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影响扩大
经过了严格的检查，白祈他们终于被允许进入了镇子。 穿过那疑似旧时代屠宰厂大门的建筑后，白祈他们看到了一排排高大的平房。 里面不断有动物的叫声和人类的呵斥声传来，大概是用来养殖牲畜的所在。 偶尔也能看到一两间单独的，用五花八门的建筑材料建造的平房，或者类似蓬玄居民楼那样的独栋小楼。 大部分都是聚居点居民的居所，个别是用来进行物资交换或者其他功能性的建筑。 相较于云沼村而言，太平镇的人口更多，也更加“繁华”。 这里的居民除了养殖工作之外，还有余力从事一些其他的工作，穿着也更加整洁。 不过镇子里的空气不太好，尤其是对白祈而言。 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尿臊气。 白祈他们开着车，行驶在最宽阔的那条主路上，准备前往镇长的办公室——整个镇子里，唯一的一栋五层高楼。 位于镇子偏西北方向，更靠近墨河，远离养殖厂房的地方。 很快，赵恒就将车子停在了办公楼前。 他们的车子刚到，办公楼里就走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头发灰白且有些秃顶，穿着并不是特别合身但十分干净的格子衬衣，搭配着一条黑色长裤。 他的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露出了黄中透黑的牙齿，身上带着浓郁的烟草气味。 而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他戴着一顶宽檐帽，穿着在荒土上十分难得的皮质夹克，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之中。 秃顶的中年男子热情地招呼道： “欢迎欢迎，大家可是盼你们盼了很久了。” “我是太平镇的镇长，田二河，你们可以叫我老田。” 然后他指了指身后的年轻人： “这是我们镇上的保卫队长，张泽。” “两位如何称呼？” 赵恒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田二河伸出来的手： “我是赵恒，他叫做白祈。” “这次的任务由我们两个负责。” 白祈朝着这位田镇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或许是对方太过热情让赵恒有些不太习惯，他拒绝了对方的进办公楼的邀请，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要去存放图书的地方看看。” 赵恒的选择有些出乎镇长的预料，他愣了一会儿，脸上挂上了有些勉强的笑容： “好的，我这就带你们去。” “不过因为过去了一段时间，情况与我们最开始汇报的相比有些变化。” 顿了顿，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比较坏的变化。” 赵恒和白祈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很快，在这位镇长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东边靠近镇子边缘的一处废弃厂房。 在这件厂房之外，有一队武器比外边的守卫们更加精良的保卫队员们进行巡逻。 白祈甚至看到了一挺正对着厂房门口的机枪，还发现了几个安插在暗中的岗哨。 不是说那本书对人类的影响仅限于认知方面，受影响的人类没有出现暴力倾向么？ 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让白祈越发觉得有些不妙。 到了厂房门口，田二河忽然止住了脚步。 他那秃得发亮的额头上渗出了涔涔汗水，脸上也不复热情的微笑。 干笑了两声，田二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两位，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就让张泽陪你们进去一趟吧。” “他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件事，对情况也很了解。” 正在打量厂房的赵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田二河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往回走。 赵恒望着他那逃也似的背影，对白祈道： “走，进去看看。” 说完，直接越过了巡逻的队伍，往废弃厂房内部走去。 依旧保持着沉默的张泽立刻跟在了他的后面，宛如幽灵。 白祈紧随其后。 出乎赵恒和白祈的意料，废弃厂房内并没有什么猎奇的，残忍的，或者说超越了人类认知范畴的异常景象。 一个临时搭建的，有两头成年泥猪，一窝猪崽儿的猪舍，五个忙碌的，穿着各异的饲养员。 一切都很正常。 甚至相较于白祈他们来时见到的饲养厂房，这里甚至更加干净和整洁。 饲养员们的面貌也更加精神，少了几分疲惫。 有点像应付教育部检查时专门抽调优秀学员拼凑的“样本班”…… 样本养殖场？欢迎蓬玄据点的各位领导莅临检查？ 白祈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赵恒盯着这群完全无视它们，自顾自照顾着母猪和猪崽儿的饲养员，忽然朝着一旁的张泽问道： “哪些坏的变化？” 张泽闻言，指了指面前的泥猪和饲养员，开口道： “这里从来没有泥猪，只有那些受到影响的镇民。” 从来没有泥猪…… 白祈望向了那干净的，整洁的猪舍，以及那些不停地啃食着混杂着不知名饲料污泥的泥猪。 那这些泥猪是哪来的？ 张泽那低沉，干涩的声音继续响起： “两周之前，我们将所有受到影响的人集中关到了这里，当时一共有十一人。” “按照之前的观察，我们本以为没有“泥猪”可以护理，他们最多变得狂躁和精神失常，严重一些最多产生自残倾向。” “相较于镇子的财产以及其他正常人的安全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隔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赵恒对他们的选择给予了肯定。 在事情变得更早之前，隔离异常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十一个人？这里明明只有五个。 “正确的选择？谁知道呢？” 张泽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迷茫，夹杂着一种难言的恐惧： “隔离的第七天早上，我们发现他们的人数从十一变成了八个。” “我们以为是有人越过了守卫，逃出了厂房。” “这并不出奇，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些受到影响的人会不自觉地寻找生育的母猪，对它们进行护理，宛如着魔了一般。” “但这次，我们翻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白祈微微皱眉：“凭空失踪？” 张泽摇了摇头： “镇民们一个不少，全都在，但是我们在废弃厂房外的荒地里，发现了无主的泥猪。” “正好三头。” “失踪的人都变成了泥猪。” 白祈的瞳孔微微一缩，脱口而出：“他们变成了泥猪？” “不对！” 猪圈里现在只有两头泥猪，一窝猪崽儿，而人只剩下了五个。 数量对不上。 赵恒也转头望向了张泽，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张泽抬了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猪圈： “那只是最开始。” “失踪者有男有女，转化出的泥猪也有公有母……” “没有生产能力的公猪对他们而言，意义仅在与配种。” “完成生产之后，母猪会接受他们的“护理”，公猪……”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平静道： “会被宰杀，烹制成为食物以及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