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公子怎么喜欢了一个泼妇?
云小欣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说过头了,立刻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动作麻利的给夜天斯披上,并很体贴细心的替他把披风系好。 夜天斯忽然发现,云晟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怎么越来越那么像一个女子? 他微眯着双眸,手一下子把她的下颚抬起。 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对视着他稳重又充满张狂的双眸旎。 云小欣忽然很紧张,这人发火也就罢了,别让她从他的眼睛里看的那么清楚好吗? 那眼中的冷酷深沉,波澜无边的闪烁着冷厉的光。 云小欣觉得自己被吓的有些动弹不得。 脚步声在靠近,夜天斯猛地松开了手,负手而立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座让人没有办法靠近一点的雕像鞅。 帝王心深不可测,云小欣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这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推吗? 秦暖奕,林奇樊,孟倾城,三个人回来的脚步都略显匆忙。 林奇樊是担心云小欣自己一个人和皇上在一起,要是又有了什么倔脾气,也没人帮她解围。 秦暖奕的心里情绪,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也许是出于公子的吩咐,所以在这一刻,他必须要马不停蹄的回去。 孟倾城知道自己错过了知道秘密的机会,而且自己所要面对的,也许是夜天斯阴晴不定的脾气。 这些时日,夜天斯似乎是看在自己一心照顾皇后的份上,在人前人后都对自己颇好,可是难说,这是不是在演一场好戏。 如果自己上当,也许未来会很危险。 三个人刚一回去,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皇上端站在那里,一身低沉的气氛,让人一看他的脸色,就发现自己现在最好离得远一些。 孟倾城很熟悉他这样的表情,这也是她曾经见得最多的表情,看来公主是惹到了他。 她把目光看向另一边站着的云小欣,公主的表情也紧绷着,脸色有几分难看,更多的是惧怕。 她心里不由笑了一分,觉得有些解气。 林奇樊大步迈到云小欣身边,低着声音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小欣紧抿着唇,期盼从眼神里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林奇樊,不过,这件有关披风的事,用眼神还真是不怎么好说。 林奇樊也没看懂她对自己眨着眼睛是个什么意思,也不敢在吭声,生怕现在夜天斯正生着气,一瞧自己在一边没完没了,嫌自己烦。 “郭寿,摆驾回宫。”夜天斯轻启凉唇说道。 方才自觉退到一边的郭寿立刻提着灯笼过来,照着夜天斯脚下的路。 所有人默不吭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云小欣觉得自己要被这样的气氛憋坏,她放慢脚步,打算跟着后面和林奇樊唠叨两句。 没想到因为秦暖奕这个人的原因,不管云小欣怎么想落在最后面,都不得不和秦暖奕保持在一左一右的走着。 秦暖奕冷着一张脸,不时的还要瞪她两眼,云小欣觉得自己很委屈,你的瞪我做什么? 眼见前面就是宴席之地,夜天斯蓦然停下脚步,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一转身,扔给了云小欣。 “朕的圣旨,不会收回!”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你现在不必过去,宫里,也不必跟着。” 云小欣有些傻愣愣的,连忙谢了嗯,自己停下脚步,看着其余人目瞪口呆,又不得不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去的背影。 云小欣站了一会儿,拿着披风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半又觉得,既然不用进宫了,她要去见她家千笙。 这些天在皇宫给皇后弹琴,人都瘦了。 云小欣抱着披风,飞快的跑到了皇家学院墙边。 手里的披风可是夜天斯这个皇上刚刚赏赐给自己的,说什么也不能坏一点点。 她认真的考虑,要怎么样才能不伤着披风,也不影响她爬树出去皇家学院。 正左右打量着,想着办法的时候。 秦暖奕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云小欣吓得一个踉跄,庆幸自己到现在这一刻也没有往树上爬。 “秦院长,您怎么过来了?皇上这就摆驾离开皇家学院了?” “没有,这个时候,大概才走到前门吧。”秦暖奕冷声道。 “那您怎么过来了?”云小欣问。 “为何过来?本院长是否可曾说到过,若日后你再从皇家学院爬墙出去,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秦暖奕眼底浮着一抹冷意,唇边带着一丝笑,凉凉的冷飕飕的语调说着。 云小欣立刻想到,糟糕,难道他还真打算狠着心,将自己从皇家学院撵出去吗? 别开玩笑了,她现在可是深得皇上重视,她可是孟贵妃娘娘的义弟,她可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她可是…… “喂,你 别拽我,皇上刚赏赐给我的披风掉地上了,你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吗?我要是放下这个披风一刻,那就是抗旨不遵。你现在就是在逼我抗旨不遵,你要被杖责的!” 云小欣死死的拽着秦暖奕拽着自己的胳膊,声情并茂的讲诉他抗旨不遵的下场。 秦暖奕勾着唇,冷哼一声,“你休以为一件披风就能如何?今日从这里离开,你大可带着这件披风,好生的过你自己的日子。” “我不。我要在这寒窗苦读,我才不要被撵出去。”这里可是自己打从穿越以来的家啊,把她往家外面撵,秦冷面你也好意思。 云小欣撒泼耍赖,为此差点撕扯掉秦暖奕那头飘逸的白发。 秦暖奕的脸色一下子特别难看。 公子怎么喜欢上了一个泼妇? 不管云小欣怎么耍赖,在最后的那一刻,秦暖奕还是成功的把她撵出了皇家学院的侧门。 是的,大门这个时候,夜天斯都还没有出去,要是他有胆子把云小欣在这个时候,当着人家的面扔出去,那后果,很明显。 云小欣站在侧门外,捧着可以给她以后带来衣食住行的披风,真是想痛哭流涕。 “秦暖奕,你真狠心,你竟然真把我撵出来,我刚为了皇家学院挑选出了那么多为皇家学院拔得头筹的人,你现在过河拆桥,竟然就这么把我撵出来了。” 秦暖奕在门里听着她的哭腔,铁青着一张脸,凤潋拎着收拾好的云小欣的包袱过来,听着她在外面哭,笑的那个花枝乱颤。 直接隔着门,给她扔了出去,连声接着都没有说。 这突如其来的包袱,差点砸到云小欣的脑袋上。 好你个秦暖奕,竟然还给她扔包袱。 云小欣抹了抹眼泪,就这么在侧门坐下,一步不挪。 秦暖奕在里面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忍不住把手放到门把上。 凤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眸光湛黑的紧盯着他。 秦暖奕松了手,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凤潋立刻趴在门缝,看着门外坐着的那个人,隔着门,说道:“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走?你就算一直坐在这里,秦院长也不会改变主意。咱们皇家学院的规矩,你不听,现在在这抹眼泪,也没用。” 云小欣回了头,隔着门,说道:“我走就是,你们别等着求我回来,他别以为有个怀有身孕的秦淑妃当jiejie,就以为皇上对他会宽宏大量。” 云小欣大大的哼了一声,拿着包袱站了起来,她离开这里,还有她家千笙公子,她以后住在那里就是了。 似乎心有灵犀,云小欣刚转了弯,差点一头撞到一个人。 她抬起头,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面前的人。 “千笙。”她带着哭腔的喊道。 段千笙上下打量着她,待看清她手中竟然拿了一件龙纹图案的披风之时,眸光一凛。 “怎么拿着皇上的披风?”他问。 云小欣抹着眼泪儿说道:“还不是皇上赏赐给我的,让我一直披着,就算睡觉也不能扔在一边,要不然是抗旨不遵。” 段千笙听完,直接将那披风拿了过来,声音温和的说道:“皇上不会日日瞧着你,何必为着这件事哭鼻子。” “我才不是为了这件事哭鼻子啊。千笙,我被人从皇家学院撵出来了,以后我都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以后我就要流落街头了。”云小欣越想越想哭。 段千笙神情很诧异的看着她,“被撵出来了?谁撵的?” “秦暖奕啊,他知道我总是晚上出去见你,所以就把我撵出来了,你看我的包袱都在这里。他好狠心啊。”云小欣哇哇的哭了起来。 段千笙忍不住失笑,心疼的说道:“这有什么?你当初来皇家学院,也不过是想有个可以立足的地方,就现在而言,你还没有地方住吗?” “我有啊,我可以住到你那里啊。可是我就是来气啊,他凭什么就这么痛快的把我撵出来?”云小欣很生气的瞪着那双眼睛,气愤的咬牙切齿。 段千笙将她的包袱也拿了过来,清雅如兰的双眸瞧着她,说道:“别和他计较了,走,回家。” “回琴坊吗?”云小欣问。 “自然。” 云小欣看着身边走着的如风般的身影,好心情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千笙,你不是在琴坊休息吗?想我,所以过来的?” “是啊。”段千笙一笑。 …… 云小欣跟着段千笙回到琴坊,边走边说着秦暖奕的坏话。 段千笙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小欣不由想着说道:“我前段时间住在皇宫里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有机会就带着我徒弟一块去表演魔术,也就是戏法,对了,我徒弟他们自从到睢泱城住下,我还不曾去看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云小欣这么一想,立马觉得自己除了琴坊还有可去之处,她现在在睢泱城可不止皇家学院一个落脚的地方。 秦暖奕别以为撵走她,就可以怎样怎样得意洋洋? 她现在已经想好,明个一早,她就披着夜天斯给她的这件披风到皇家学院的大门口站着,你不是赶撵我走吗? 云小欣越想越高兴,脸上的神情更加笑呵呵的。 段千笙眼睛睨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件披风,想着刚才云晟和自己重复的话,心里冷冷一笑,他的女人只穿他的衣服,何须别的男人的披风?就算是大雁皇帝又如何?待他兵临城下的那天,这些人不过是过眼云烟。 两个人边说边到了琴房,云小欣和段千笙打了个招呼直接回到之前住的那间房间,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还要威风凛凛的去气秦暖奕呢? 一晚好眠,第二天一大早,云小欣梳洗妥当,去大堂吃早饭,一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大堂里早已经摆好了早饭,各种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 段千笙正在摆碗筷,整个动作优雅又有熟悉,行云流水一般。 云小欣边看边觉得很养眼。 “等会儿吃完早饭,你是还要进宫吗?”云小欣问。 段千笙说道:“倒不必,皇后病情已在康复,不需要我抚琴静心凝神,我已从皇上那里请了数日的假,可在家里休息数天。
云小欣一听,立马觉得有功夫儿带着夜天斯的披风到皇家学院门口去转,还不如和段千笙在一起。 他们两个聚少离多,能在一起的时间,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我们出城去玩好不好?”云小欣坐在桌边,很欣喜地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段千笙说了声好。 云小欣又问他,“城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城外有片葱郁山林里面倒是有不少小动物,小松鼠之类的。” “好啊,我们去看小动物。”云小欣立刻答应。这算不算野生的动物园? 古代就是山林多,她一路到睢泱城的路上,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座山。 已进秋天,天气已经略显得凉意,出门的时候,段千笙给云小欣选了一件披风。 同样是给她披披风,段千笙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着迷,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凤眸里,充满着深邃的温柔,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他生气的时候,简直好看太多。 云小欣暗暗地想。 “走吧。”段千笙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琴坊。 上一次云小欣进睢泱城是在南门,这番段千笙带着她向东门走去。 “如果这样不坐马车,到东门是不是会很晚?”云小欣忍不住问他。 段千笙说道:“何必在意这些,你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从你到睢泱城开始,还不常在这城中仔细转过,起码也要稍微了解一下城里的状况,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小欣觉得段千笙说的有道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悄无声息地帮着她。 云小欣满心暖暖的。 街道两边做小生意的人很多,云小欣边走边忍着让自己不要掏银子。 如果不用夜天斯和月莲雪曾经赏赐给她的金银珠宝,他自己现在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她总不好意思要开口和段千笙要吧。 上一次千笙公子已经替她给了自家徒弟在睢泱城安身立命的银子,而且她记得他当时说过,他自己也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云小欣这样一想,猛然觉得,千笙公子带着自己走到东门而不坐马车,是不是因为根本没有银子啊? 一这样想,她立马为段千笙紧张。 他这样缺银子的话,他没有办法直接和她说,只能说是带她熟悉城里,他心里一定不大好受。 云小欣觉得自己有必要赚些银子,可是好好的突然要在街头表演魔术,好像不太符合他俩现在要到东门的目的,这一次是有目标不像上一次随便闲逛。 云小欣正琢磨着竟然又遇到了熟人。 “段大人?云晟公子?” 冷无轩一身锦缎长袍的走了过来。 段千笙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说道:“冷国舅。” 云小欣则没有搭理他。 上一次她敢对他甩脸子走,这一次就更敢了。 她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小家子气的拽了段千笙的衣袖说道:“千笙公子我们走,不必理会他。” 冷无轩有些诧异,伸手拦住她的脚步,“云晟公子何必如此,上一次我也没有做什么?倒也不是我的过错,咱们相识一场,这般不留情面是为何?” 还不是你的错?上一次要不是你拿着聘礼追人家,故意把人撵到他们马车前,她能气的快岔气了吗? 他当时许是不知道人家是奔着千笙去的,以为是 为了林奇樊,这么着为难一下林奇樊。 结果最后,还不是气着她了? 段千笙对云小欣的莽撞表情淡淡,他看着冷无轩说道:“冷国舅可是有事?” “自然自然。”冷无轩答的到快。“前些日子在我门前死了一个云雾国的余孽,我觉得这事颇为晦气,不过说来也有意思,皇上那里不将这功劳算到我头上,到算到了段大人的头上,我这诧异,到段大人这里来问问。” 云小欣一下子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冷国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云坞国余孽的事竟然要扯到段千笙的头上。 段千笙看着云小欣有些僵硬的表情,他拽着云小欣直接大步离开。 冷无轩的表情有些怔愣,段千笙这么直接甩脸子的走人,好像还从来不曾见过。 云小欣被段千笙拽着一路向前走。 “千笙,刚才冷无轩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人是谁?” 段千笙绷着脸色说道:“何必听他胡言乱语,我也不知皇上安的什么心?好端端的竟然能将这事说到我头上,我是武功不低不假,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样的事情,怕是哪个宵小之人在夜天斯耳边说了什么?竟让云坞国的人将这份仇记到了我的头上。” 云小欣立刻骂了声夜天斯卑鄙,她现在恨不得就回去拿出他的披风使劲踹上两脚。 她心里也清楚那冷国舅说的可能是谁,可是她都不敢想起那个名字,似乎只要一想起,何流那张脸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觉得她好痛恨夜天斯。 “云晟,你等一下。”段千笙忽然说道。 云小欣看着他大步向路边的一个小摊走去,小摊上摆着不少孩子玩的玩具。 段千笙竟然拿着一个拨浪鼓回来,云小欣看的哭笑不得。 “千笙公子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竟然给我这个玩。” “蛮有趣的,不是吗?”段千笙晃着拨浪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