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村异常

    如果有诗人来到紫峰村，应该倾尽所有的才学都无法描述这里的唯美景色

    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紫峰村，据说是告老还乡的相国经过此地，看到落霞遮三峰，紫光映门庭而赐下的名字。

    天元十五年秋初的紫峰村更美，林荫刚刚落幕，枯黄的树叶遍铺林间，河水砂石粼粼闪现，游鱼争相戏水。

    秋初天微凉，紫峰山林中有名十四五岁少年背负一只硬木弓，追逐着一只野兔，野兔个头不大，速度却出奇的快，若非山脚一带地势平整稍有山坡，估计后面少年只能看着野兔逃窜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地上落叶较多，野兔仓皇的逃跑，不时陷入坑洼之地使得少年越发骁勇，少年身上麻衣草鞋对林中十分熟络，奔跑的时候步伐大小交替，巧妙地避开地上坑洼，眼见与野兔稍微拉开距离的时候，少年随手扔出一个石块，石块准确抛在野兔前方，落地的声音使得奔跑的野兔不得不改变方向，少年瞅准野兔改变的方向也微微改变方向追上去。寻常捕捉野兔，多是用猎狗惊扰野兔，猎人设套，而且猎狗多有讲究，大多数猎狗每天都是有几个人花时间熬狗，每天跑动的路程多达近百里，哪怕这样，猎狗也很难单独捕杀逃跑中的野兔，此时的少年没有猎狗的协助就敢来追野兔，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十足把握。

    若是有经常狩猎的猎人从远处看着，就会赞叹少年机智，如此反复的使野兔改变方向，使得少年跑动路程不但没有野兔的十之三四，而且野兔无法逃入远处山中。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哪怕野兔没有智商也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耗尽体力成为对方腹中之物，野兔不再顾及少年丢出的石块，径直向山中方向跑去。

    少年微微见到丢出去的石块没起作用，微微一愣也不惊慌反而心喜，迅速加快步伐同时不忘将身后硬木弓取下，硬木弓边上只剩两只箭支，左手抓起一只搭在弓弦，也不急着射击而是匪夷所思的改变方向冲入一旁林中。

    野兔经过长时间奔跑，速度依旧奇快，几息之间就没了踪影，少年并不着急野兔去向，而是在林中不断丈量距离，寻得一处足弓准备，约莫盏茶时间，忽有一个白色物体飘忽而至，少年嘴角含笑，足弓轻颤，箭支直奔白色而去，野兔应声倒地，少年奔跑几步上前捡起野兔抹了把汗水十分满足。

    最近十几日，前去紫峰山上狩猎的猎户失踪了几人，闹得人心惶惶，少年单独一人不敢上山狩猎只得在山脚下碰碰运气，前几日发现了这只野兔的脚印，经过几日观察终于弄清了野兔规律，野兔极其狡猾，但是大都有些规律，惊扰的野兔逃窜一般都会超远离洞xue的方向成包围状逃跑，当将要力竭的时候后返回洞xue，少年不断在圆圈中惊扰野兔，就是想要损耗野兔体力，当野兔不顾惊扰逃窜之时就是将要回巢之时，最后少年计算好距离后在另一处等待猎杀，今日猎得野兔也是情理之。

    少年手提野兔回到村落之中，此时的村落应是儿童欢声笑语，街邻往来闲话，可经过猎户失踪的事件之后，村里却显得微微沉闷，为数不多的几条街巷很久才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村民。

    少年不理会村内的沉闷朝着村东头破旧的草屋走去，当少年将要抵达家门，忽然发下家门口前有些不协调的热闹。许多村民站在自家门前等候，没有议论个个若有所思。当有人看到少年回来之后，脸上闪过几分欣喜，上前而来。

    少年微微皱眉，事出无常，定有不寻常的事是自己父亲告诫过自己的。村民接近少年后十分局促，少年眉头更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既然都到了自家门口，也没有将村临拒之门外的说法，索性让大家随自己进到屋中。

    零零散散七八人，进屋之后并没有直奔主题，互相交换目光，等待有人率先开口。

    “石轩啊，涛子他娘惦记着你正长个子的身子，让我给你带来了点鸡蛋，还有半只公鸡让你补补身子，你看涛子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说话的是住在村头一个中年人，平常老实，一些黑心事都是媳妇指使着做。石轩平时沉默寡言，没少受到他们家欺诈，进屋后见到众人众人都不开口索性硬着头皮说道。

    被唤作石轩的少年听后，没有反应，将目光撇向令一人，中年人见石轩没说话，也没看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眼的余光看了看众人，微微尴尬站在那，不在出声。

    “石轩啊，你爹当年临走时是我，拼着命把你爹拉回来，虽然…”老王见石轩目光投向自己。用自觉客气的语气说道，说话的老王是石轩最憎恨的人，因为自己的父亲离去和他脱不了关系。

    “轩子…”

    随着有开口的，顿时小屋里开始热闹起来。直到最后一人说完，石轩也一直没有出声。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互相打着自己算盘之时，石轩才开口。少年低声说道，大家都是我叔伯一辈，有什么事情之说便是。众人互相交换眼神，许久才开口，只是一直不敢与少年对视"村中准备明日祭山，想要通过抽签选出一对童男童女，我们想让你..."

    话没说完，石轩心中明了，这些人无利不起早，定时想要自己顶替他们的儿子，当做童男祭山。若是平时，自己无依无靠，顶替了便顶替了，都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自己孤身一人也没什放不下的，可现在这些人的虚伪让石轩十分厌恶。对面见到石轩一直没表态，也不好催促，房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

    “也没必要绕什么圈子，明天你们孩子的名字我来顶替。你们回去吧”过了许久，石轩才深深谈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嘲弄说道。

    众人听后缓缓舒了一口气后纷纷面漏喜色，顾不得石轩脸上的嘲弄开始寒暄。

    “石轩还是和他爹一样仗义啊。”

    “石轩真是好孩子。”

    “出去！”石轩听烦了无关紧要的寒暄终于忍不住吼道。

    众人目的已经达到，早就想离开此地，听到虽不友好的逐客令并不在意，反而心喜，纷纷攘攘转身离开，最后一人大步出门也不随手将门带上。

    石轩上前将门关上，一个人躺回床上，有些麻木的回想起这些年的往事，小的时候爹带着自己来到这个小村，爹靠着些粗俗的功夫一直都是温饱不愁。直到两年前村西边的老王家儿子得了怪病，拐脚郎中说必须有药引凝石香。那时凝石香的价格对于村民来说虽然不是砸锅卖铁的价格，但也是不小的负担，倒是传言西山绝壁上，雨天过后能采摘的到，老王只好求助爹一起去。

    不几日便是大雨倾盆，老王与爹冒雨前去，可到了下午回来时，石轩见到的是被摔昏迷的爹。由于乡下郎中医术浅薄，又逢大雨封山，爹虽然后来醒过来，但是没几日也便去世了。

    两年多来石轩受尽村邻白眼，幸好靠着自小跟着上山下水锻炼下来的身子才没至于饿死，也许，没有猎户失踪和几天前的怪事自己都快被村民遗忘。

    几天前傍晚，西山突然伴着惊雷闪电，百兽齐鸣，过后，夜里连以往不停歇的狼鸣都没在听到过，次日林大胆他们几个不顾猎户失踪的消息，强行去山上寻宝，也没再回来，伴随着这几天村里的畜生莫名其妙的失踪和夜里不平静的响动。

    村里终于开始人心惶惶。

    无奈下村长只好拿出家里窖藏的酒，请附近最有名的道士来驱邪。

    道士最后说让准备童男童女，祭拜山神，才能平山怒，村长最后决定抽签选择一男一女。原本石轩以为这些事情与自己没什么牵连，不想村临竟然找上自己，顶替他们的孩子的名字，反正只抽一名男童，也不怕穿帮。

    “爹，你能看的到么，你说在这个世上，别人可以对不起自己，但自己不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现在你让我怎么办，他们都决定害我，让我怎么用良心对待他们。”

    石轩苦笑的站起身来，习惯性的想要打一遍从小练到大的通体拳术。通体拳术是父亲交给自己的，名字是自己起的，因为每次打完都会感到体力好似全都运作一遍，晚上睡的格外舒心。开门的时候却看到门外偷偷摸摸的两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怕自己逃跑。

    “爹，如果这次我一定要能活下来。他们为了自己对不起别人，我也一样不会对得起他们。”不知不觉中，石轩就睡了过去，梦中仿佛听到了叹息…

    次日，石轩一早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因为石轩有种预感，也许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就算自己这次侥幸活下来，也多半要离开此地，虽然住在此地多年，但是石轩觉得，不管什么事，有了缝隙，便逃脱不了破碎，鸡蛋是，碗盆是，感情也是

    爹走的早，只留下的是一个沉重的木箱。以前自己也打开过，只有一些破旧书籍和一把带着刀鞘的匕首，匕首比较古朴，可能年岁太长的原因，甚至自己都无法拔出。小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匕首与刀鞘是一体的，根本不存在刀刃，偶尔听父亲说起过能扒开，自己好奇了一段时间找不到窍门，便失去了兴趣，现在在看，只觉更加想念与父亲一起的日子。

    再就是一个巴掌大的粉盒，爹每当看到就会有些出神，石轩这么大了，自然明白这是自己未见面的娘留下的。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石轩一点也没有，听爹说是母亲早早就死去，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在母亲面前撒娇时，总是兴起一阵羡慕

    看到这些石轩忍不住想起了，小时爹带着自己从一家大院出来后的种种经历。

    爹走时曾嘱咐自己不要动里面的东西，甚至想让这些书籍和自己一起入土，只是自己想留点念想而第一次没听爹的话。

    想着有些出神的石轩猛的看到张婶在门前徘徊，张婶很朴实的村姑，为人真诚，石轩从爹走后一直和狗子的走的最近，其实这次就算张婶不开口，自己也决定帮狗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