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兵起
房中就剩下赵翊和温虞两人了，赵翊尝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说完放下了勺子轻轻擦了下残留在嘴边的粥，“三四日不见，对阿虞孤很是想念啊！今晚就留这吧。” 温虞闻言面色也是一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恢复常色了，道：“可是……妾身会打扰到殿下休息的……” “不会。” 赵翊眉毛一挑，抬起手揉了揉温虞的小脑袋，“孤最近在这，甚是无趣，李忠又是木头一块，无人陪孤，今天正好你来了，陪陪孤聊天。” 温虞脸颊微红，低着头，声音变得柔小，“嗯，那妾身今晚就留着了。” 虽然不知为何赵翊没有带王妃来，反而带她一个侧妃来京，不过想到赵翊近年来对她宠爱有加，也不多想，好好享受这些。 在赵翊手掌下的脑袋很是享受着赵翊给她抚摸，温虞知道这也是赵翊对于宠爱之人的表现。 赵翊笑了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把粥放到一旁，拿起笔来，写着字。 温虞见状，乖巧的帮忙研墨，磨好后看向赵翊看看他写的什么字。 赵翊的字虽然见过几回，但很少看见他写字，不过她要看也看不见赵翊在写些什么，因为被赵翊披散下来的长发给遮住了。 就在这时赵翊对着她淡淡道：“生于帝皇家，兵戈相向是自古难免之事啊。”放下笔来，看着温虞有些茫然的神色，轻轻一笑。 时机差不多到了。 赵翊摇了摇头，想要吐露心声，说实话赵翊觉得他和他的那些兄长还算亲近，并不是那种竞争得非死人不可，不过有时候真的一不得已…… 温虞不知道赵翊为什么要说这话，难不成殿下和哪位皇子闹矛盾了，温虞内心想着。 但她仍是有些不解的温虞看向赵翊，似乎想要他解释些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口来，要是问出口来，那就不符合礼了。 “殿下……”良久，温虞见赵翊仍然低头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老是不说话，她也是有些烦闷，而且她也本来就在性情烂漫的年纪。 赵翊挑了了下眉毛，调笑道：“怎么？耐不住了？” 温虞有些不大好意思，连忙摇了摇头，“没有的，殿下，妾身就是想要陪陪殿下说说话而已。” “殿下……。” 门外的李忠提醒赵翊道，要是在平时李忠定然不敢打扰赵翊的，但今天不同与往日了，过了今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今后，他也说出什么大把握，就在刚刚宫里终于传来消息了。 皇帝驾崩了！ 听到李忠有些焦急的声音，赵翊知道皇宫里的老皇帝已经走了，心中一凝，强忍着内心的躁动窗，看向了温虞。 “你在这先歇息着，不必等本王回来。” 说罢，径直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温虞。 而已经出了房间的李忠一直等在门外，此时见赵翊出来，立马拱手行礼。 李忠见赵翊出来连忙附耳道：“陛下驾崩了。” 赵翊眼神凌然，时机终于到了，拿出了早就已经写好的密信递给李忠，肃然道：“亲自交给温将军。” 李忠面色也是跟着严肃，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把它放在了袖子里，随后急忙乘着黑夜细雨走出府内。 “存忠，你带着孤我信物交给刘氶将军，跟他说时机到了，可以起兵了。” 赵翊把自己的信物拿了出来交给李忠身后的一个年轻太监。 赵翊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来了，成败就在今夜了。 今夜过后，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一片土地的主人，也可能是让这个国家加速灭亡的罪人。 真是……难以言喻啊！ 大梁京城盛京城城外的一个荒野之地。 密密麻麻的重甲兵，集群在此，一股肃杀之气杂然于其中，领军的将军骑于穿着黑色铠甲的马上，马儿左右来回踱步。马上将军死死盯着盛京城上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雨一直在下，但士兵们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这时将军身后的一个随从骑着马走过来，喊道：“将军，晋安王殿下来信了，可以起兵了。” 说完后，那人拿出赵翊给太监的信物。 将军听到这话勒住缰绳，撇了一眼信物，看见是自己与赵翊约定的信物，也不犹豫直接沉声道：“叫将士们准备冲锋。” 刘氶眼神微凝，此城注定要血流成河啊，自己则是拿起屠刀之人，成败一瞬间。 殿下，我身家性命可是交于你了。 刘氶凝视这座大梁的都城，心中暗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希望天命在此！ 盛京城内此时颇为宁静。 “温将军，殿下的信。”李忠把赵翊的所写递给了坐在上座的中年人。 中年人温丰就是赵翊所说的温将军，同时也是温虞的父亲。 温丰连忙打开锦书，这一刻他可是等了好几个月了，虽然知道赵翊要造反，可他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赵翊只让等待他的命令。 而现在命令到达了，他的内心也是有些惶恐啊！毕竟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自古造反成功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只见温丰小心翼翼的展开书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城外开战时，进宫平乱。” 城外？ 温丰眼神一凝，沉思了一会儿。 思考片刻就差不多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赵翊的一环，城外才是主战场。 自己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温丰看完后收了起来，点了点头，看向李忠道：“我知了，劳烦李公公了，卑职必不负殿下所望。” 李忠见温丰明白了书信里的意思，但还是提醒温丰道：“将军，务必准时，万不可拖延。” “温某知道此事事关身家性命，必然不敢延误，公公放心。” 座上的温丰虽说知道怎么做了，但内心多少仍然有些不安，就在刚刚他收到老皇帝驾崩的消息，而后不过片刻赵翊就派人来自己这里了。 细思之下，自己一个皇宫守卫知道宫里的消息比人家在宫外都要晚了些，恐怕是皇帝身边的人被收买了。 看来这个晋安王手段不简单。 不过造反…… 造反…… 但是即使自己不做，自己的女儿却是赵翊的妃子，如果赵翊最后失败了，他们温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月前就奇怪为何赵翊会带他的女儿来京，打听之下还以为仅仅是因为赵翊喜爱他的女儿呢。 打破他这种想法是在前几日前，去看望温虞时。 现在只有助他一臂之力，他成功了自己平步青云，家族就会更上一步了。 还有就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他温家不甘于仰人鼻息。 温丰的心中早已有计较，当即起身喊道：“来人啊，立即召集所有我麾下的各部统领。” 细雨绵绵，天空仍然昏暗，各家各户已经进家闭户了。 戌时。 盛京城外。 “杀！” 黑甲兵闻鼓而动，在这细雨忠冲向盛京大门。 响彻城门的杀喊声，令城内士兵心中一惊。 当看见冲向城门的黑甲军，城上的守卫骇然，立即反应过来。 敌袭！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攻打盛京。 看着已经奔涌而来的黑甲军由不得他多想，立即鸣金，大喊道：“敌袭！” “敌袭！” 戌时之后的半个时辰。 而此时晋安王府内。 赵翊已经身披铠甲，手握长剑，站于几百个私兵中间。 赵翊手臂一挥，高举长剑，厉声道：“今夜成败事关晋安王府存亡，希望诸位能尽心竭力，而孤也会尔等共存亡。” 这些私兵是赵翊的亲兵，早已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听到赵翊的话，他们立即整齐划一的单膝下跪。 “愿为殿下以命驱使！” 心中的意思已经附着在行动上了。 赵翊点了点头，这些亲兵可是亲自训练的，再有问题，那可真就……无能为力了啊。 “李忠，你带着二十人拿着本王的手令从正阳门进宫，找到玉玺，然后怎么做你明白吧。”赵翊看向李忠，严声道，这次叫的不是老李了，也是再提醒他这一次必须完成。 李忠听到吩咐立马站了出来领命，道：“奴才领命。”说着双手接过赵翊给的令牌，随后转身带着二十号轻衣便服，袖中藏着刀。 “其他人随本王走。”说着走出府内。 几百个身穿铠甲的人浩浩荡荡地走在细雨大街上，沉重的脚步声打破街上的除了雨滴声的寂静。 城中百姓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城外的喊杀声和，来来往往去支援的军队给弄醒了，等他们出来后更是慌乱。 此时看见赵翊所带的人，更加不敢阻拦，纷纷让出道来，深怕把他们耽误了。 他们也看出了这是晋安王府特有盔甲。 同时他们还听到了，这群人喊的话。 “晋阳王谋反，欲夺皇宫篡改皇召，所有人速速退让。”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