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身世
陶正雄担忧玉石俱焚的下场。 所幸,冯天华摇了摇头。 “两败俱伤,乃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行此险招。除了我,另有高人谋划,再多的,我也不是完全清楚。” 冯天华自己也明白,自己最多分一杯羹。并非弈棋者,顶多属于重要的棋子罢了。 但他不在乎,只要削弱五行宗,对他及天极门来讲,无论如何都是巨大的利好。 他冯天华不见得能成为景平国第一人,到云逸成长起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至于这陶正雄,宗门没有几个成器之人,就是眼前得了好处,过些年也守不住。 没有强大的实力,哪有未来? …… 江生在石洞的三年,五行宗依旧不太平。 宗门弟子中,传言纷纷。 倒也不纯粹是杜撰流言,因为弟子中所传话语,确有其事。 继胡乡郡之后,这三年内又有两个郡的商行遭到洗劫。 拍卖会的拍品被恶意抬价,导致宗门下属的拍卖行生意每况愈下。 丹堂中售出的,东林峰炼制的丹药中,也莫名其妙出现了几次废药。伤人筋脉的,神志不清的……不一而足。 查来查去,无疾而终。 南焰峰炼制出的一把下品灵器,到万罗商行上架时,莫名其妙出现了裂口。 更有甚者,外门弟子尚未辟谷,吃的饭菜中,居然出现散功类的药物!幸好药量不大,没有造成大的问题。 而追查之时,负责饮食的执事弟子,莫名其妙死亡。就连是畏罪自尽,还是有人灭口,都无从查起。 这些事情,在五行宗千年历史中,也经常出现,但基本上都是偶尔失误。 绝对不会像这几年,频繁得不太像话。 而这些事情,原本知道的人不多,可每每,三五天之内,就传遍了各峰。 无名峰的小院里。 执法陶长老汇报着什么。 宗主秦文庭静静地坐着,表情不像往常那么云淡风轻。 “弟子间都在议论,没参与议论的,也都听说了这些事。而且……应该有人在刻意散播。”陶长老加了一句自己的判断。 聂煌皱着眉头:“宗内不安分的事,接二连三。宗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秦文庭点点头:“再有几个月,就是甲子大会。从现在,到五峰比武,敲定人选之前,确实不能出乱子。” 聂煌明白,今年的五峰比武之后,就要选出代表五行宗,参加甲子大会的十个人选。 秦文庭吩咐道:“聂老,你去安排。五峰内所有元婴境的峰主、长老,每人三个时辰,轮流在中坤峰坐镇。一刻不停地释放神识,覆盖整个宗门。从今日起,一直到明年甲子大会。” 元婴境的神识范围,可达百里左右。 从五峰中心的中坤峰,到其他四峰的距离,都在二三十里以内。覆盖整个宗门,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过三个时辰释放神识,也是很疲劳的。 “另外,选人按往届执行。每峰推荐一名结丹弟子,剩下的五人,按今年比武的排名,往后选取。” 聂煌点点头,如果完全按照比武排名,那最后十个人里,西钧峰占大多数,其他峰都有意见。 何况,甲子大会,比试的不仅仅是武力,天赋、毅力缺一不可。 “我马上去办。”聂煌与陶长老告辞离去。 秦文庭揉了揉眉心,他非常清楚,甲子大会的重要性。 只要名列东夷大陆的十大宗门,那就意味着,宗门依旧掌握着灵石矿脉。 而近几年这些蝇营狗苟之事,都是因此而生的。 只要宗门不乱,甲子大会之后,风波自然消散。 如果宗门没有跻身十大门派,那么对宗门的实力,才是严重削弱。 缺少了主要的灵石来源,宗门肯定会进入六十年的衰弱期。 …… 一早一晚寒意袭人,不知不觉,霜降过去好几天了。 江生在乌山镇,已经呆了足足三个月。 这里没有九重天,也没有水潭涌泉,他每夜坐在房中,消耗灵石进行修炼,倒也颇有成效。 虚丹期的境界已经稳固,如今还略有进境,不过距离实丹期,还有巨大的鸿沟。 前身结丹之后,修炼几年时间,离实丹期都早着呢,何况区区三个月。
江生最大的收获,还是神识的凝练。 如今,他神识外放,最远可达二十里。比普通的虚丹期修士,足足翻了一倍! 不用说,这是那竹笛的功效,在石洞里打下的基础。 三个月,江生守在乌山镇,确认不会再有人来,危及瘸老五的安全,才准备返回宗门。 再有几天,又到五峰比武的日子了。 自从进了五行宗,如今三年半多了,他一次五峰比武的盛况都没赶上。 其实,不仅是他,方泉也一样没参与过。不过他出了北源峰,直接回到乌山镇,还没见到她。 在这天晚上,告别瘸老五的时候,瘸老五在犹豫着什么。 瘸老五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生儿,你这一去,说不定又要好几年,爹……”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哆哆嗦嗦地,从身上摸出一样物事,紧紧的攥在手中。 “爹老了,有些话先告诉你,免得……” 江生有些不安:“爹,别这么说,你定能长命百岁。” 瘸老五今年刚六十多岁,他早就想好了,将来去拍卖会上,买一粒长生丹。 名为长生,其实不过是给凡人服用。可以益寿延年,过到百岁上下。 瘸老五不知道他的想法,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听爹说。四十多年前,爹在江中,抱回了你。” 这事,江生早就知道,瘸老五也明白他知道。 “当时在你身上,有这件东西。爹一直没敢告诉你。是怕……是怕你离家而去。你别……别怨爹自私。”说着,瘸老五拉过江生的手,咬了咬牙,塞进他的手中。 仿佛舍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江生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往手心看去。 一枚方形的牌子,比牌九还要短些,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牌子上刻了个图案,似字非字,似花非花,看不出像个什么。饱读诗书的他,也没有任何印象。 瘸老五声音有些沙哑:“这应该是你亲生爹娘留给你的,你收好。将来说不上……还有相认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