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莫家公子，激铁掌，唇枪舌剑
如此折腾到半夜，突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窸窸窣窣，并不响亮。 秦欲心中好奇，见一旁的莫华汇早已熟睡。秦欲悄悄起身，提起佩剑。向那声音之处摸去，爬上山坡，前面赫然一片空地，只见空地中环绕着四五个火盆。七八名形态各异的人在不住争吵，秦欲屏住心神仔细倾听。 只见一红脸老者愤恨道：“哼，此子好大的架子，想我铁三掌何时受过这般戏耍。” 旁边一矮个老者插嘴道：“你铁三掌是什么来头，戏耍你的人多了。” 那铁三掌听后似乎颇为羞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江西的拳师，今天四阁盛会何等壮观。一个卖艺走镖的也敢来此。当真是不要脸，不要脸之极。” 秦欲暗道，原来是甚么四阁相聚，若真是甚么壮观，那我太玄门怎么会没人参加。看来这铁三掌多半是胡口夸大罢了。又见那矮个老者抽出双锏，正欲动手。 这时却被一精瘦老叟拦下，只听那老叟笑容灿烂道：“小的马掌柜。见大伙都是五湖四海响当当的人物，来此不易，何必为点小事翻脸。” 铁三掌哼道：“你倒是会做好人，甚么好名声也让你马掌柜给占了，我们却是不懂规矩了？” 那马掌柜陪笑道：“我一开店做生意的哪有甚么好名声，铁前辈多多担待。小的给赔不是了。” 铁三掌摆摆手道：“一个小小的掌柜也敢来此，滚一边呆着去。”那马掌柜也不生气继续陪着笑脸。 秦欲想到：“原来这老叟姓马，还是一掌柜。心性之好可谓是海纳百川，想必这生意也是红火的紧。” “哈哈哈，有趣之极，有趣之极。”说话的是一个公子打扮的青年，只瞧的他摇着手中的折扇，似乎对刚刚的一番话好笑的很。 铁三掌刚平息下怒火又听着这青年的大笑，不由对那青年道：“你是甚么人？混迹何处？又甚么名号倒是说出来听听。” 那青年道：“晚生莫长眠，不混迹哪里，也没甚么名号，就是不喜睡觉，只是听闻刚刚三人的对话感到颇为好笑，哈哈哈……”那青年似乎又想起甚么好玩之事又是大笑 那矮个老者道：“我三人有甚么好笑，莫非是想指教指教？”说罢便有抽出双锏。怒视那青年。 那青年摇着折扇对那矮个老者道：“不知怎么称呼这位前辈”那矮个老者拿着双锏道：“江西铁锏赵万便是。” 那青年点头道：“赵前辈，我只想说这马掌柜可不好招惹，众人有所不知，这马掌柜可不是真的马掌柜。” 其余人一听都是惊愕，虽说他们不识得这马掌柜是谁，但说这不是真的马掌柜难不成还有人假冒他人不成？秦欲心里也是惊讶，一个马掌柜有甚么必要冒充，说自己是赵钱孙李掌柜都是可以的。 那马掌柜笑道：“莫小哥可要给在下个清白。” 那青年见众人疑惑忙道：“各位勿怪，晚生的意思是这马掌柜他并不是普通的掌柜，对这马掌柜我却知道甚多。这马掌柜的生意确实红火，收人钱财替人夺命便是这马掌柜的菜谱啦，刚刚所听那铁三掌似乎对马掌柜很是不满。对这目中无人，有眼无珠之辈难道不好笑么？”说罢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众人听闻都是一惊，这收钱送命的名声不少人都是有所听闻。不曾想还有个外号叫马掌柜，这外号不可谓是不妙。 那铁三掌一听，这目中无人，有眼无珠不正是说的自己么，脸上实在挂不住面子，又是火气腾起，冲着那赵万道：“赵师傅，这莫长眠如此无礼，不如我二人联手，给这满嘴臭屁的小子长长规矩。” 那赵万却想，收钱送命的马掌柜众人皆不认识，唯有这小子知道，其中的定有渊源，看这小子也不像是鲁莽之人，于是收起双锏笑道：“我和这小哥颇为投缘，所聊甚欢，听这小哥说的好有道理，有些人就是目中无人，有眼无珠罢。” 在坡上的秦欲不禁被这赵万逗笑，这赵万的果然是不要脸之极。正当秦欲忍不住咧嘴偷笑时，那铁三掌已是恼怒万分，率先出了手。两掌猛拍往地上撑起，身子纵然跃出，直扑向莫长眠。 那莫长眠叫道：“这是甚么招数，莫不是恶狗扑食？” 众人细观之下，不禁哄堂大笑。 铁三掌心中更怒，这掌法却是不雅观，所以铁三掌最见不得别人嘲笑。如今被人取了这般羞辱之名，心中气得都快提不上气来。 顿时掌力更甚拍向莫长眠脸颊，莫长眠身子陡转，手中折扇轻挥格开那一掌。铁三掌见右掌落空，左掌又已击出带着哧哧劲风。这铁三掌之名便是如此叫来，一掌强过一掌，手掌落下有劈石断铁之威，铁三掌在江南一带凡遇敌手，三掌出毕，少有人还能喘气。日子一久这铁三掌的名头就渐渐传来。 只见莫长眠也是一掌击出，两掌相碰，体内内力一震。二人都是踉跄数步，铁三掌见第二掌也被这莫长眠挡下不由怒道：“为何不出招，闪闪躲躲这是何意？” 莫长眠哈哈大笑道：“铁三掌是否太抬举自己了，对高手自会出招，对你我看就不必了罢。” 铁三掌见众人脸上都浮现一抹嘲讽之色。双手忍不住颤抖，怒火急涌心头，嘴里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登时毙命。 秦欲一瞧差点呼出声来，这莫长眠好生厉害，不过言语片刻，挡住两掌便要这铁三掌自行毙命。倒有几分孔明骂死王朗之意，端得这莫长眠定非池中之物，秦欲豪情顿起，颇想结识这位好汉，但见此时自己一外人，贸然进前又该如何解释，介时他们散去再结识也不迟。于是秦欲不再妄动，继续细细观摩。 那马掌柜脸上仍是笑容可掬，道：“莫小哥如此抬举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众人见铁三掌因马掌柜而死，这马掌柜的笑容却未减半分。无处生起一阵寒意，笑里藏刀之人才是最可怕的。只不过这铁三掌平日里脾气暴躁，最爱出言不逊。其余人虽和铁三掌有所交集，但并无深教，又碍于这藏的颇深的莫长眠所以并没有人因此出头。 那赵万笑道：“马掌柜这是哪里话，来此处的无不是一方英雄。但难免会有些渣子滥竽充数，想必这四方阁的信使也未多注意。就算这莫小哥不杀他，我等也不能饶他。”莫长眠听闻轻摇折扇并不多言。 众人正面面相觑时，场地周围却响起一阵异动。一阵香风吹过，传来一女子笑声：“各位好汉来此不易，我牡丹阁匆匆来迟，还望见谅。” 众人一抬头，见一女子身穿粉色长衫上面缀着朵朵牡丹。脸上裹有青纱，众人看不清容貌。那女子摇摇一拜道：“江西赵万前辈，河南余禄丰前辈，江浙周德正前辈，江南铁三掌前辈，都来齐了么？” 赵万环视一周道：“除了铁三掌，其余的都来齐啦”莫长眠笑道：“这位meimei就是牡丹阁阁主是么？” 那女子一笑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敢称阁主，只是一信使罢了。”莫长眠躬身一辑道：“原是牡丹阁信使，端得俊俏模样为何不摘了青纱好让我等一睹芳容。” 那使者咯咯一笑，道：“想必这就是莫长眠大侠吧，适才活活气死铁前辈，我等也是瞧了。果真是非同凡响。不知你兄长须久睡有未来此。” 莫长眠摆摆手无奈道：“兄长指不定在哪睡觉呢”那信使捂嘴一笑道：“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一对孪生兄弟，长兄成天睡觉，其弟彻夜不眠。真是与众不同” 周德正等人听闻都微微点头，都感觉不可思议。 赵万不解道：“为何这两孪生兄弟却是不同姓，一个姓莫，一个姓须？可真是好生奇怪。” 莫长眠笑道：“实不瞒各位，家父和慈母向来不和。本我与兄长同是姓莫，但兄长被慈母接走，我被家父所养。这姓也就不同了。” 赵万点点头道：“如此一来倒更是神奇，两种性别却又两种不同的性格，真是神奇。”莫长眠笑笑不再说话。 那信使一瞥见到马掌柜有些吃惊道：“未曾想收钱送命的马掌柜也在，适才小女子倒是眼拙了。” 马掌柜摆摆手道：“虚名而已，却被你们捧上天了，不仅我来了，那铁笔史三通，和狂刀应天笑也在一旁不是。” 那信使一瞧笑道：“小女子却不知你们这几位是受哪阁所邀？”马掌柜笑道：“我和这莫小哥是受梅花阁所邀，至于其余二人我却不曾问过。” 角落粗犷的汉子站起身来抱拳道：“这位女娃娃，我应天笑是受莲花阁所邀。” 那信使也行一万福道：“素闻狂刀应天笑，霸枪柳擎天。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另一旁正把玩手中铁笔的男子也站起身来到：“史三通，桃花阁所邀。” 信使也是笑道：“听闻史三通前辈年过半百，却三通书法，丹青，武功。所以才称史三通，不知是否如此”史三通笑道：“哪来的三通，三不通才对。” 赵万，余禄丰等都是向过头来，刚刚只瞧得铁三掌的热闹，都未注意过身后沉默寡言的两位居然是狂刀铁笔。再想想之前放出的狂言皆有些尴尬。 秦欲也是唏嘘不已，自己从小在玉虚峰长大，所听闻的都是药谷，青云庵的琐事。现在才明白这武林中还有如此众多的豪杰，以往倒是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