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对峙的双方
早上九点多钟是N市某小区门口一天当中最为热闹的时候。爷爷奶奶晨练归来，边舒展着拳脚，边大声谈笑风生。全职mama们正拎着大包小包匆匆赶往家里，准备丰盛的午饭。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小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一辆警车疾驰而出，转弯甩尾时还碰倒了一个垃圾桶。 来到小区门口时，这警车一边狂按喇叭一边毫不减速地驶过慌忙避让的人群。这样“粗鲁”的表现惹得群众大为不满，片刻，叫骂声便此起彼伏，打破了这小区安静祥和的一片。 储东全然不顾，在匆忙跟门卫打过招呼之后，他就驾驶着警车“飞”一般地离开小区。 就在十分钟前，刑警支队的警员小王打电话过来通报了一件让他大为恼火的一件事。就在今天早上，两个老板模样的人物进入了副局长办公室。副局长和两人交谈了约半小时，随后，副局长就宣布陆封的罪名成立，并命令刑警支队整合证据准备移交给检察院审查起诉。 且不说现在掌握的证据并没有多少，就算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也要经过刑警支队挑选，判断，并且证实这系列证据的真实性，才能移交给检察院。更让储东想不通的是，平时好吃懒做的副局长竟然亲自过问这件案件，而且还这么快速地作了决定，还是在和两个陌生人交谈后。这，太不可思议了。 当储东赶回公安局的时候，恰逢副局长带着那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往看守所里赶。他毫不犹豫地站到副局长配车的前面，张开双手，眼神发直。 副局长无奈地看了看他，最后命令驾驶位上的司机熄火，然后跟那两个老板耳语了几句就下车来到了储东的身边。 “储东，你干什么？” “局长。”储东似乎也在为刚才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怕，他稍稍喘了口气，“这件案子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还有很多没有搞清楚的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副局长显得很不耐烦，他一把揽过储东肩膀，尽量平和着语气，“储东，你刚调来没多久，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说，”副局长的语调陡然升高，“我是副局长，这件案子我有权过问，就这么定了，你不要犯倔脾气。”副局长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还有意无意地使了使眼色。 储东沉默了，副局长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了笑之后便转身走开。 “杨达！”储**然直呼起副局长的名字。 杨达又转过身来，暴怒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你又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重新侦查此案的话。”储东咬咬牙，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就会上报给省公安厅，让厅里来处理这件事。” “你敢！”杨达也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哼。”储东冷哼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我反正只是一个小队长，无所谓。您就不同了，堂堂市局的副局长，如果被这件案子牵连的话，现在又处于非常时期，我想您的生活也不好过吧。” “你……”杨达气得直咬牙，但是却无话反驳。 储东毫不畏惧地朝着他笑了笑，也不说话。 突然，配车后座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人物，“这位是？”此人面朝杨达，一脸疑惑。 “储东。刑警支队的队长。”杨达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好……好……”此人笑了笑，“果然英雄出少年。”他又向储东逼近了两步，脸上的笑容不改。 储东知道来人笑容背后的不怀好意，但是仍无所畏惧地回望着他，眼神中似乎还有挑衅的意味。 “储队长。”来人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你对这件案子还有怀疑吗？那个陆封就是凶手，这一点还有怀疑吗？” “没错。”储东回答得很有底气。 来人脸色一变，但是几秒之后，他的脸上又是笑意连连，“好，说说看。” 谈话被安排在局里行政楼三楼的小会议室，杨达和那两个老板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储东独自坐在会议桌的另一边。有意无意地，他们就形成了对立的两面。 在杨达的介绍之下，储东知道了这两个老板分别是张涛和谢义军。张涛，储东早有耳闻，是N市闻名遐迩的老板。至于谢义军，储东却是不太了解，也不知道算哪门子老板。 杨达见储东脸上的疑惑，像是怕得罪什么似的，急忙补充道：“谢老板是世外源的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你当然不知道。” 储东笑笑，朝着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怎么了？储队长。”谢义军抽出一支香烟来扔给对面的储东，“对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高见吗？” 储东本来是不想接，但是瞥到烟头处的“中华”二字，还是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反正这些人有的是钱，不用为他们省，储东这样想。 “我觉得……”储东漫不经心地点燃香烟，“……陆封不是凶手。不对，陆封肯定不是凶手！” “哦？”张涛夸张地扬起眉毛，“你说那小子不是凶手？呵呵，说说你的理由。” “我当然有理由。”储东正对着他们吐出一口烟雾，“首先，我曾经拜访过被害人的遗孀，按照她的话来说，嫌疑人陆封是一个不错的人。在被害人失踪之后，他是第一个主动要求帮助寻找被害人的。而事实证明，我们也的确不知道陆封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张涛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 “而且，我上次单独审问过陆封。得知陆封在被害人死亡之时有不在场的证据，也就是说，陆封在被害人死的时候，正在其他地方。” “谁可以证明？”张涛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储东把目光投向谢义军，“相信谢老板可以证明，当时陆封就在谢老板的世外源，但是不在地下二层。” “不不不……”谢义军摇头否认，“我并不知道。不光如此，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可以证明，当时陆封并不在我的店里。”话音未落，谢义军又急着补充一句，“不过他在没在地下室二层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储东的脸上没有意外的神情，似乎他早就想到了谢义军的回答，“谢老板的反应还真快啊。” “这是事实。”谢义军回答得很郑重。 “没关系。”储东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重重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据我所知，当时和陆封一起的还有宁昆包括宁昆的手下。” 谢义军的脸色还是看不出变化，“这些东西随你说，反正我在我的店里并没有看到陆封。” “那被害人的尸体怎么会在你的店里的地下二层？”储东的声音有些急。 “谁知道呢？”谢义军耸耸肩，“也许是陆封杀了被害人然后抛尸于此，又或许他就在我的地方杀了被害人。反正我对此一无所知。” “很好，很好……”储东勉强笑笑，“那么请问谢老板，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怎么有勇气杀人？又怎么有条件转移尸体？比方说，转移尸体最起码要车吧。” “这些事情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陆封去。而且，”谢义军意味深长地笑笑，“陆封有帮凶也说不定呢，比方说，宁昆？” 储东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