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缱绻
连珍茹完全不相信姬祥对自己动了真心,她认为他说的那些不过是想骗她回去的招数罢了,而且自己提出离婚的条件对他足够有利,给他时间考虑他应该会同意。 连珍茹不会想到她走了以后姬祥在家里怎样发疯,他把黄玫瑰摔得支离破碎还不足以发泄心中的郁闷,又把电视砸出个大窟窿。最倒霉的是Coughlin,它自从被连珍茹关进笼子以后就再也没被放出来过,姬祥觉得它得罪了连珍茹就该被判终身监禁,现在它又成了姬祥的出气筒,姬祥的训斥把它吓得没处躲没处藏,惊慌失措地在笼子里乱窜。 客房里空空荡荡,除了衣柜里孤零零地挂着的那件自己给她买的那件被形容成律师行头的衣服,竟再也没留下任何她曾来过的痕迹。姬祥去找过王凯,被他羞辱,他去找过冉翠薇,她根本不见他,万般无奈之下他才签了字。 姬祥赶在最后期限之前打电话告诉连珍茹他已经签好字了,连珍茹迫不及待地让他到民政局。她的态度显然让姬祥很受伤,“民政局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明天吧。难道你连这几个小时都不愿意等?”他最后的指望是再拖一天,与她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再多存续几个小时也好,可连珍茹连这几个小时都不愿意等。 连珍茹听他这样说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切了,为了缓和局面避免露出破绽,她故技重施,“对一个不确定能不能看见明天太阳的人,你说呢?” 姬祥想着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迁就她了,以后想迁就她怕是没机会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答应了。 又一次顺利拿到红本本,两个人的心情都跟上次截然不同,连珍茹默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姬祥提出再送她一次,被她谢绝了,因为她不回娘家而是回陈圳家,于是他帮她打了车。连珍茹勉强一笑算是谢过,姬祥久久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但她再没有回头。看着手中的红本本,她得意洋洋地想,不要他的财产只是胡萝卜,那张光盘才是大棒,威胁果然比好言相劝好用多了,这次多亏了王凯搅局。 “亲爱的,我重获自由了,打算怎么给我庆祝?”碍于出租车司机在旁边,连珍茹没有说要庆祝的事是离婚,相信陈圳能听懂。 “我们去你从前喜欢的那家餐厅如何?” “不好,你走以后我就不喜欢那家餐厅了,”连珍茹心中掠过一阵怅然,随即提出了无理要求,“我想……让你给我做饭。” “我……试试看。”陈圳从没试过做饭,但为了连珍茹愿意试试。 连珍茹回去的时候,陈圳正在跟一块粘在锅底上的牛排较劲。她忙关掉火,看着旁边那些被他蹂躏得不堪入目的牛排,无奈地摇摇头把他拽出厨房。她用双臂环住陈圳的脖子,他立刻会意站直身子把她吊起来,连珍茹撒着娇审问他,“你在国外这些年都怎么吃的饭?” 陈圳不提后来结婚有何倩伺候,捡上学时候的情况汇报,“那时候和几个留学生合租房子,我只管买买菜,有人会做。我看他们煎牛排很简单的,今天就选了这个试试看,可是眼高手低……让你失望了。” 在连珍茹心目中陈圳是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神一样的存在,一直仰望他崇拜他,这种难为情的表情在他脸上可难得一见。她有一丝得意,调皮地眨眨眼睛,“把我放下来。” “你笑什么?” “快乐是我的预设立场。”连珍茹狡黠地回答。 陈圳看她的样子猜到她一定有鬼主意,故意气她,“你才发现自己重了,怕把我脖子压坏还得养活我后半辈子是不是” “我哪有重?”连珍茹撅起小嘴,粉拳一下下落在陈圳身上。“你不许笑,就刚才那个表情,变回去!我要拍下来。” 看着连珍茹微嗔含怒,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陈圳很是受用,缠住她的小腰把她揽过来,“Sunshine,我爱你。” “我也爱你。”连珍茹这句话条件反射似的冲口而出,终于有机会说给他知道。她踮起脚尖在陈圳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以前年幼无知,不懂得体谅你,吊在你脖子上也不知道心疼,你怎么也不批评我,当真太宠我了。” 陈圳捏捏她的鼻子,“再怎么宠你都是应该的。”陈圳觉得暖流激荡,这些年经历的痛苦煎熬瞬间都消散了,为她,怎么样都值了。但他嘴硬,嘴上还不忘促狭她,“不嘲笑我不会做饭了?” “今天我的男神亲自下厨,无论结果是美餐还是黑碳,我都好感动。知道你疼我,有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不如,我们不吃饭了,”她咬着陈圳的耳朵缓缓吐出几个字,俏如白瓷的肌肤掠过一抹红晕,“换个地方好好疼我。” 陈圳低头含住她的樱唇,连珍茹瞬间融化在他怀抱里。 陈圳借着透过窗帘照进来的一点微光看到连珍茹还睡得甜美,用她的一缕头发扫了扫她的鼻子,她万般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看见是他又闭上了。 “快起来吧,你的闹钟响三遍了。”陈圳早就被她的闹钟吵醒了,她到现在还无动于衷,睡得安稳真是种福气。 连珍茹懒洋洋地动了一下又放弃了,“你昨天累着我了,到现在胳膊腿还软绵绵的,再歇会儿。” “你就是这么爱强词夺理,昨晚是你死活不让我停。偏偏我喜欢你,这辈子算是被你吃定了。”陈圳讷讷自语。 连珍茹回想起昨晚与他交颈缠绵,越是美妙越怕只是好梦一场,就是不舍得他停下,顿时脸上一阵绯红。陈圳见状逗她,“我被你表面上的温婉迷惑了,倒不知你内心如此狂野,才说过要心疼我过两分钟就忘了,把我累死了谁还敢要你?” 连珍茹彻底醒了,她拉过陈圳的手放在脸上想冰冰自己guntang的脸,可他的手总是温暖得那么真实。“再见到你我感觉到了天堂,我不敢相信我终于做了你的女人,我好怕相逢是梦中,才让你一遍又一遍给我证明。我懂得要可持续发展,以后注意。” 陈圳柔肠百结,原来连珍茹这么缺乏安全感,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放心吧,以后我都在你身边。起来吧,我做了早饭,简单的我总归会,以后慢慢学了复杂的做给你吃。” 连珍茹不肯松开他的手,“再陪我腻一会儿。” 陈圳听话陪着她,拨弄她的头发玩。闹钟不屈不挠地第四次响起。“前几天没听见你定闹钟,今天有特别的事吗?” “约了冉翠薇。” “那就起来去吧,别晚了。你呀,也该出去晒晒太阳,再闷在屋里该长蘑菇了。” “好吧,昨晚没吃饭又让你出力,我要再不让你去吃估计该饿得低血糖了。”连珍茹把头藏进被子偷笑。 陈圳把她揪出来,“你把小爷想得也太弱了,要不要小爷给你证明?不过那样估计你就不用去见冉翠薇了。” “算了吧,可持续发展。”连珍茹坐起来揉揉蓬乱的头发,仿佛已经被冉翠薇打了一样,“我要不去她得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