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烟火阴间

    王凡平依稀记得在一个空荡荡无人的房间里，他被绑在红色木床上，生锈的铁链捆绑住四肢。黑暗里有人不停地提问，为保住小命的王凡平如实招待。不知过去多久，藏在黑暗中有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了，辛苦了，谢谢。”敷衍三连。下一秒，王凡平察觉到自己眉心让人狠狠地弹了一下，痛感携带着意识的回归。宽敞的办公室、透过落地窗的阳光、桌案的纸钱...以及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姜庆，他身后的那位大长腿御姐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模样。“王凡平，好一些了吗？”姜庆询问道。穿着一身合体西装的王凡平似乎还沉浸在姜庆制造的场景中，难以自拔。王凡平摇晃摇晃脑袋，总感觉刚才自己身上的某个东西被别人拿走了，那地狱般的场景，他浑身一激灵，又清醒不少。思绪恢复清晰，饶是王凡平再蠢也想通了，方才阴间小镇的手笔应该出自眼前这位年轻的俊朗青年。原本内心仅存的一丝偏见于此刻荡然无存。“这张纸钱，能够帮你抵御一次厉鬼的袭击或者诅咒，每次支付的代价都不尽相同。”姜庆侧着身子，左手将王凡平的手机推过，打趣道：“王凡平，打开你的手机看看。”王凡平不知道姜庆的心思，只能老实照做，站起身接过手机，乖乖地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心忽的绞痛起来，王凡平望着被支付宝余额扣除的款项，竟是感到差点窒息，关键是收款方压根没有银行账户，显示页面的收款方那一栏是空白。王凡平刚站直的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姜庆扶着，两百斤的身材当真要瘫在座位，他作为长生科技公司的执掌者虽然不缺钱，但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人刷走两笔钱，爱财如命的他很难接受。王凡平并不会怀疑是官方的人搞手脚，一方面官方并不会需要这笔钱，如果是想要他的钱，大可找一个理由关停长生科技公司，另一方面支付页面实在太过诡异，更多引导他往纸钱的方向思考。姜庆的话几乎是明牌提醒他。王凡平也想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使用纸钱的代价。纸钱的存在和刚才的经历，已经彻底影响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念。诡异调查局，诡异二字的由来，王凡平有了些理解。只是一时半会，他也没办法接受世界有厉鬼的存在。姜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马甲，朝办公室外走去，同时说道：“关于游戏的剧本我会给你，很期待看到你们开发和创新。”王凡平脸色惨白，显然还没有脱离惊恐的状态，他目光徘徊于那位年轻男人。办公室的门由人打开又自动掩盖。良久，王凡平才恢复过来，猛然发觉自己的衬衫浸透了汗水，额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汗珠。王凡平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香帕抹了抹汗珠，望着背后透明落地窗下的高楼大厦，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瘫坐有十个小时，因为久久保持一个姿势的缘故，当他撑着办公桌的桌沿想站起来，浑身的骨头作响。他脱下西装外套，缓步来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绿藤市的夜晚，此刻的王凡平无比清楚：世界，在悄无声息地辉煌里逐渐变化，这样的变化是不可逆转的，因为诡异随时会降临到每个人的身边。王凡平颤抖地双手夹起一支雪茄，点燃，怒骂道：“去xx的世界。”……夜色寂寥，安县内。自打知道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真相后，苗小善十分识趣地安排行李托运，将自己独居房里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一并运到安县。苗小善已然成为姜庆坚定不移地拥护者，没有比待在局长身边更为安全的环境。姜庆得知后也没有反对，并且给苗小善安排了独栋的别墅作为员工宿舍，今天给她发放了上个月的工资，事实上她只工作半天不到，无非昨天是五月三十一日，今天是六月一日。经过苗小善一番了解，她获知诡异调查局的发薪日为每个月的月初，十五号后入职的也算一个月薪资，在夏季温度能直达39摄氏度的绿藤市有每日100元的高温补贴。苗小善发誓，这是她跟过最体贴员工、亿表人才、平亿近人的领导。足足万余元的工资是苗小善这些年过得最好的儿童节。在自己的独栋别墅洗浴完的苗小善，哼着歌，携带一股诱人的清香走出浴室，她来到客厅，便被眼前景象镇住了。姜庆随意地倚在沙发上，目光玩味地打量着苗小善，果然半裹着身子的浴巾都挡不住她御姐般傲人的身材。此时的苗小善大脑一片空白，脸颊通红，浑身发烫，似乎仅是被姜庆的目光注视就有了感觉。姜局不会是想潜规则我？这才上班第一天，姜局就迫不及待地想色色。苗小善胡思乱想着，心里头的小鹿哐哐撞大墙，差点要晕死过去。“跟我走一趟，带你看看真正的安县，之前你所经历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姜庆望着苗小善那姣好的面容，虽然他承认眼前的女人拥有魅力，但现在并不合适。苗小善愣了愣，显然被姜庆的话弄懵了，她分明做好了一字马的准备，现在跟她说出门看风景？莫非，他喜欢...在外面？姜庆摇摇头，鬼域直接携带着苗小善来到距离地面一百米的高空，他指着灯火通明，人潮川流不息的安县道：“这才是烟火人间。”本来觉得是令人感动的言语，但苗小善回忆起曾经历的点点滴滴，小声嘀咕道：“分明是烟火阴间。”姜庆不置与否，的确现在的安县在晚上六点后就会变成灵异和现实的交界地带。自打他通关《水庸》副本后，成为安县名副其实的一地城隍，拥有着控制安县灵异的能力，除去纸人外，原本保留着生前习惯的人也可以正常出来。想要恢复安县昔日的繁华不太可能，只能是保证在他的控制里不会出现问题，而那个瘦高的提灯鬼影，会引导着纸人袭击未经姜庆许可的陌生人。某种意义来说，提灯鬼影不算厉鬼，而是鬼域的灵异产物。姜庆驾驭城隍的脸，掌控鬼域，所有灵异产物都受到他的影响和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