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餐厅风云
陆封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瘦子的裤脚，“不要去，不要去……” 气喘如牛的瘦子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把陆封扶起来。 “陆封，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陆封手捂着小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目光须臾没有离开对面的辉，“你不能去，你就快要出去了，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乱子。” “可是……” “闭嘴！”陆封皱眉喝道，“这件事你别管。” 瘦子咬咬牙，只好退了下去。 陆封定了一会儿，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蹒跚着向前几步。 “辉，你到底想干什么？” 辉的脸上丝毫没有以往轻蔑的坏笑，始终冷冰冰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芒，似乎那只是两个黑乎乎的深洞。 “告诉我们怀表在哪儿？”辉的声音虽轻，但是不容辩驳。 陆封的心狂跳着，但是他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莫名的畅快与急切。等了这么长时间，这一天终于来了，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先大干一场再说。 “不知道！”陆封回答得很坚决。 “很好！很好！”辉轻轻地点了点头。话音未落，辉一个箭步就向陆封冲来，瘦子见状想要抢在陆封之前冲过去，没想到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身后的几个弟兄齐刷刷地冲了上去。 “啊——” 随着一声声呐喊，那几个弟兄都冲着辉挥舞着拳头。 辉左右腾挪，闪避的同时还不忘给以重重地一击，力度灵巧精准，不到两分钟，冲过去的四五个弟兄纷纷倒地，苦叫着左右翻滚。 也许在刚才的争斗中，辉也重重地挨了几拳，在他们倒地的同时，他也单膝跪在了地上，急促地喘着粗气。 他右手扶地，左手撑着左膝盖，一副几欲冲上来的姿势，他头高昂昂地抬着，尽量平视着陆封，目光凶狠，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减轻内心强烈的攻击欲。 凯、刚和喆见势面面相觑，一阵沉默之后，他们终于上前几步来到辉的身边。 “辉，你没事吧？” 辉没有理会他们，仍然望着不远处的陆封，牙齿也咬合得越来越紧。大概半分钟后，辉紧皱着眉头，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旁边的人没有要搀扶他的意思，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陆封。 陆封望了望在地上不住叫疼的弟兄们，又瞄了瞄身后的瘦子，心里很是没底。但是他仍然不想牵扯到任何人，因为这是自己的事情，依稀记得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瘦子，”陆封缓缓地向后挪了一步，“你带着弟兄们先离开这儿，这里交给我。” 瘦子愣愣地望着陆封，他知道以陆封的实力绝对不是这四个人的对手，但是此刻他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只是很钦佩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孩竟有如此胆力。 “陆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几个永远是在一起的，我们不可能丢下你。更何况，”瘦子顿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哽咽，“建哥就是死在他们手上，做兄弟的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陆封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尽管瘦子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跟他讨论大道理，他只想独自解决关于自己的恩恩怨怨。 可是正当他再准备开口的时候，对面却突然有动静了。 辉似乎已无大碍，他步履轻松地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一个弟兄的胸口，微低着头，上翻着瞳孔怒瞪陆封，“陆封，今天你要么说出怀表的下落，要么眼睁睁看着你的弟兄一个一个地被我废掉。” “你敢？” “是嘛？”话音刚落，辉就抬脚向该弟兄的一条手臂踩去，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该弟兄的号叫也从胸中喷薄而出，几秒钟之后便是一片寂静，他昏厥了过去。 “不要啊。”陆封瞪大了眼睛，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哼哼。”辉又挪动了一下位置，把刚才的一只脚踏在另一个弟兄不断起伏的胸口上，然后抬头望向陆封。 陆封的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辉的语气冰冷，充满杀气，“来做选择题吧，要么就是废掉你的弟兄，要么就是告诉我怀表的下落。” “不要，不要…….”陆封摇着头喃喃自语，表情呆滞。 “不说是么？好！”辉的表情骤然变得凶狠，几乎是同时，他抬起右脚瞄准该弟兄手臂的方向狠狠地踩下去。 “啊——”陆封一个蹬步冲了上去，俯身一把抱住辉的腰向前冲着。 辉被撞了个猝不及防，他失去平衡，任凭陆封抱着他向后推着，在一连撞倒了好几张铁凳子之后，他们两终于停了下来。 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辉往后一瞥，发现自己的腰正不偏不倚地撞在一个桌沿边，顿时他发出一声惨痛的号叫。 于此同时，他双手握拳狠狠地向陆封的背上砸去，似乎在敲大鼓一般。 尽管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如鼓皮一样在“嘭嘭”的震动，但是他仍死死地束缚住辉，越抱越紧，几乎是要把辉的腰勒断。 凯、刚和喆见状想要冲过去，但是此时瘦子和几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弟兄也冲了上去，不依不饶地缠着他们三个。 “他妈的。”辉见陆封的力道越来越大，索性直接提膝狠狠地撞向陆封的心口，一下，两下，三下…… 陆封依然不松手，他甚至都没有一点放松，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双手环绕的力度在无穷无尽的输出。 辉感到越来越难受，他的腰已经折成了一个危险的角度，几欲断成两截。无可奈何，由于疼痛，他不得不放弃提膝这个动作，转而双手在背后的饭桌上狂乱地抓挠着，似乎想找到一个可以倚仗的武器。 果不其然，他的手掌突然触碰到一个长细状的物体，当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筷子的时候，他已经把它抓了起来。 随着眉头拧紧到极点，他拿筷子的那只手快速地朝斜下方挥来，筷子的尖细端正好对准陆封的一只耳孔。 随着筷子离陆封的耳孔越来越近，辉脸上的杀机毕现，他的嘴角甚至已经开始上翘，准备以霸气的狂笑来迎接鲜血喷薄的那一刻。 然而，筷子的一端突然停在了陆封的耳孔外，任凭辉再怎么用力，也始终无法撼动这只筷子。 “靠！”辉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看情况，顿时眼睛睁大了，脸上的杀气也转变成深深的疑惑，他甚至都忘记了腰间不断紧迫的力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辉惊讶于他敢于跟自己作对的勇气，更惊讶于他的力气，就算辉把双手的力气都强加在这只筷子上，被来人牢牢束缚的筷子还是没有移动半分。 “你他妈的……”辉的这一句叫骂刚吐出半句，来人就把俯着身子的陆封踹到一边，然后右手一抬把那只筷子准确无误地移至辉的左眼前。 当辉意识到他准备干什么的时候，来人一用力，筷子不偏不倚地插进辉的眼内。 “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让大家的动作都愣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流动。挥拳欲打，面露狰狞的瘦子和那几个弟兄；表情从容，眉目自信的凯、刚和喆；龇牙咧嘴，目瞪口呆的陆封；眼神飘忽，面无表情的陌生人；口眼大张，满脸鲜血的辉。 随着陆封“噌”的一下站起来，时间恢复正常。 凯、刚和喆纷纷转过头来，看了看那边左眼还在滴着血的辉，竟一时忘记了动作，瘦子趁势给了喆一拳，但是喆没有反抗，仍然呆立在原地。 “你……你是什么人？”良久，凯抖抖索索地抬起手指了指陌生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问题一出，陌生人就把筷子从辉的左眼拔了出来，然后转身向凯飞过去。如一道寒光闪过，筷子“咻”的一下飞了过去，深深地插进凯的左肩内。 凯感觉自己的左肩本能地向后晃了一下，他扭头看看情况，一根筷子赫然入目，于此同时，一阵巨大的痛感窜遍全身，凯下意识地大吼了出来。 “呃啊——” 而此时，恰巧这边的辉顺着桌沿瘫倒了下去，渐渐地，附近的一块地面被染红了一片。 陆封注意到辉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想走过去探个究竟，刚迈出第一步，那陌生人就半转过身来面对着陆封，陆封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跳了一下。 随着这一动作，他彻底看清了那张陌生人的脸。 是你！陆封浑身的汗毛已经快竖起来。是上次那个无缘无故坐在自己床边的家伙，是他说了一句“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你到底是谁？”陆封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着他问道，可是当陆封想到刚才凯的下场，他又悻悻地放下手来。 陌生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了陆封几秒钟之后，就回过身重新面对着凯他们。 凯吓坏了，急忙手捂着肩膀向后退了两步。 陌生人也跟着凯的动作上前了两步，依然是面无表情。 喆和刚望着陌生人，牙齿咬得紧紧的，但是嘴唇在不住地打颤，双腿也在瑟瑟发抖，似乎下一秒就要瘫软下来。 “救命啊，救命啊……”喆彻底大喊了出来。很快，刚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呼着：“救命啊，警察呢，救命啊，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