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与天灾军团的初次交锋
浮空城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两层楼高的镇公所只剩下半层，整个浮空城上就仅剩下老板娘的旅馆还是完整的建筑。 城墙已经被铁皮骑士带着敢死队攻破了，整个浮空整现在就是一座竞技场。 布丽奇特搜拢了被冲散的联军，率领着血色十字军守着西边的台地，现在她只要能把所有人撤出去就是胜利。 加里瑟斯带着自己的亲卫据守空天母舰，被其他所有人集火。 布丽奇特似乎也不想救他了，加大帅还是死了好。 地上的蒸汽坦克和天上的空天母舰炮火不停开火，到处都是爆炸声和哀嚎声。 博安科的嫡系部队根本就一直留在后方当预备队，在钩锁联通浮空城后，小个子骑士狐人哈利和铁皮骑士狼人瓦伦丁的部队也慢慢撤了下来，现在留在浮空城上卖命的是月溪镇和多铆蒸钢学派的部队。 想让我们千里迢迢去给你卖命？那你还是别想了，自己上吧。 现在机械学派的联军也是在远望镇巨坑东侧修整，并且持续炮击浮游城。 但蒸汽坦克只负责开火，在炮管烧红后便停止了攻击，而空天母舰体积太过庞大，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活靶子，而且不少技工都死在了之前的混战之中，而活下来的也基本都在布丽奇特那里，现在【圣光之怒号】根本飞不高。 “该死！” 面对加里瑟斯咒骂一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一阵晕眩。 这是精神疲劳的征兆！这附近有术士！ 某知名不具主母点了六个赞。 加里瑟斯的意志坚韧，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本钱，这个意志太坚韧了，以至于促使他经常对友方开火。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否则就完蛋了！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指挥自己的部下继续防守。 “砰——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枚蘑菇落在了加里瑟斯身旁炸开，将他掀飞了出去，在地上滚动几圈才勉强爬起来。 他刚刚抬起头，就看到天上一头狮鹫冲着自己俯冲下来。 “强大的敌人，但我绝不退缩！” 不远处另一只狮鹫在空中扇着翅膀，老板娘从她神奇的小篮子里丢出各种奇奇怪怪小玩意，在空天母舰上炸出一团尘雾和火光。 而加里瑟斯则被埋在了里面，他身上的铠甲早已经破破烂烂，他现在全靠自己顽强的意志支撑着。 他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又跌倒在地，他的嘴角流淌出鲜血，但是他不肯放弃，继续挣扎的爬了起来。 “热波斩！” 拉碧丝的骑枪划过甲板，再度溅起了烟尘，而此时加里瑟斯也已经爬了起来，只见他浑身浴血，铠甲已经变形扭曲，但他依旧倔强的举起刀剑，指向天空中的拉碧丝。 “圣光啊！这个敌人值得一战！” 便迎着拉碧丝的冲锋高高跳起 “砰！” 双方都抱着决死一击的心态狠狠撞在一起，加里瑟斯再度被掀翻在地，拉碧丝也被甩飞到甲板上，她的狮鹫坐骑也瘫倒在一旁。 而在远处，罗兰茵的狮鹫再次降低高度，将手里的蘑菇抛向加大帅。 在爆炸产生的烟雾笼罩之中，加里瑟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即将死亡的前一刻，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圣光啊！这个敌人值得一战！” 布丽奇特不知如何登上的【圣光之怒号】，但是她现在正扛着盾牌，一手高举自己的长剑，将加里瑟斯挡在身后。 加里瑟斯愣了一秒钟，立刻明白自己得救了，但是随后他就被布丽奇特拖上了血色十字军的狮鹫。 而拉碧丝在烟雾中看到加里瑟斯居然跑到了狮鹫上，气急败坏的喊道： “喂！老板娘，那可是敌人！你干嘛去了？” 而老板娘没有理睬她，不论加里瑟斯死不死在这，都不妨碍她拿下这个【圣光之怒号】，这才是她此行的目标。 现在要做的事，是彻底控制住空天母舰，想要击杀加里瑟斯，就凭她还是太难了。 而且加里瑟斯真死在自己手里，那坎特伯雷王国以后真就没了退路，这种大好事还是让博安科他们去做吧。 布丽奇特扛着老板娘的轰炸撤退到船舷边，纵身一跃，跳入浓烟之中。 紧接着，布丽奇特便乘着狮鹫一个猛子扎向巨坑西边的阵地。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大轰鸣。 “轰隆隆！” 伴随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又一辆黑色的蒸汽坦克从林子里冲出来，博安科已经发现撤离的加里瑟斯和布丽奇特，看来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就算知道自己是被当刀子了又怎样？那可是实打实的元帅啊！ “所有火力，全部对准那两只狮鹫！” “嘭——” 一架旋翼机被打得四分五裂，直直的砸在浮空城上，发生剧烈的爆炸。 无数破片纷纷炸开，一只震荡摇晃起来，它的翅膀上插着一块碎片，胸口也被洞穿，鲜血不停涌出。 狮鹫哀嚎一声，坠落到地上。 “全军出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他给我抓回来！” “轰轰轰！” 又是三枚燃烧弹射在地上，将一大片区域化成了火海，而在火焰之中，一个男人踉跄着脚步，他的左臂和腹部同时中弹。 但他依然在向前走，他每踏出一步就留下一条鲜血淋漓的印记，他的步伐越来越蹒跚，最终倒在一片废墟之上。 “元帅！加里瑟斯元帅！” 最后的几名狮鹫骑士也冲了过来，想要将加里瑟斯元帅带回去。 现在，巨坑旁边成了真正的血rou磨盘。 狮鹫骑兵们的牺牲换取了巨坑西边阵地的胜利，但是在加里瑟斯的部队失败后，原先驻扎在巨坑附近的部队也溃散逃跑，而布丽奇特也趁乱杀进了巨坑之内。 她很清楚，加里瑟斯的作用比她的部下更重要，如果加里瑟斯真的死在了这，那么这一次一同前来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布丽奇特一路追杀着烟尘中的残兵败将，在追到一处房屋的断墙门口时，一个男人拦住了她。 “布丽奇特·阿比迪斯，你想做什么！你这是擅离职守！你现在应该将部队撤出去！” 那是一个男人，虽然他的脸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但那熟悉的轮廓和语调表明，他就是加里瑟斯！ “加里瑟斯元帅？” 布丽奇特愣了一秒，然后反应了过来： “元帅快走！这里守不住了！” “我不会走的。” 加里瑟斯挡在布丽奇特身前： “我会死在这里。” “你疯了吗？加里瑟斯！” 布丽奇特愤怒的拉上他：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这里有很多狮鹫，很容易就能离开！” “我说过了，我会死在这。 坎特伯雷王国要的是独立，机械学派联军要的是我，而你……” 加里瑟斯转身向后退了半步，他伸出手解下了腰间挂着的圣典，那是导师送给他的礼物。 这本由初代牧师撰写的圣典可以增加他的对圣光的了解，但现在，这件装备却已经无法帮助他阻挡敌人的进攻了。 回首一个圣光之怒直接将布丽奇特击晕，将圣典挂在她身上，再把她牢牢绑在狮鹫上，拍了拍狮鹫。 转身抓起了自己的长剑，随手抓过一头狮鹫，它的骑士已经战死了，加里瑟斯夸坐上去。 “圣光啊！这个敌人值得一战！” 在布丽奇特苏醒后的呼喊声中，加里瑟斯驾驭狮鹫腾空升起，朝着森林急速飞驰而去。那些子弹在他身上炸开，让他遍体鳞伤，但还未致命。 他喘息着，看着天际的飞鸟消逝在远方，而那艘巨大的空天母舰也渐渐远去，但他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喃喃着说： “圣光，请赐予我新的力量吧！” “嗡嗡嗡！” 就像是听懂了加里瑟斯的祈求一样，那代表着圣光，象征无敌的圣盾也瞬间点亮。 在博安科身边的那些士兵们惊愕的看着敌人的元帅，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因为在他们眼前，加里瑟斯身上绽放出的璀璨圣光并非是圣光的颜色，而是一层淡金色的金属光泽，就好似披风一般，在加里瑟斯背后延展开，组成了一副金属盔甲的模样。 在加里瑟斯手中，那柄伤痕累累的长剑也焕发出了微弱的银蓝色光芒，剑锋直指博安科。 “全体都有！目标加里瑟斯，瞄准，急速射，放！” 博安科挥动武器，将指令下达到了全军之上，那些士兵们也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将火枪中的弹壳扔掉，换上新的子弹。 然后，就是漫长的瞄准、装填、射击，两台蒸汽坦克也在释放着自己的怒火。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炮弹在空中汇聚成流，在密集的爆炸声中倾泻向加里瑟斯。 在一连串沉闷的敲击声与爆炸声里，加里瑟斯身上的圣盾硬抗了所有的攻势， 在爆炸结束之后，圣盾上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凹痕，仿佛下一瞬就要崩塌一般。 博安科的大锤和加里瑟斯的长剑狠狠撞在一起。 在金属的咔擦声中，圣盾缓慢碎裂，它闪耀着最后光芒，就如同加里瑟斯钢铁铸造的意志一样，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圣光熄灭了，加里瑟斯倒下了，博安科擦了擦横贯整张脸的伤口，那是被加里瑟斯最后一击伤到的。 这个曾经在叱咤风云的军阀，历经跌宕起伏充满指责的一生，最终在这不起眼的远望镇落下了帷幕。 “带回去吧，给元帅最后的体面。” 博安科低声吩咐着： “我们要保证元帅的尸体完好。” 而在另一边，在烟雾之外，在森林之间，布丽奇特已经醒了过来，而且，她的脑袋里塞满了混乱的记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丽奇特茫然的坐起身，环顾周围的情景。 她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忙碌着，收拾着残局。 “我们剩下所有的人，全在这了，空天母舰上的也被他们放下来了。” 女将军抬头看着天空，在夕阳照耀下，那座原本小小的城镇已经飞到了半空，浮空城一端的空地上，【圣光之怒号】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它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市一般，在夕阳余晖之中显示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残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刚结束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驻扎在巨坑两侧的交战双方都已经全部撤回了部队，仿佛默认一般停下了战斗，如同受伤的野狼在默默舔舐伤口。 原本普通的清剿亡灵天灾的任务，由于机械学派横插一脚，命运的齿轮开始向奇怪的地方转动。 圣光教派联军折损了全部的狮鹫骑士，还将此次的联军统帅加里瑟斯元帅搭了进去。 这次来参战的所有人，不论是血色十字军还是雇佣来的佣兵团，回去都没个好下场。 坎特伯雷失去了自己最后的领土，还好老板娘棋高一着，启动了浮空城，反转了战局。 但是战后重建工作之庞大，基本就等于重建一座浮空城。 而看似唯一胜利的一方，实际上也没有多好过。 战马上驮着两具尸体，分别是月溪镇和多铆蒸钢学派的领袖。 是的，那两个看似只会溜须拍马的骑士，被当做炮灰断后的骑士，带着他们所有的士兵，全部留在了浮空城上，而两台庞大的蒸汽坦克想必也是带不走了。 这也代表着这两个阵营，也宣布步入灭亡倒计时。 在一旁的哈利和瓦伦丁已经在私底下商量如何“借壳上市”，他们原本就只是两个投靠在机械学派的两个小贵族，甚至只是投靠在大学派下的小学派下的小国家的小贵族，这次也是压上了全部家底想要博一个封赏。 不过现在不仅能拿到“击毙敌军元帅”的奖赏，在回去的路上也可以“顺利”的为自己“赚”来一块封地。 总归是没白冒险，还能拿钱，还有比这更舒服的日子吗？ 至于哈利和瓦伦丁这种小角色？他们才懒得管那些大贵族怎么打呢，只需要自己活下去，其他的事情，关他们屁事！ 但很快，两人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因为这个让他们折戟小镇，出现了新的异变。 “尸体好像有问题！” 一名小贵族蹲在两具尸体旁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躯干，他伸出手杖碰触着这两位领袖的尸骸，用手掌抚摸着两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他皱着眉头： “他们死得很蹊跷，身上根本没有伤口，而且……” 小贵族抬头看向四周：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另一个小贵族则敏锐的嗅到了腐臭，他对同伴说： “这里有尸臭……” “闭嘴！” 小贵族们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警觉的看向四周，却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在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了一阵阵低吼声，那嘶哑，尖锐的吼叫响彻群山，而在这嘶吼中，几个黑影从树丛里爬出来。 “亡灵天灾！” 博安科的卫兵们拔刀出鞘，将那些突袭者砍翻在地，而那黑影却无法阻止，那些亡灵越来越多，很快就占据了整片森林。 在那黑影的包围之下，小贵族的护卫们举起武器，和那些亡灵厮杀在一起。 这些亡灵都只剩下骨架和腐烂的肠胃，没有神智，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就像是行尸走rou一样。 在那些小贵族的合力攻击下，很快便被杀退了。 但这并未让博安科感觉轻松，相反，他心头升起了一丝阴霾。 他知晓，这里不会平静太久，圣光教派想要驱赶亡灵天灾向东入侵已经成了事实，或许在明天早晨，整个北方的亡灵天灾就会集体向东入侵了。 而这一点，恰好符合了半路上被他杀死的那个乡野匹夫带来的消息—— 圣光教派是来清缴亡灵天灾的。 “我们要先回月溪镇，然后转向北边的拉赫帝国。” 博安科对自己的随扈们喊到： “让我们士兵们收拾战场，你们把我们的人送回月溪镇，让他们尽快返回各自的领地，我还得去拜访一趟拉赫王室，让他们尽快调配军队前往西境，亡灵天灾被那群滥用魔法的家伙当成攻击我们的武器了。” 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功夫再去管那个已经死掉的加里瑟斯元帅。 毕竟，那只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军阀。 在这场庞大的战争里，他只能算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儿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真正的危机，却还在后面。 “该死，这里的瘟疫蔓延的这么严重？” 站在一棵大树下休憩的博安科看着远方的森林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弥漫在天空上的乌云。 “这里不应该存在这样的瘟疫，那些家伙们是怎么办事的？” 哈利抱怨道： “难不成还有一个瘟疫源泉吗？他们就没有试图净化？” “谁知道呢？” 瓦伦丁耸了耸肩： “也许是诅咒教派某种的仪式吧，就那种大大的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大锅，最受乡下的农夫喜爱了。 说什么‘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长生不老。’ 这些该死的家伙，连这里的平民都不放过。” “这就糟糕了。” 哈利忧虑的看着远方那滚滚的烟尘，他说： “如果真的有一批亡灵被吸引过来，那么乡下的平民们就惨了。 我听说，北边城镇附属的村子基本都没了基本，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但愿吧。” 博安科叹了口气，他说：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学派，亡灵潮就留给这群肆意玩弄魔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