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尽头
成功送走雨衣女人和池塘里的厉鬼后,两人继续前行。一望无际的道路,平添了几分绝望,姜庆不确定真正的尽头在哪,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一直开下去。好在没有了两只厉鬼后,杨运的压力大大降低,因为姜庆驾驶车的缘故,神偷的右手没有可以压制干尸老太的空间。随着鬼酒坛里的小鬼复苏的程度加剧,姜庆和杨运不得不决定暂时盖住鬼酒的灵异。虽然第一轮鬼闹钟与鬼酒的灵异交锋中,鬼闹钟取得上风,但第二轮的灵异对抗的结果是未知的。两人没有足够的把握去赌第二轮,综合考虑下决定盖住鬼酒。杨运拿起那褪色老旧的瓷盖,牢牢地堵住那弥漫的酒香。同时间,姜庆提起精神,关注着干尸老太的动静。干尸老太一动不动,眼睛依旧紧闭着,宛如睡着了一般。兴许是车厢内仍残留尸香,对干尸老太有所作用。但姜庆更倾向于干尸老太本身在棺椁里就陷入了沉睡的状态,因此即便来到灵车,也没有惊醒它,使其复苏。又继续观察一番后,姜庆松了口气。灵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公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庆来到乱葬岗的终点。之所以说是终点,因为从这里开始,路就断了。蜿蜒的长路通往尽头的一个木屋。木屋年久失修,被腐朽的气息笼罩着,墙体的外围滋长了数之不尽的黑色霉菌,像是坏死的皮肤上长满了尸斑。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路的尽头,诡异、阴冷、黑暗。姜庆清楚,他们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尽头。姜庆,杨运两人先后下车。在杨运疑惑的目光下,姜庆背起干尸老太。杨运不禁询问:“姜庆,它已经陷入沉睡,为什么还要带着?”姜庆也说不上原因,只是做出一个推断道:“先前上车的鬼,都下了车,唯独这具干尸,现在我们的路被这个木屋挡住了,你觉得两者间会不会有关系?”杨运没有否认,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姜庆背起沉重的干尸,费劲地走向木屋,杨运想要帮助姜庆,却被姜庆婉拒,因为干尸束缚住了他,需要另外一个人注意四周的动静,更何况如果有灵异事件发生,两人中至少可以存活一个。杨运没有多说什么,以两个人的关系,感谢的话语不用多讲,心知肚明即可。待到两人接近木屋,才见到木屋真实的情况。木屋外有个搭建的小院,篱笆将小院和木屋围拢起来,小院里的陈设简单,一个木凳,一张石桌,还有一个晾衣架。最为诡异和显眼的是小院里的晾衣架,架子上挂着的不是衣物,而是各种缝制的尸体。有的是男人的脸,缝制的身躯却是女人,有的是女人的脸,缝制的身躯是小孩,有的是小孩的脸,缝制的身躯是老人……不仅如此,晾衣架的下方摆放着形状各异的小泥人,姜庆看不清泥人雕刻的模样,下意识地感到不安。姜庆背尸站在小院的门外,没等他开口,木屋内便传来一声老人的叹息:“老姐妹,你也死了。”“姐妹”,姜庆神色忽变,目光看向自己背后的干尸老太。难不成,这木屋里的人认识干尸老太。杨运默默地伸手握住酒坛盖子,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灵异。老人叹息的声音转瞬即逝,伴随着沉闷的吱呀声,木屋的门由内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白发苍苍的老妪从黑暗的阴影里走出,老妪没有瞳孔的眼睛望向姜庆,准确的说是看向姜庆背着的干尸。“老姐妹,没想到你自个来报丧了。”老妪自顾自地说道。言罢,老妪偏头看向姜庆和杨运两人,开口道:“两个后生,进来坐坐吧。劳烦你们俩把我的老姐妹送来报丧。”姜庆与杨运面面相觑,一时间犹豫了,毕竟眼前的诡异场景,他们很难去相信阿婆的话。老妪似乎猜到了两人的顾虑,嘴角勾起一个丑陋的笑容道:“如果你们是困在了这个地方,听老婆子的话,我能够送你们回去。”姜庆眼瞳血色弥漫,他看到了老妪的剧本,这也让姜庆悬在的心稍稍平缓。老妪是他在这块灵异之地,见到的第二位御鬼者。老妪名为宋雅,和黄泉当铺的老板一样,人生剧本和转折都被迷雾遮挡,看不到具体的内容。可以确认老妪不是厉鬼。皮鞋的灵异能力不会指向错误的道路,或许老妪知道逃离这个灵异之地的办法。短暂犹豫片刻,姜庆还是走进小院。见到姜庆进入小院,老妪诡异地笑道:“小伙子再晚会进来,老姐妹怕是要复苏了。”姜庆瞳孔微缩,他不了解老妪的底细,但是作为御鬼者能够活到这个年龄,足以说明老妪不简单。老妪的话引起姜庆的重视,他偏头看向背后的干尸,顿时头皮发麻。原本紧闭双眼的老太此时睁大着眼睛,正朝着姜庆僵硬地微笑。姜庆神情一凛,连忙询问老妪道:“前辈有何指教。”“嘿嘿,让老婆子我来吧。”言罢,老妪走到姜庆身后,将干尸老太抱了下来,杨运趁机也看见了干尸的异常,难怪姜庆的脸色难看。老妪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干尸老太走进木屋。片刻后,老妪带着一篮子的泥土朝姜庆而来,说道:“你们送来老姐妹的尸体,老婆子太久没见到活人了,缝尸的手艺都快生锈了,你们俩有想缝的地方吗?”【叮,触发“缝尸匠的感谢”的任务,完成老妪的心愿,她能够帮助你逃离诡异之地。】完成老妪的心愿?老妪现在的架势摆明了想缝尸,可杨运和姜庆两人都仍保留着活人的特征,身上也没有地方需要缝补的。老妪忽然阴邪地笑了笑道:“小伙子,不要纠结了,我来给你们俩换个头,或是换个身体,保证你们喜欢!”姜庆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身后,发现篱笆围成的小院外的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层层黑暗。他的心猛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