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这几个行商观察了一圈，没想到真的和首领说的一样，这几匹马除了和他们赛马的那一匹，其余的都动了手脚，乍一眼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和寻常马匹无二，可要是真到了战场上，这种有缺陷的战马，就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这看起来荒诞无稽的燕王也不是个传说中的摆设，那么他当初跟咱们接头时候，说是怕引起朝廷的主意，想要购置一批种公渤海马来配种培育赛马，恐怕也只是托词而已，弄不好这马最终应该不是用在赛马场上，而是战场上！”有个行商回过味来，忍不住咋舌，“这么处心积虑的，恐怕，这圣朝的天要变啊。” 首领横了一眼他，“我们做这种边塞两头生意的，不管他圣朝，还是他渤海国的天下乱还是不乱，都跟我们没关系，越乱，咱们越来钱，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谁要是口风不紧，乱了咱们这行的规矩，断了我的财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说得斩钉截铁，身边的属下也都是吃这碗饭多年的，自然是不能砸了自家饭碗，加上首领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都缩了缩脖子，不再谈论燕王，这些马也被赶着走，到了附近城镇，统一处理了，不留半分痕迹，一行人消失在燕州府。 留下的种公渤海马立即被人悄悄地送往几处马场，开始进行配种培育，燕州之前就私下做过实验，生出来的混血马，无论耐力，速度都不逊于纯种渤海马，可惜种公太少，培育数目有限，这才私立里联系了这些专门做两国之间灰色生意的人。 至于培育出来的战马，则是大批量的取代燕州现有的战马，燕州的实力将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回到马车上，燕王便和许笙拉开了距离，当然，作为一个贪图享受的王爷他的马车上怎么能没有各色美食呢？ 许笙就看着面前的燕王专心致志的吃着美食，吃的高兴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回味无穷的样子，似乎是察觉到车内还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燕王回看了下许笙，递给她：“诺，吃吧。”照旧是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许笙没敢接，燕王想了想，也许对方的口味跟自己不一样，又换了一个水盈的桃子：“这个喜欢吗？”许笙还是不接，是因为此时不是在赛马场上，需要和燕王配合，到底是尊卑有别，她怎么敢随意吃拿一个王爷的东西。 “多谢王爷美意，民女不敢当。”许笙跪着回话，燕王则是慢慢伸回了手，：“昨日本王经过大师指点，要本王日行一善，正好赶上了你，算你小丫头运气，你不要觉得本王是真的对你另眼相看喔，毕竟你这蒲柳之姿，还入不得本王的法眼。” 虽然燕王用着轻蔑的口吻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可是许笙听着心里逐渐安定下来，也敢慢慢抬起头看向他。 “我看你那父亲也是个狠心的，为了一点钱财就把你卖给不知底细的异国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要妄想成为本王的姬妾啊，本王眼光很高的。”燕王似在说笑，却是在认真询问许笙接下来的打算。 许笙没有思考多久，便朝燕王磕了头，起身说：“自从我父亲娶了继室，我的生活便过的一日不如一日，我那后母一直认为我是个吃白饭的，任凭我做活到天明，也是动辄辱骂，只是我没想到，父亲为了些许臭钱，便把我卖给那些渤海行商，丝毫不顾及我的将来是死是活，是良是娼！” 说着，许笙泪如雨下，看的燕王也是心中不忍，不管自己穿越过来多长时间，看到封建社会这种蔑视人权的行为，都还是无法适应，“我自从昨日被他卖掉，便再与生父毫无关系，如果王爷不嫌弃，民女想留在王府做个粗使女婢。” 许笙泪眼婆娑的看着对方，燕王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可是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把一个普通女孩拉进这是是非非中，自己假冒燕王，日日生活在刀尖上，平时别说没什么知心的朋友，连近身的小厮都是几月一换，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惹祸上身。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在燕州有着什么样的名声？” 燕王想用自己在外破烂不堪的形象劝退许笙，“如果你不愿归家，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财，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自立个门户，岂不自在。” 听到这里，许笙舒心的笑了，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奴婢不会听从外面的闲言碎语，奴婢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拿了钱财被我那狗屁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落在他们手里，那样的话奴婢可比死了都难受，求王爷让奴婢追随您，伺候您。”说完，又是一个大拜礼。 得了，这一口一个奴婢都叫上了，燕王想了下，许笙说的也是对的，这样的社会，一个女子抱着钱财，无家族依靠，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何况她还有那样的父亲和后母，难保不会横生枝节，算了，暂且收留她一段时间，以后遇见别的机会，再行打算。 看着燕王的面色逐渐缓和下来，似乎已有默认的架势，许笙麻利的起来，来到燕王身边，拿了一边的帕子擦了手后，开始端茶送水起来，：“王爷，奴婢伺候您用点心。” 之前身边都是小厮，为了避免出现差错，被人发现问题，他都不会和属下太亲近，这么被人贴身伺候，可是不多，小女孩就是不一样，水灵灵的，怪不得那几个渤海国人看了就走不动道，非要突然插一杠子，把人买走。 不过这小丫头，看起来岁数不大，能不能是古代人营养有限，特别显小呢，一边吃着许笙递过来的糕点，燕王一边开口问道：“丫头，”许笙笑眯眯的说道：“您叫我笙儿就好。” “笙儿，你今年多大啊。”燕王嚼着嘴里的桂花糕，这滋味，应时的糕点就是好，没有添加剂的糕点就是好！ “奴婢今年十三了，”许笙刚说完，燕王的糕点就喷了出来，得嘞，自己来这一回，还雇了个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