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定乾坤
奥迪车猛然加速,以一种横冲直撞的霸道姿态在车流中杀出一条血路,连带着一个漂移拐到路边那条黑咕隆咚的小道上,干燥的泥地立刻被掀起一大篷灰尘。 见惯了大场面的小寒还不至于被这种不太专业的跟踪吓得失去主张,自顾自闭目养神。兴奋多过惶恐的王惊蛰则趴在后座上透过车窗往后看,路虎惨白的远光灯果然远远坠了过来,让奥迪A8l像暴露在探照灯下的猎物无所遁形。那辆白色的沃尔沃却暂时不见踪影,大概是想绕到某个地方搞一手瓮中捉鳖。 朱淮臣开车很野,悍不畏死的在运河河堆上飙到230码,好在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然非得被那辆路虎挤翻到运河里去,毕竟不能指望这辆金贵的奥迪能跟中型越野车硬碰硬。 “路虎里只有四个人,老板你发句话,我去归拢归拢这群上不了台面的人物。”朱淮臣看起来火气不小,似乎也厌烦了这场无休止的追逐。 “这些人一看就是打定主意连车带人撞翻的莽夫,别指望人家肯下车跟你打车轮战。”小寒看了眼满脸跃跃欲试的王惊蛰,笑骂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把安全带系好别乱动。” “是刘晓的人吗?”想到他刚才热情豪迈的道别王惊蛰就有一种被欺骗的郁闷,暗暗怒骂卑鄙小人。 “不像,”小寒瞥了眼越咬越近的路虎,摇了摇头:“这些人不够专业。” 而正面对上这种不计后果的熊货远比深谋远虑的敌人更为让人头疼。当沃尔沃的远光灯从道路另一头射来时连小寒的眸子里也浮起一丝凝重:“绕不过去的,减速。” 朱淮臣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早已汗湿,他可以想象到奥迪在两辆车夹击下四分五裂的场景。好在心理素质过硬的大酒保不至于方寸大乱,立刻把车速降到让路虎慢慢追上的程度。 沃尔沃显然发现了猎物,加足马力直冲过来!路虎也毫不犹豫的往奥迪车尾咬上去,王惊蛰甚至已经能看清驾驶座上那张狰狞扭曲的肥脸。 眼看奥迪就要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一直在默默计算的朱淮臣突然踩住刹车猛打方向盘,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完成了一个简直可以称之为艺术的原地漂移,王惊蛰闷哼一声被甩得摔作一团,不过总算跟那辆不依不饶的路虎擦肩而过,勉强逃过被掀翻的命运。 路虎驾驶员也是老练,索性不调头来追,一个急转正巧把奥迪的半截车身顶在墙上!朱淮臣狠踩两脚油门,最终没能窜得出去,被死死卡在墙边动弹不得。沃尔沃里立刻传出一阵欢呼,打算一鼓作气连人带车撞烂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王惊蛰这才着了慌,转头看了眼疾驰而来的越野车,疯狂推着根本不可能打开的车门。彻底六神无主的朱淮臣最后踩了几脚油门,又用力推了推被死死顶住的车门,终究束手无策,懊恼的捶了把方向盘瘫坐在驾驶座上。 沃尔沃离奥迪的距离瞬间就从一百米缩减到五十多米,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清晰可见,王惊蛰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不过依然倔强的大睁着眼睛,怒视近在咫尺的路虎中的暴徒。 三十米 二十米 到了最后十五米时,最近的一条巷子里突然发出一声爆炸般的轰鸣,没等在场的任何人反应过来,一辆暗金色的凯佰赫战盾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拦腰撞在沃尔沃的车身上。两吨重的越野车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当场顶穿不锈钢的护栏直接翻下河床! 这种来自战斗民族的装甲越野车加上个射击位就能直接开上战场,而车主似乎有种变态的偏执,不知砸了多少银子又改装了一遍,外行人第一眼见到它保不准就能给当成小坦克了!在这个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面前原本不可一世的路虎顿时显得有些纤弱无力,车里的四个人也觉得底气不足,拉开车门手持大卡簧骂骂咧咧的要讨个说法。 凯佰赫战盾厚达七厘米的纯钢车门被一把推开,跟着传出个冷冽暴戾的声音:“仗着车大欺负人?” 在王惊蛰前十七年的人生中,一直以为“铁塔般的汉子”只是文人笔下虚假浮夸的产物,所以当那个身高绝对有两米的狂放男人从装甲越野车中踏出时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种压迫性的气势。 不说他高的离谱的个头,光是那一身健硕而又精干的肌rou就让人不敢小视。更可贵的是这么雄壮的身板却丝毫不显臃肿,**的上身黝黑发亮,每一寸肌rou都与人体天衣无缝,显然不是那种健身房里练出的花架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狂野气息就足够吓退大多数不开眼的挑战者。 皎洁月光下魁梧男人露出的雪白牙齿怎么看怎么透着股森然:“拿着这玩意是想吓唬我?” 不幸被盯上的暴徒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呆若木鸡的任他抽走了自己那把折叠刀,这把珍藏已久的勃朗宁锻钢小刀在他那种爆炸性的体型面前确实更像小孩的玩具,实在不敢真的动手来丢人现眼。 领头的肥佬早已悄悄溜回路虎里静观其变,此时突然觉得那扇防弹车门也不是很安全,生怕被那个大猛人一怒之下徒手撕了去! “没种还学别人出来打打杀杀,”魁梧男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看了一圈下来,就没看到一个有用的,早晚全部烂死在阴沟里!” 肥佬看清楚局势,悄悄发动汽车准备开溜。就算是一群小混混的头目也是头目,没点与众不同的眼力劲儿爬不到这个位置。 一直到多年后,他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从后视镜中看到的一幕,甚至晚上做梦都会被那个名字吓醒。那个杀神般的人物就站在惨白的路灯下咧着嘴冲自己冷笑,眼神像看死人般冰冷:“狗东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保他的人是南京王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