的众人。 云封、秦血凝、上官百里，云清月。所有武师以上的武者皆有感应。入定中的云封受到神光冲击，双眼遂睁。开窗视之，见云彩东移，事发地距此约十里，正是秦王府的地盘，顿时联想到云鸿的安危。神光耀世，气冲九霄，恐是仙人手段，难道秦王府中有地仙坐镇？ 云封深吸了一口气。若真如此，云鸿便是九死一生了。不过仔细推敲又觉得不合理。云鸿的境界不过养气境，即便有仙器、蛟龙帮衬，也不过宗师初段实力。若秦王府真有地仙坐镇，对付云鸿不过吹灰之力，根本不需这般声势浩大。秦王府位于皇宫脚下，乱造声势无疑是自找苦吃。云封可以断定，这神光乍现非秦府之人所为。那么这个人是谁？ 于此同时，大厅中看戏的秦血凝也怔了一下。这一道无缘无故的神光来自秦王府，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这次算计应该是天衣无缝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场中的文会还在进行，相比武斗，这文会便显得无聊许多。 上官百里故意拖延时间，一上场就说了一大通开场词、祝福语。直到戌时末，所谓的“文会”才正式开始。按照以往文会惯例，不是作词就是写诗，今天也不例外。因是元旦佳节，上官百里便提议以“元旦”为主题，参赛之人，每人接一句有关元旦的诗词，需要表达对节日的祝福，并且要说明出处，不可重复。比赛采用淘汰制，说出诗词最多的选手获胜。 这种形式的文会虽然无趣，但毕竟是东道主的提议，大家只好接受。 随之一通报名，又牵扯了近一刻钟。全场共五十六名姑娘报名，但是抽签就花费了半个时辰。云清月抽到第二十号签，不靠前也不落后，倒是那假冒的秦怜香运气极好，抽到了三号签。不过云清月早知道试题，所以提前准备了诗词。 一通准备工作后，上官百里宣布开始，他予以示范，开了个头，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我这句出自半山先生的《元日》，请各位姑娘们踊跃参与。” 抽到一号签的姑娘智珠在握，迅速接道：“‘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出自毛滂先生的《元日·玉楼春》。” 轮到二号签的小姑娘面色战战兢兢，她虽然运气好，可惜是个绣花枕头。支支吾吾半晌也没答出来，成了全场第一个被淘汰的姑娘。 到了秦怜香，她的面色冰冷，目中无神。只是冷冷说道：“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毛滂先生《元旦·玉楼春》下阕词。”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不服了。 “她耍赖，先前说好的不可重复，《元旦·玉楼春》已有人说过了！” “是啊，上官公子，这句不算！” 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轻声骂道：“哼！秦王府的人，不过也是草包！” 既然先前说好不能重复，上官百里也只好出面主持公道，说道：“秦姑娘，先前说好的不能重复，这阙《玉楼春》已有人说过了，你看是不是要换一首？” 说着，秦怜香猛然抬头，望了一眼上官百里，寒气逼人，恍如利剑。 “秦姑娘，这……”上官百里退后一步，这个眼神，满怀杀意，几乎和那些深山大泽中，食人的野兽没有区别。 便在此时，秦血凝走了出来：“上官兄，你先前说了不可重复。但你可没说明不能重复同一首诗。先前那位姑娘说的是《玉楼春》上阕词，我meimei说的是《玉楼春》下阕词，两阙词虽出自同一首词，但是内容不同，这也不算重复。” 上官百里无话可说，秦血凝说的并不无道理。 “秦贤侄，稍安勿躁，令妹之词不算重复。”坐在一边的上官达，见这边起了冲突，赶忙过来圆场。 听到父亲发话，上官百里只好赔笑道：“好吧，这的确是我先前说明不当。” 秦血凝妩媚一笑，退回到座位上。 风波过去，场中之人各展才华，互不相让，一句接一句，如爆豆一般。 过去大约一刻钟，第一轮结束。云清月自然是进入了第二轮，到她的时候，她吟了一整首《新年辞》：“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此乃前朝诗人刘长卿所作，因为词偏，在场没几个人知道，但云清月却能一鼓作气，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的确是惊艳全场。 几轮下来，场上只剩下三个人。便是：秦怜香，云清月，南宫夏颖。 此时又到云清月接了，她心中想好了词，刚要说话，上官百里走到她跟前。很显然，上官百里是怕她接不出来，打算上去提醒。然而正是因为这一举动，云清月的脸红了一下，心中想好的诗词忽然说不上来了。 众人都以为这位云小姐才华用尽，上官百里十分着急，悄悄站到她的身边，打算提醒她。 “月儿，幼安先生，青玉案。”声音如同细丝。这首《青玉案》里面有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句十分出名，也是描写元旦之景，但比赛到现在，竟没一人说出来。 南宫夏颖站在云清月旁，听到上官百里故意提醒她，咳了两声，道：“上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说，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上官百里，立刻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秦血凝坐在台下冷笑，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挤了进来，走到秦血凝身边，递给他一物。 “公子，人已抓获，还截取了一封信。”秦血凝接过信件，拆开一看，信中证据确凿，脸上露出一份不屑的笑容。 眼看场中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秦血凝站了起来：“诸位大人，我有一件事需处理。” 秦血凝语气不善，这一开口硬是打破了歌姬的乐声。上官达身为东道主，见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有些目中无人，站起来道：“秦贤侄，现在正举行文会，你有什么话，稍后再说吧。” 秦血凝冷哼一声，听而不闻，忽然手指上官达，厉声说道：“文什么会？上官兄公开作弊，还有比试的必要吗？” “你！”上官百里脸色铁青。 秦血凝逼视他道：“此事与你有莫大的关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 一向娘娘腔的秦雪凝，这时却气势逼人，字字珠玑。 上官百里一惊，脸色变得很不自然。秦血凝话中有话，而且中气十足，难道是有关云鸿的事，但他又不确定，于是道：“比赛未完，秦兄有什么话，请你赛后再说。” 秦血凝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对身后的护卫一挥手：“带上来！” 在座众人一头雾水，一直不动声色的沈府、南宫府众人，也不由挑头看去。上官百里心情沉闷，总感觉即将被带上来之人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门外一阵喧嚣，有一个人被带了上来。那人蓬头垢面，身上沾着几处血迹，已是奄奄一息。他腰间配刀，可惜刀已失踪，只剩下刀鞘绑在腰上，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惨斗。 刚见此人，上官百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当然，震惊的不止上官百里，还有站在一边的上官达！ “上官百里，你认得此人吧。”秦血凝冷笑道。 “宇文洲！”上官百里惊道。 宇文洲是上官百里的贴身护卫，年长他几岁，自小就跟着他。因为上官百里天生顽疾，碰不得女人，所以他一直把这个从小陪伴他的护卫当做兄弟。虽然宇文洲的性情有些懒惰，不过办起事来兢兢业业，他是上官百里深信之人。 “认得就好。”秦血凝冷笑一声：“我本还怕你不认这狗奴才。” “你骂谁是狗奴才！”上官百里怒道。 秦血凝不屑一笑，也不接话。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放了此人，随之从袖口中拿出一份黄皮包好的信封。望了上官百里一眼，问道：“上官百里，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见到此物，上官百里如遭雷击，这是他写给司空浩然的信！ 宇文洲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按理说早该到了司空府，没想到信压根就没送出去。信中上官百里将事情交代的十分详细，现被秦王府截获，证据确凿，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官百里的沉默，让气氛压抑至极。在场之人皆混迹官场十余年，人情世故极其明了，见这情况显然是有大事要发生。许多人不想趟这趟浑水，都欲告辞离开。毕竟秦王府和上官府，这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惹了谁都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秦血凝一拍饭桌，全场寂静：“典礼还没结束，诸位这就忙着走？还请坐下来，与晚辈做个见证。” 秦血凝代表秦王发话，那些要逃走的官员不敢触了秦王的霉头，只好重新坐下来。南宫、沈侯等几个大的世家也坐在酒桌上，他们并不畏惧什么，既然秦血凝请求他们做个见证，他们也不介意看一看。 这时，秦血凝拆开了封信，问道：“大幽府少卿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秦血凝说道：“宋大人，大幽府负责处理我朝全部司法案件，你看一看这封信，然后将信上内容，转述给在场大人一听。” 这大幽府少卿是秦王养的一条狗，他jian笑着接过信件，大致一看上面内容，顿时也吃了一惊，说道：“诸位大人，这信上内容，说的是上官府联合云侯府，以‘商议婚事’作为借口，所施调虎离山之计，邀秦王父子至醉仙楼。而云侯府世子云鸿因怀疑秦王府与魔教勾结，趁今夜私下刺探秦王府。这封信是上官百里寄给国子监祭酒司空大人的。信中还说，云鸿刺探秦王府恐遇不测，请司空大人出手相助。” 说到这里，整个酒楼中，无数人的目光朝云侯府的酒桌上投去。 私下，不少姑娘议论着。 “难怪绣球被她夺了，连文会上官公子也要帮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狗屁典礼，原来都是内定好的！” “那云侯府是自不量力吧？竟敢找秦王府的岔子。还有那个云鸿，不就是会做几幅山水画吗？以前他可是幽京城内一等一的纨绔子弟，我还被他非礼过呢！” 当然，震惊的远非这些人，还有上官达！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寄了这一封信出去，还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的如此详细。上官达召开这次典礼，本就是想帮上官百里定一门亲，至于云鸿打探秦王府勾结魔教一事，上官达根本不想多问。没想到因为这一封信，竟将整个上官府牵扯其中。 “百里，这封信是你写的？”上官达问道。 上官百里皱了皱眉，他不敢承认，又无法否定，因为这封信的确是他亲笔书写，上面还印着上官府的印章，做不得假。面对上官达的问话，上官百里也只好支支吾吾，保持沉默。 秦血凝问道：“宋大人，按我朝法律，污蔑国公侯爵，该作何判决？” 宋大人道：“污蔑国公侯爵，朝廷重官，按律当斩。” 一个“斩”字，声音拖得很长，不由让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秦血凝拍了拍手，又问道：“那私闯国公侯爵住宅，又该作如何判决？” “若是偷盗，执行炮烙，若牵扯朝廷政密，株连九族。” 此等刑法判决，绝非空xue来风，乃是根据《大幽九章法》所判决，公平公正。宋大人是大幽府少卿，他的话直接代表大幽府。此刻上官百里已经汗流浃背，百口莫辩。秦血凝见他心虚，冷笑一声，转头望了望云府那一桌。此话一出，云侯府带来的几位亲兵已挡在管雯、云清月身前。管雯怕的浑身颤抖，云清月也是面容凄冷，呼吸略带沉重。 秦血凝面色冰冷，即刻下令：“来人，先给我先将云府一家拿下！” “秦血凝！你敢！”上官百里暴喝如雷。 上官百里话一说出口，一直处于傀儡状态的“秦怜香”即刻闪身至他身前。冰冷的面色落在人眼中，就仿佛跌落冰窟的女鬼。上官百里一惊，想起方才云封都被这个女人打伤了，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 秦血凝冷哼一声：“上官百里，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难道还想庇护别人？” 上官百里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干脆吼道：“秦血凝，你这个畜生你勾结魔教，难道敢做不敢当吗？” “哈哈哈！”秦血凝一阵媚笑：“说我勾结魔教，有何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你！”这话说到上官百里的痛楚，他的确没有证据。 与此同时，秦血凝喝道：“拿下！” 醉仙楼中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想到，好好一场酒宴竟弄出这等名堂。靠近云府饭桌的几桌人，纷纷下意识的后退，避免卷入这场战争。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两不相帮。早已埋伏在门外的护卫破门而入，云府的五个护院显得不堪一击。 “谁敢动她们！”上官百里怒喝一声，直接跳了出来：“上官府众人听命，护送云家母女回府！” “铮——！”在场之中，上官府的护卫纷纷抽刀。 “放肆！上官府的谁敢动？！”又是一声暴喝，竟然是上官达跳了出来。 此刻，上官达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所有事皆因云鸿而起！虽然他答应了与云鸿合作，但上官达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为整个家族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绝对不允许将事态扩大。如果与秦王府撕破脸皮，不仅自己在朝中官位不保，整个上官府都要遭殃！秦王府的实力远非上官府能与之抗衡！ 上官达喝道：“上官府的人全部退到门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来。” “是！”数十位带刀家丁退到门外。 “父亲！你在做什么！！”上官百里见父亲做出如此决定，瞬间崩溃。 上官达只是盯了他一眼，冷道：“逆子！” 秦血凝见状，哈哈大笑：“上官大人果然是明理之人，不会云府众人同流合污。” “那是，那是。”上官达点头哈腰，赶忙赔笑。 此刻，秦王府的守卫已经将云府七人围在大厅中间，拔出的利刃上寒光闪烁。 “老爷，您快来救我们。”管雯祈祷着。 几个护院都是云家旧人，对云府忠心耿耿，拔刀道：“我们跟他们拼了，夫人小姐，你们保重！” 话音刚落，五兄弟拔刀冲了上去。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酒楼紧闭的大门被一阵罡风吹开。一道烟尘扬起，寒气急来，门外传来了一道女声：“都住手！” 一个女子鞋底带着飞溅的珠玉，快步踏入酒楼。 秦血凝转过头，一眼看到了浑身染满鲜血的秦怜香，整个人怔在原地！ 于此同时，众人也看到了这个闯进来的女子，奇怪的是，她的容貌竟然和秦血凝身边的“秦怜香”一模一样！无数议论声展开，无数异样的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扫射。 “哥，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回头吧。”秦怜香望着秦血凝，诚恳地说道。 此行此言一出，楼中即刻安静。 哥？难道她是秦血凝的meimei？那秦血凝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王府内的般若结界已经破了，地xue内的血尸即将出世，父亲和家丁们已经离开了秦王府。哥哥，我求你你收手吧！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秦怜香用接近咆哮的声音说着。 听到这些话，秦血凝目光一震，这怎么可能？从头到尾，所有的计划都经过严密策划，怎么可能失败？玄牝血凝丹的炼制很快就要成功了，只需要进行最后几步试验！有了玄牝血凝丹就可以控制那些血尸，到时候攻入皇城，杀皇帝，夺皇位，一统天下，一切都是胜券在握的！ 秦怜香被困在地xue中，她怎么可能逃出来？ 秦血凝心神不定，大喝道：“你是什么人？谁是你哥？竟敢冒充我meimei！给我拿下！” “我是什么人？”秦怜香自嘲一声，微微叹息，忽然大怒道：“秦血凝，你简直无耻！这两年我被你锁在地xue里，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当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把身子都给你了，你现在连认都不敢认我了？你配做一个男人吗？！” 秦血凝脸色铁青，他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朝着身边的假秦怜香一指，阴沉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家妹关系甚好，轮不到你来冒充！你来这里闹事有何居心，不然……” “不然你杀了我啊！”秦怜香攥着拳头，逼上前一步：“秦血凝！我没想到，你会用一个傀儡代替我。难道你想要的就是一个没有思维的我，常年伴你身侧？” 听了这话，秦血凝的面色有些沉重，他的心痛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场中的气氛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血尸，计划，玄牝血凝丹，这些似乎好像真是魔教的东西。一些官员反应过来，难道秦王府真的跟魔教勾结？ 南宫野才智过人，见到这等场面，对于局势已有猜测。他放下酒杯，冷笑一声道：“秦兄，小弟劝你冷静点，睁大眼睛看看，你不会连自家妹子都不认识吧？” 秦血凝转头道：“我们秦往府的家事，不用外人来管！” “那秦兄自便。”南宫野不屑一笑。 秦怜香见秦血凝不回答，叹了口气，再次求道：“哥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秦血凝不屑一笑：“这只是那些秃驴的借口而已。道士和尚整日浑浑噩噩，找不到人生目标，他们自认为活在苦海中，其实呢？人生的意义在于创造，在于追求！所谓回头是岸，这只是他们堕落后，为自己找到的借口！这世上任何湖海都有边际，这个世界没有走错的路！只是缺乏走到底的毅力！何况我已看到了苦海尽头，就在前方！” 面对秦血凝的狂妄之语，秦怜香无可奈何，唯有默默叹气。 “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秦血凝再次下令道。 “是！”一边的王府侍卫已在旁待命，即刻拔刀往前涌去。 话音未落，门外陡然飞进来一只香炉。这香炉看似小巧玲珑，似是袖珍之物，但炉中却携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劲。数十名侍卫不被香炉击中，只觉腹部一疼，竟在同一时刻扔下刀刃，倒地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屋外龙吟咆哮，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