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兄弟相帮心相疑
不管老三有没有想这么多，涂承钰觉得自己都应该重视，他问道： “全先生，你觉得本王应不应该将此事告诉太子。” 全文纬说道：“王爷自然要告诉太子的，不然等到岐王亲自去找太子，就有些不妙。” 涂承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将难题推到太子面。” 全文纬说道：“王爷，太子已经能帮着皇上处理朝政了，这些事，对太子来说，并不算难题。” “而且，王爷以后千万要注意，关系到太子的事情，不管好坏，王爷都不要私自做主。” “这不是学生要离间天家亲情，而是太子之事，事关国体，皇上可做主，太子自己可做主，其余之人不能触碰。” “即使是王爷这般与太子亲近之人也不行。” 涂承钰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太子让本王做主呢？” 全文纬说道：“这要看是何事，小事王爷可做主，大事必须要告知太子。即使有事急从权之事，也要第一时间禀报。” “王爷要记住，太子不止是您的兄长，更是半个君上。私下里王爷或许可以随意一些，公开场合，王爷必须要以半君之礼对待太子。“ 涂承钰皱着眉，心中烦躁，他虽然早就预料到，随着大家身份的变化，他和太子的关系不会像安王府的时候那么亲密随意。 但是当真要这么去做的时候，心中还是很别扭。 全文纬继续说道：“王爷，就像学生方才说的，皇上让您出来做事，乃是替太子保驾护航。” “因此，皇上既想让王爷做事，又不能让王爷单独做事。” 涂承钰皱着眉头说的：“父皇是怕我培植自己的势力，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本王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全文纬说道：“王爷，这种事，不是看王爷怎么想，而是要看王爷如何做。” “就像这一次西山之事，王爷未上报而私自调用军队，而且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学生妄言，王爷当日所做所为，就已经有了收拢人心的嫌疑。若不是太子了解王爷，心中没有计较，不然便已经有了嫌隙。” 涂承钰说道：“如果事实如此小心，本王以后还怎么做事。” 全文纬劝说道：“王爷以您这样的身份，务虚比务实更重要，只有避免了上面的麻烦，才能安稳的在下面做事。” “王爷以后做事，需将事情做在明面上。” “只做事而不揽权，多做事少抱怨，脏活苦活争着做，便可万事无忧。” 听完这话，涂承钰忍不住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全文纬好几眼。 这家伙说的话，怎么跟后世那些老板画饼时说的一样。 心中虽然这样吐槽着，嘴上却说： “本王知晓了，以后定会多加注意。” 全文纬继续劝说：“可不能轻视，此乃是长久之道。” 涂承钰只能认真的说：“本王一定记在心里。” 全文纬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书房外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全先生，您让我注意的事情有眉目了。”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涂承钰转头看向全文纬。 全文纬解释道：“他就是赵三的弟弟，现在改名叫赵吉，我让他去街面上关注士子们的动向，估计有了新的消息。此人王爷还没有见过，今天正好见见。” 涂承钰说道：“那就叫进来吧。” 得了允许，赵吉很快就进来了。 涂承钰转眼看过去，便看到一个黑瘦黑瘦的青年，个子不高，神情拘谨。 看面相倒是和他哥哥赵三有几分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没有赵三机灵，估计是刚到这里做事，还没有适应。 赵吉进来，看到涂承钰和全文纬坐在桌旁。 他没见过涂承钰，心中猜测可能就是肃王，但是却不知道怎么问礼，一时间局促的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好在全文纬及时出面，说道：“赵吉，这就是你天天念叨着要拜见的肃王殿下，今天见到了，还不赶快见礼。” 赵吉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口中说道：“小的赵吉，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说完两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吉祥话，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着急，竟然直接磕了几个响头。 要不是全文纬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说不定能一直磕下去。 全文纬将赵吉拉起来，看到涂承钰沉着脸没有说话，担心涂承钰会嫌弃赵吉苯，帮着解释道： “王爷，这赵吉一家，一直感念王爷的照顾，所以赵吉来到这里，就一直想给王爷磕头谢恩呢，刚才就是这个缘故。” 涂承钰刚才不说话，是因为看到赵吉后，想起了原先的跟班三，倒也不是对赵吉有意见。 他说道：“感恩的事就不提了，好好在这里做事就好。” 见完礼，全文纬就问道：“赵吉，你跑回来，可是那些士子又做了什么事情？” 赵吉说道：“回全先生，小的刚打听到，您让小的注意的那个胡解元，他托人往宫里递了请罪折子，说是为了不影响此次殿试，胡解元想要请求退出此次殿试。” 赵吉说完，涂承钰和全文纬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胡光晋的做法，怎么和老三早上说的一模一样。 全文纬赶紧问道：“胡解元的折子，是谁送进宫内的？” 胡光晋现在还只是个士子，没有上奏的权力，他想要上奏折，要么是通过衙门投递，要么就是请求当朝官员，代为呈上。 想要快速的上呈给皇帝，就要找经常能见到皇帝，而且地位不低的人帮忙转呈。 这样的人可不好找，所以全文纬才急着问。 赵吉回答道：“帮胡解元上折子的，是岐王殿下。” 涂承钰和全文纬又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各有不同。 全文纬脸上露出来的惊讶和不解，涂承钰就只剩下生气了。 涂承钰生气的不是帮着上折子这件事，而是早上自己明明拒绝了，老三为什么还要掺合到里面去。 如果老三如果没有给涂承钰说，就去干这个事，涂承钰还能认为他是在帮自己。 可是现在算什么。他是要强行帮忙，还是故意捣乱？ 涂承钰问道：“赵吉，岐王是什么时候帮胡光晋送折子的？” 赵吉说道：“回王爷，岐王刚从游园离开，小的就赶紧回来报信了。” 这么说老三应该刚回到宫里。 涂承钰站起身，对全文纬说道：“全先生，本王先回宫一趟。” 全文纬拦住涂承钰说道：“王爷，您要干什么？” 涂承钰说道：“当然是找他当面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全文纬劝道：“王爷，事情已经发生，您此时回去问也无济于事，只会掀起无端的争吵。” 涂承钰说道：“可本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他乱来。” 全文纬说道：“王爷稍安勿躁，总要先弄清楚岐王为何要这样做，王爷才能心中有数。” 涂承钰沉着脸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全文纬则是转头问赵吉： “岐王去游园的时候，身边除了护卫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赵吉回答：“没有其他人。” 全文纬又问：“岐王进去了多久才离开的？” 赵吉回答：“进去了约莫一刻钟，很快就出来了。” 全文纬问道：“岐王帮胡解元带奏折的事情，你是如何打听到的？” 赵吉说道：“小的没有打听，是那些士子送岐王离开的时候自己说的，小的当时就在不远处听到的。” 全文纬疑惑的问：“你说岐王离开的时候，是被众多士子送出来的，而且他们还公开说了上折子的事情？” 赵吉回答：“是的，全先生。那士子还都一直感谢岐王深明大义呢。” 问到这里，全文纬便将赵吉打发出去，亲自去关上门，回身说道： “王爷，您这一次，真的不能去和岐王争吵。” 涂承钰问道：“为何？” 全文纬解释：“岐王能如此高调行事，必然不会是自作主张。” 涂承钰说道：“你是说，他这样做，是得了父皇的旨意？” 全文纬说道：“必然是如此，否则，岐王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涂承钰说道：“父皇怎么会允许他去这么做呢？” 全文纬说道：“皇上站在高处，必然能看到比我们更多的东西，也必然考虑的最周全。皇上既然让岐王这样去做，肯定有一定的道理，王爷不用担忧就是。” 涂承钰又问：“岐王又为何非要去做这件事，哪怕是被本王拒绝了，他也要做？” 全文纬想了一下说道：“依学生看来，无非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岐王想向皇上证明，自己有办事的能力。” “二是，岐王或许也在向太子示好，毕竟他若能让士子们不再闹腾下去，对王爷您和太子都有好处。” 涂承钰说道：“这些士子这么能闹腾，岐王帮着送个折子就能平息下去？” 全文纬说道：“岐王或许不能，但是后面有皇上撑腰，说不定就平息下去了。” 涂承钰冷笑一声：“本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