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彻底决裂
静灵廷的天空即将迎来拂晓，但却仍旧阴云密布，预示着今天并不是什么阳光明媚的日子。 宁静的神社之中，躲藏于此处的朽木银铃即使枯坐了一夜，此刻的心境却仍是不得宁静，倒是落寞的神情与这间破败无人问津的神社有些相得益彰，真是天大的讽刺。 忽然间，那原本盘膝坐在神社地面，单手托腮的朽木响河呆滞的目光流转过一丝精光，下一秒骤然起身，顺手拾起放在身侧早已寻不见鞘的斩魄刀，几个箭步跃出神社。 与此同时，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张长有阴郁面容具象化后的斩魄刀村正。 须臾后，朽木响河的身影出现在神社外不远处的鸟居高台之上。 三级台阶的正下方几步外，正站着一个高手的身影，来人满头的白发梳在背后却一丝不苟，身上穿着的是代表对账的白色羽织，上面有着浓重笔墨书写的一个大大的“六”字。 毫无疑问，正是追寻而来的朽木银铃。 朽木响河脖颈处佩戴的红色围巾在凄冷的风中轻轻摆动。 “银铃……” 对待这为往日里视自己如同骄傲，且有提携之恩的前辈朽木银铃，此刻的朽木响河脸上的表情无比漠然，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清楚此时混乱无比的内心到底该思考些什么。 “响河！” 朽木银铃抬头望去，眼前这个本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死神，终究还是没能将他曾经的叮嘱与警告放在心上，否则就不会有两人于今天于此处的相见。 可惜……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说些什么吗？响河！” 朽木银铃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忍的表情，但很快恢复往日的严肃，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等待事件调查结果！” 面对着连翻质问，朽木响河深深吸了几口气，垂下的左手挣扎着最终金握成拳头，可终究还是输了几分底气，别过头不去正视朽木银铃的双眼。 “因为……因为那些可恶的家伙背叛了我！” 朽木响河说话间的语气似乎也带有些许不忍，但很快便转过头来，在半张面具的遮挡下，无法分辨出他当下的表情，只有一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似是十分不解？ 只听他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可是即便如此，在被关押在牢室之中的我，还深以为然他们会因为对我的背叛而内心受到谴责！会懊恼后悔！” 忽然间，他停了几秒，许是回忆起什么，眉头也随之皱得更紧凑，语气也急转直下，甚至变得有些狂躁！ “但是！非但没有，我看到的是什么？！他们竟然在暗自窃喜！在以此为乐！你能明白我那是的心情吗？” “就算亲手用刀将他们全部杀死，我心中的那种失落感也仍然不能减弱分毫！” “你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时，他已经再难压抑心中的情绪，宛如积蓄多年的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终究还是年轻人啊，没有在关键时刻懂得隐忍。 朽木银铃闻听此言悄无声息地深吸了一口气，于心不忍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饶是如此他依旧面带严肃地开口道：“既然遭受了背叛和诬陷，就应该仔细回想自己以往的言行举止，让自己所前行的每一步都踏踏实实地落在地面，谨慎小心的同时也让别人无处挑剔……” “谨慎？” 朽木响河露出诧异的目光，紧接着打断他所说的话，恼怒地呵问道：“为什么我要小心谨慎，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 朽木银铃点了点头，回道：“确实如此，当时的你也许的确没有什么错！但……现在呢？” “……” 朽木响河睁大双眼，惊惧地收回了那因激动而摆动的手，脑海中闪过一丝惶恐不安。 这双手早已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沾染鲜血，变得不再干净。 “即使有动机，但杀害连刀都未曾拔出的人，你也是身犯重罪。” “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吧！” 朽木银铃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 话音刚落。 朽木响河圆睁的双眼之中，瞳孔紧缩。 “你的力量很强大，但此刻的你显然还尚未拥有与之相匹配的一颗心！” “都是你的过分自信才招致今天的后果！于牢狱之中好好反省！” “不要忘记，你现在已经背负起朽木家的荣光，身兼重任！” “……” 顷刻间，往昔的一幕幕一句句在脑海之中逐一清晰浮现，不停地抨击这他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内心。 我懂了…… 我全都明白了…… 良久之后。 朽木响河抬起头颅，眼神之中充满决绝，一字一顿道：“我终于明白了，你和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不停地装作砥砺我，来接近我，使我麻痹，但在内心之中，仍然看不起我和我的这份力量！”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可以清晰察觉变得更为激动暴躁，最终在朽木银铃一句疑惑万分的呼唤之中，抬起了手上紧握的斩魄刀。 “响河……” “耳语吧，村正！” 淡紫色的灵压在刀身上缓缓浮现，紧接着具象化的村正毫不留情地朝阶下的朽木银铃飞扑而来。 岂料确是扑了个空。 在听到解放语的第一秒，朽木银铃便立刻张开了自身的结界，彻底封闭了内心。 村正穿胸而过，飘然落在地面上。 见状，朽木响河不假思索地怒吼道：“银铃，你这老家伙，别封闭内心，给我打开结界！” “可恶！” 任凭他如何气急败坏，朽木银铃都岿然不动。 僵持片刻后。 朽木响河喘了几口粗气，嚣张地道：“算了，就把你这老家伙留到最后，反正这静灵廷之中我要杀的人多到数不清。” 说话的同时，他举起手中的斩魄刀靠向脸侧，没做丝毫留恋地连带着鬓角处的红发，将那象征着朽木家贵族身份的牵星箝割掉，狠狠地掷在朽木银铃的脚下，转身扬长而去。 从此以后，和朽木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眼见着朽木响河身形消失，朽木银铃重新打开封闭的内心，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牵星箝放在苍老的掌心上。 注视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