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花想上学
几人说说笑笑的功夫，野兔已经拾掇好了，张晓斌主动承担起了炖制的活儿，其余五人则在屋里坐着抽烟侃大山。 等兔rou炖好，六个人坐在桌子旁，大吃大喝起来。 “哥几个甭问了，今儿个这顿酒我就是想请你们，没别的意思！” 姚卫军望着这几个曾经的好哥们，心里万分感慨，但他还是坚定的继续说道： “另外我宣布一件事儿，本司令正式挂印封金，以后不再是你们的司令了，至于为什么，等过段儿时间，我把事情理顺了再告诉你们，到时候重拉队伍，一块儿干票大的！” “成，你先忙你自个儿的事情，哥几个不怪你！”黑子拉住了要开口追问的新波，继续道： “不过可先说好，咱哥几个穷是穷了点儿，但也都是茅坑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不管那姑娘是谁家的，她家里人要是敢拿你不当回事儿，你尽管说出来，哥们可不惯着他！” “对，给你姚司令拔份儿，哥们绝不放怂！” “……” 姚卫军无语，“你们整岔劈了，不是……” “啊对对对，不是那么回事，行了，不说没用的，喝酒！” 得，他还没说完呢，就被几个家伙给起哄打断了。 六个人谈天说地，豪情万丈，吃rou喝酒，气氛无比的热烈欢乐。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多，这才各自散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后，姚卫军又跟张晓斌聊了十多分钟，也返回了家中。 如今四哥还在学校，只有他一个人住西偏房。 悄悄的摸黑进屋，正准备上炕睡觉，就隐约听到正屋最东边单独开门的那一间有人推门出来了。 借着外面的月色，姚卫军透过窗户缝看到二嫂猫着腰朝饭棚走去。 “大半夜的去饭棚……得，指定是给立文立武找吃的去了。” 姚卫军摇头一笑，也没多去关注，躺下后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 他正醒盹呢，就听到奶奶在院子里喊开了。 “几点了都还睡觉！我说这家里是进贼了还是闹老鼠了？剩的那点儿熏rou全给叨走了，老大家老二家，你们都给我出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奶奶的喊声，一家人陆陆续续都来到了院子里。 “大早上的，搁院儿里嚷嚷多让人笑话，你还愣着干嘛，快把老太太拽回屋啊！” 父亲姚显贵皱着眉头，搡了自家老伴儿一把。 “娘，有事儿回屋说，邻居听到不好。” 母亲也有些尴尬，低声把老太太拉进了屋里。 姚卫军也不好继续躺炕上了，出门跟着来到了正屋。 啪！ 奶奶把空盘子往桌上用力一放，阴沉着脸扫视全家人。 最后特意狠狠瞪了二嫂一眼，这才说道：“还剩的那点熏rou一夜功夫就这么没了，都说说吧，到底谁夜里起来偷吃了？” 全家人一时都沉默了，大嫂默默给女儿梳头，二哥则用手揉眼睛，不敢直视奶奶的眼神，二嫂低着头整理两个儿子身上的衣服，看不到什么表情。 父亲姚显贵见没人接话茬儿，便咳嗽一声，道：“以后想吃就提前说一声，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的奶奶年纪大了，气出个毛病来，那才是大事儿！” “知道了爹。”二嫂率先笑着抬头响应。 姚卫军从她的笑意中看到了一抹得意，心里一阵无语。 这个家里，自从大哥不在了之后，二哥二嫂一直是父母养老的指望，平时但凡四哥不在家，都是格外偏袒二哥一家人。 很明显，父亲也猜到了是二哥一家半夜拿了最后那些熏rou，因此才会故意当着奶奶的面儿，小事化了，几句话揭过去。 姚卫军微微沉吟，没有当面说出昨晚看到的场景，因为他看到奶奶在父亲表态后，也没想着继续追究了。 早上吃过饭。 二嫂送两个儿子上学，大嫂家的小花则一个人倚在院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脸上露出nongnong的羡慕之色。 “小花，想不想上学？” 姚卫军闲着没事，溜达到近前笑着问道。 “嗯！”小花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等过了秋收，叔到学校给你报名去。”姚卫军俯下身子，摸着小花的脑袋，温声道。 谁料。 他这话说完，小花的眼圈却突然红了，紧紧抿着嘴，生怕哭出来。 “别介啊，给你报名上学，怎么还噘上嘴了？” 姚卫军皱眉。 “娘不让我上学，她说……没钱交学费，我说自己割草挣工分，她就打我，还说……还说不要让爷爷知道。” 小花用力抹了把眼睛，垂下了脑袋。 “……”姚卫军拿起她的小手，看到了上面磨出的茧子，有些地方的血泡还没下去呢。 前世他就知道自从大哥没了后，父母一直不待见大嫂母女俩，不过他当初只会整天出去玩闹，根本没太去在意。 这个可怜的侄女明明都十岁了，比二嫂家的老大立文还大一岁，却一直没有去学校上学。 这哪里是大嫂不让自己的女儿上学，明明是父母不同意，大嫂手里又没钱，也就只能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小花，五叔向你保证，就这两天，我一定让你跟立文立武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上学！” 姚卫军认真说道。 小花听完抹眼泪抹的更勤了，但脸上却露出了满含期待的笑容。 哄了会儿小花，姚卫军听到院儿里父亲跟二哥的说话声，便起身走出家门，径直去了打谷场。 今天他更不可能下地干活，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 那一百斤花生需要炒制出来，然后下午去一趟公社，到学校找老师办理小花入学的事情。 如今九月已经过去大半，学校早就开学了，给小花办理入学或许会有些麻烦，但姚卫军决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给侄女把上学的事情处理好。 他身上的钱还有十五块多，小花的学费也就一两块钱的事儿，大不了再花钱给校长买点儿礼物就是了。 来到打谷场，知青早就上地干活去了，顺子等人昨天打猎尝到了甜头，此刻正两两一伙儿的摆弄鸟枪，装火药，放铁砂，擦拭枪管，检查炮台。 “走了姚司令，您啊，就擎等着我们凯旋吧，哈哈……” “等会儿，顺子！”姚卫军喊住了顺子。 后者立马会意，接过姚卫军的烟卷儿，扭头跑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