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尽歼来敌
“你受伤了？”蔡絮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复又难以置信的惊问道。 卫清云这时却是没心思去理她了，当下背靠着城墙，稍稍检视了一下自己手臂的伤势。继而，他就急切的贴着城墙，转身关注起了城外的战况。那一箭来得实在突然，也有些出人意料，卫清云心内当下就担心起了，是不是战况有变。 先前观察到的情况是，狗日这支队伍，已是陷入了廖达辉等三路兵马的包围之中。从一开始双方交手起，就是一面倒的形势。由于缺少主将调度，再加上一路急行军下来，未做丝毫休息，就立刻陷入了苦战之中。从交战开始，狗日就处于明显的劣势之中。 而相应的另一方面，无当飞军则是以逸待劳，再者将士们的作战能力，也要明显在狗日士兵之上。所以，观察下来，这一战已是没有了丝毫的悬念。 至于，卫清云在城楼上居高临下，除了偶尔调度城下将士，围堵应对狗日某个方向上的突围，或是，看到哪一方向上，我军吃紧，这才指挥附近军士赶赴支援。除此之外，自有城下三位将军负责战事指挥。 而狗日的一千五百人马，在蔡絮赶至城头之时，早已是折损了一小半左右。余下的近千人，被围在了三路大军之中，负隅顽抗。那时，这一团狗日将士，约莫着距离城墙，至少也在两百五十步开外。这般距离，可以说是接近了长弓的射程临界点。射出的箭矢，不仅力道大为减弱，更在于准度会出现极大的偏差。可是，方才那一箭，卫清云可是印象深刻啊。那强劲的穿刺力道，那精准的指向，在那种距离之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对此，卫清云想到了一点，那就是狗日军士，突破了城门前，我军的阵势。或者是，逼退了前方的我军将士，在方才的一段时间内，推进到了城下不远处。 带着心头的这种猜测担忧，卫清云急切的看向了城外。只是，所见的却是与他预料中的不符。那一团残余的狗日军，依旧处于无当飞军的层层包围之中，左右冲突不得。而经过蔡絮的这番打搅之后，那一团狗日军临时组成的防御圈，更是明显的缩小了大半。 抛去了心头最坏的打算，卫清云这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照此看来，狗日这队人马之中，至少存在着一位神射手。在眼下这种距离之下，要想射出方才那一箭，除去超强的臂力，少见的硬弓之外，更需要精湛的箭术。 至于那一箭，或许是在对方知道败局已定的情况下。看到了出现在城楼上的蔡絮，随之把她当成了重要的人物，因而行的困兽犹斗之举了。 探明了情况之后，卫清云明显的松了口气，原本警戒的心神这才放松了开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蔡絮不知何时已是冲到了他的身边，正一脸急切慌乱的察看着他的伤口。 这一侧头打量，卫清云才惊觉，此时两人是靠的那样的贴近。蔡絮的双手正抓着他的手臂，低头专注的看着他的伤口。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间，卫清云鼻尖尽是盘旋不散的沁人香气。惊觉了这一幕的不妥，卫清云当下抽身避退了开来，急道：“我没事！” “啊！”这一退，自是带动了自己的右臂，卫清云当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短呼。 “怎么可能没事，你伤的这么重！”蔡絮一脸怒容的呵斥道，抬起了头怒视着卫清云。显然她很是不解，何以他在这种时候，不让自己给他治疗。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这伤自有军中医官会替我治的。”卫清云当下急忙争辩道，随之侧看向一侧有些呆愣的亲卫，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前去传医官至此！” 身旁的一众亲卫，显然尚未从眼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实在迅速，也过于突兀了。 “是！”当下一人应了声，就急急转身去找医官了。 “看样子，这箭当是穿过了上臂的骨头之间，万幸没有伤及手部经脉。敷上药，将养一段时间，自会痊愈的，日后也不会对这条手臂造成什么影响。”卫清云的冷然态度，蔡絮自是有所体会。虽不清楚，这究竟是何缘故。不过，蔡絮此时自也无意在这上面多作计较，当下说出了自己方才检视的结果。 听到这，卫清云才幡然醒悟，眼前这女子可是懂得不少医术的。那么方才那一幕，该是纯粹的医者对伤患的探伤之举了。现在想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嗯！”不自然的应了一声是，随后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遂自顾自的关注起了城外的战事。 不过片时，医官就带着随身的医药箱奔上了城头。接下来就是拔出箭矢，割开衣甲，清理伤口，敷上药物，最后包扎伤口，这一系列基本的步骤。 随着卫清云伤口的处理完毕，城外的战事也接近了尾声。这一仗，总共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这般迅速的原因，很简单，廖达辉根据双方的兵力对比，做出了轮番对战，类似车轮战的部署。前方与狗日军士交手的将士，与在后面的将士，不时的交替轮回。除了保障体力，更重要的，还是贯彻卫清云“以战练兵”的目的。务必让更多甚至全部的将士，都经历一番与狗日军将士的誓死厮杀。 在无当飞军这般毫无间断的强悍攻势下，狗日军根本就没有一丝休息的机会，更甚至，连像样的结阵固守的时间也没有。就这样，两方人马，完全是进入了不管不顾，毫无阵型布置的最直接的厮杀之中。使得这一战，空前的激烈残酷，却也结束的异常快速。 廖达辉一行人一脸激动兴奋的奔上城楼，来向卫清云诉说此番的大胜。可是，当他们看到卫清云负伤的样子时，脸上的神色瞬间大变，毫无一丝原有的喜意。 “这是怎么回事，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大牛本是负责卫清云安危的亲兵统领，可是，他耐不住呆在城头，看着城外的厮杀。卫清云深知他的这种心态，遂令他也加入了城外的拼杀之中。故而，此番回来，看到卫清云负伤之后，最为急迫的自是他了。 “没什么，一时的不小心，让城外射来的箭矢伤到了而已。”卫清云显然无意在此纠缠，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回道。 众人听到这个解释，很显然皆是很难接受。卫清云的武功身手，众人皆是清楚。更何况，城外狗日的位置，距离他至少也在两百步之上。这种距离下，又有何人能够开弓伤的了他呢？可是，疑惑归疑惑，卫清云明显不想多谈的神态，众人也皆是收在眼底，遂强忍着打消了继续探问的念头。 “此战打的漂亮！对了，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感受着众人神色变化，卫清云当即大笑着赞叹了一番此战的战果。同时，他也急切的询问起了，这一战，我军的伤亡情况。 “将军，这一仗打的实在是痛快啊！狗日军全军覆没，而我军伤亡不过三百余，其中战死的仅仅只有九十六人。”谈到这，廖达辉抑制不住内心的振奋，高声回道。而相应的，赵幕雨等人，在他这番话之后，也顿时一扫初见卫清云负伤后的惊愕伤感之情，脸上纷纷扬起了欣喜之意。 “这可是一比十五的阵亡率了，是当之无愧的一场大胜啊！”在城头观望之际，卫清云就已是看出了，是自己这边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不过，当听到这个确切的数字时，他则是明显的感到了一阵狂喜。虽然，自己这边也有近百人阵亡，这让人伤感。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看就看，相应的付出了伤亡，所换来的战果如何。很显然，这一次的战果，令所有人都大为满意了。 “传令军中医官们，迅速救治我军受伤的将士！” “是。” “令军中伙房，备下眼下能准备的最丰盛的食物菜肴，今夜庆贺全军此战大胜！” “是。” “擂鼓，聚集全军至城下！”卫清云稍稍平复了内心的剧烈起伏，井井有条的下了一道道后序的命令。 城下三军将士列阵聚集，其中不乏受伤之人，衣甲残破，血渍凝结。大军上下，皆满布着激烈厮杀后的残破痕迹。但，在所有人的脸上，皆只有一种相同的神情，那就是大胜后的喜悦振奋。 城楼上，卫清云当先而立，贴近着城墙处的垛口。而身后两侧，分站着廖达辉赵幕雨等主要将领。 “我相信，在此战之前，你们所有人，在心底，皆是深深存在着对狗日军的忌惮害怕之意。” 在三军将士，翘首相视，神情兴奋的期待下。卫清云的开场白，竟是这么一段，颇有些泼冷水的话，当即使得全场为之一静。各自心内的欣喜之情，也不由的退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