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威
小和尚不提还好,一提云城就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在兽山的奇遇。 也是被一头恶狼追得慌不择路,云城往兽山清溪方向逃遁的时候,发现了一株珍贵的三阶药草——水阳花! 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材地宝!像云城用来突破境界的那两枚血丹,也不过是一品血丹而已,最低级的血丹。而水阳花,则是可以用作炼制三品血丹的主材料,可想而知它的珍贵之处! 云城不懂得炼制血丹,但他知道,这东西就是用来生吞,也能大大地增加自己的修为,更别说自己现在可是有《白虎图》,可以尽情地吸收其中的药力。 只是天材地宝,难免会有异兽守护。 云城之所以没有见宝眼红,将之拿下,就是因为他在那株水阳花的旁边,看到了一头有着火红独角的狰狞犀兽——一阶血兽,火角犀! 一头血兽,哪怕只是一阶血兽,也不是那时候的云城可以抗衡得了的。 血兽,比起山野走兽来说,可就要可怕得多了。特别是火角犀这种,力量极大,寻常三阶血兽都不敢与之角力,山中老虎见到这种猛兽,不跑也只是被它的火色独角捅个透心凉而已,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可怕怪物! 云城之所以能逃得那匹恶狼的追杀,就是因为那恶狼不敢在火角犀的地盘放肆,甚至闻到火角犀的气味,夹着尾巴就跑了。 云城想打那株水阳花的主意,就必须要面对那头狰狞怪兽。 “不管了,缩头缩尾的,哪个绝顶强者是畏缩缩出来的?火角犀又怎样,惹毛了小爷,一样干死你!” 云城心中发狠。 舞了一会长槊,云城来到供奉着祖先灵牌的祠堂,叩礼敬香。 这是云家的规矩。闻鸡起舞,然后祷告祖先,后辈儿子没有偷懒,没有堕了祖宗的威名。 今天云城有些不一样,在祷告的时候,他偷眼扫了一圈供台上的灵牌。果然,没有一个叫“云释天”的祖先。 洗过澡,用过早饭。云城将怀中的四十两纹银掏出来,递给庞元。 “庞伯,这是我昨天打猎挣来的钱,你拿着补贴咱们家的家用吧。” 云城说道。 庞元接过,云城又说:“庞伯,您别不舍得用,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一名武者了,能打到猎物也会更多,咱家以后就不担心没钱花了。买米买面先不着急,rou一定要多多地买。别担心那些兽rou贵,买!您和灵儿那小丫头,都需要补补,海味虽然鲜美,但可不能多吃,多吃会腻的。钱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已经能挑起家里的大梁了!” 听到云城小大人一样地拍胸脯说,我现在已经能挑起家里的大梁了,庞元浑浊的老眼里差点没流下眼泪来。 “是,是,少爷也长大了,也是需要大口喝酒,大碗吃rou了,不吃海鲜了,老朽一会就去市上称rou,大称大称地吆!” 庞元有些哽咽道。 “爷爷,你怎么哭了?” 一旁的小灵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庞元奇怪道。 “没事,没事,爷爷这是高兴的,哈哈……” “哦,爷爷高兴,灵儿也高兴啊!少爷,我们陪爷爷哭好不好?” “哈哈,你这傻丫头,吃完了快洗碗去,一会把账目给爷爷算一下,别想偷懒啊你这丫头!” “哦。” 小灵儿低低应道。 不知怎么地,云城此时的心里,觉得很温心。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云城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一尺长左右的黄色木箱,放在床上。 “啪哒!” 箱子应声而开,里面正躺着一柄黝黑的短刃,借着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的日光,短刃黝黑的刃身,居然绽放出一丝冷冷辉光。 “乌月,我终于有资格能握上你了。” 云城轻抚短刃,目中露出一丝怀念之色。 这柄乌月短刃,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两件礼物之一。 另一件,是他家传神兵——虎魄戟的仿器,小号的虎魄戟。如今正寄存在祖祠祠堂之中,哪怕云城如今实力大增,却也挥舞不起来那杆大戟。 小号的虎魄戟虽然只有原版的三分之一重量,却也有足足五百斤重,云城如今举得起五百斤的物体,便要说拿着它打架,就不太现实了。 走都有问题,还指望拿着它去战斗? 相反的,这柄乌月小刃,就轻灵了许多。 乌月的刃身,乃是极品墨钢所铸,坚硬无比,说是削铁如泥亦不为过。不过对上同样以防御惊人著称的火角犀,云城心里有些没谱。 血兽,终究有别于山野走兽。如同人类的武者和凡人的区别一样,血兽的强大,毋庸置疑。 将乌月合鞘,系在大腿上,云城换上一身劲装,背上硬弓,走出了屋子。 这是自己踏入武道之后的第一战,云城不得不慎重对待。 跟庞伯说了一声,再答应灵儿小丫头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零食,云城手持弯弓,飒爽英姿地走出了大门。 “咦?这里不是我们王侯勋贵居住的地方吗,怎么会跑出一个猎户来?那些巡逻的军士是怎么看的门,什么阿猫阿狗也跑我们贵族区来了?!” 刚出了府门,云城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到自己旁边不远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 “温校尉,这可是你自己眼拙了啊,堂堂开国武侯,血武神侯云黑虎的儿子,血武侯府少侯爷云城你都不认识了啊,你这还怎么掌管城卫司,怎么当你的卫城校尉啊。” 旁边又有人搭腔道。 “血武侯府?就是我蟒泽侯府旁边的这座小祠堂?哈哈哈,关平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一直以来还以为是我家的柴房呢,话有冒犯,倒是要跟云少侯爷告罪一声,恕罪恕罪啊。” 那声音继续笑道。 云城沉着脸,转过身来。 只见得那高悬的“温府”门匾前面,几位一身华美戎装的贵公子,正倚在一匹匹油光毛亮的高头大马上,斜眼看着云城发笑。 “温兴泽!” 温兴泽,正是那为首开口讥讽云城的贵公子,蟒泽侯之子。蟒泽侯府,就在云城的隔壁,想不认识都难。 云城看着温兴泽嘲弄的眼神,愤怒地眯起双眼,眼中全是危险的寒芒:“你大清早的,跟老子在这放什么狗屁!” “你,你……云城你大胆!你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吗?!本校尉乃是国君陛下亲自封的城司校尉,正七品官身!你一介白身,居然敢拿粗言来辱骂本校尉,你不想活了么你?!” 骑在踏雪驹上的华装少年,大怒道。 周围的那几个贵族少年,也没想到云城这般凶悍,上来就这么针尖对麦芒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搭腔,就骑在马上,呐呐地看着他俩。 “我呸!我父不在,父爵子袭,老子现在就是血武侯爷!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校尉,敢这么跟本侯爷说话,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云城两指并拢,剑指点向温兴泽,大骂道:“还有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你家大人都没出来,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本侯爷对话?!血武侯乃是陛下亲封的开国武侯,对本侯不敬,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对陛下不敬,莫不是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这顶大帽子一扣,在场的几个小勋贵当即脸色大变。 谁不知道陈国国君最多疑,不敢是真是假,真要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指不定要替他们家大人惹来什么麻烦呢。 当下这些小勋贵自然是七嘴八舌地开始撇清干系,气得温兴泽骑在雪白高马上,一顿跳脚。 “你们这些白痴,他说他是血武侯就是了?我国王侯哪这么随便就能拿来!云黑虎已经失踪了,血武侯府也没落了,元夕大朝会上,他这个‘血武侯’的封号能不能留着还是个问题,还敢在这自称大辈!可气的是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信了,脑子呢?!” 温兴泽的一番话,让旁边的几位勋贵子弟终于是回过神来。 是啊,王侯勋爵,哪那么容易得来。父爵子袭是不错,但那要在元夕的大朝殿上,陛下金口玉言才算有效的,而且你父亲是侯爵,不一定你就是侯爵啊,可能到了你这一辈,侯府没落,势力大减了,那么到时候就有可能变成更低一阶位的伯爵,甚至是子爵这样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再看看如今的‘血武侯府’模样,这些勋贵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嘲笑,当下一个个满带愤怒地瞪着云城。 “哼,若是乃父在,我温兴泽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惜,你爹已经不在了,你这什么血武侯府,已经变成连你父亲的昔日旧部,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孤零零的一间草房,连贼偷都不稀得进,你还有什么好牛气的?” 温兴泽冷笑一声,总算是在智商被强压一头的情况下,找回了一点优越感。 “告诉你云城,‘血武侯’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历史了,今年的大朝会上,说不得我父亲会连同一干同僚,向陛下建言一二,浪费掉的侯爵位子,总要让出来给更有实力的人坐,不是么?” “至于你云城嘛,呵,也别再做什么‘父爵子袭’的荒诞美梦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血武侯爷的。你的父亲是头老虎,而你,只不过是个‘犬子’罢了!” 虎父犬子?! 云城气极而笑:“虎父犬子……” “虎父犬子?!就你,有资格评价我父亲,有资格评价我云城?!” 云城的这声大喝,声若巨涛,居然是引动起了早上晨练时,修行《白虎图》时的那缕虎威! 虎威夹在声浪之中,浩浩扬扬,温兴泽等人感觉不到,但他们胯下的宝马却在这缕虎威之下,颤颤发抖,看云城就如同是看着一头下山猛虎一般,吓得一阵踢腾!更有不济的马,直接就吓得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马背上的一众勋贵,可就遭了殃了。 “哎哟!这该死的马,疯了不成?!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我的青燕宝马!怎么吐白沫了?!马三!你早上给我宝贝吃的什么东西?!” “卧槽,关平,快管好你的破马,它疯了!” “管家,管家!快,快来看看,我的踏雪驹突然怎么了,好像要疯了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众勋贵真是人扬马翻。 云城看到这个场面,只是诧异地一声冷笑,随即扬长而去。 “哼,一群豚犬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