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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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回到宫里,生活一切照旧。前朝后宫,两不相误。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觉得孤寂,那种彻骨的寒凉,便是夏日炎炎也无法改变分毫。 初夏,入夏。 一切平安顺遂,除了……拢月阁那头,刘燕初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疯狂。怎么个疯狂呢?好似有些失心疯,听底下人说,康嫔娘娘一直在喊着沐桑榆这三个字。 这算是宫闱里的丑闻,毕竟康嫔的位份也不低。 康嫔被迁出了拢月阁,去了南苑。 说是南苑,其实算是另一个冷宫,这里住着不得恩宠的女子,有些也疯了。被关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如同牢狱一般日复一日,便是正常人也会被憋疯。 所以这宫里的女子,心里格外的脆弱,最是经不得刺激。 彩雀也不知道刘燕初这是怎么了,只记得有一天早晨起来,就莫名的暴躁,这一日日的暴躁累积起来,便成了今日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样也好,自从桑榆没了消息,刘燕初便有些魂不守舍。留在这里也好,至少没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拢月阁外的人工湖,莲叶何田田,这片片嫩绿,让人仿佛回到了大燕的那年夏天。 听说大燕时期,前朝公主傅云华为了采莲而落入水中,险些淹死,文昌帝爱女心切,下令拔除了这湖中所有的莲花。而今李勋重新命人栽种,着人小心打理着,还以为她能重见莲花满池的美景,谁知她终是看不见了。 李勋站在亭子里,看着眼前那迎风摇曳的莲花。 慕容玉儿行了礼,“皇上?” “你来这儿作甚?”李勋并不希望有人来这拢月阁,这始终是傅云华的地方。 “臣妾……”慕容玉儿蹙眉看他。 自从她被册为丽妃之后,皇帝来看她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一开始她觉得是朝廷公务繁忙的缘故,而今她想着是漪澜宫的那位在插了一手。 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慕容玉儿笑道,“过两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到时候文武百官和王侯将相都会前来敬贺,臣妾……臣妾寻思着这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生辰,是否要有些新意?” “边关尚且还处于动乱之中,朕不会大肆操办。”李勋抬步走出亭子。 他想着,傅云华应该不会喜欢慕容玉儿来她的地方,更不喜欢看到他跟她在一起吧! 慕容玉儿跟在其后,“皇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勋冷了音色,这些日子以来,朝堂军务扰得李勋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臣妾是觉得皇上近来似乎心神不宁,约莫是后宫的姐妹们伺候不当。”慕容玉儿一副温婉大度的模样,那姿态可真是识大体,“臣妾觉得后宫该添些新面孔,为皇家开枝散叶。” “这话是谁说的?”李勋问。 慕容玉儿面色一紧,当即行礼,“皇上恕罪,臣妾失言!” “最近你常去母后宫里?”李勋一针见血。 慕容玉儿没敢吭声。 “母后说要替朕选妃,所以你便来当个说客?”李勋觉得可笑,没了雍王,这卓太后还想闹什么幺蛾子?雍王死后,卓太后入了佛堂,瞧着是修身养性,可背地里谁又知道是在玩什么花样? 还有那卓君御,最近也是消停得很,林家也是…… 这一个个都安分守己的,反而让李勋觉得不自在。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今却一致保持了沉静,这很不寻常。做皇帝做到他这样的战战兢兢,李勋觉得很可悲。 慕容玉儿跪在地上,仿佛是吓坏了。 深吸一口气,李勋伸手将她搀起,“你怀着身孕就不必如此了,朕只是随口一问。”说着,便轻轻拥着她离开。 慕容玉儿松了一口气,“皇上不怪罪臣妾吗?” “太后老了,你若是得空便多去看看她,朕会考虑你们的提议。”说着,李勋松了手径直离开。 “娘娘,您为何……”艳儿不解,“这不是给自己找对手吗?” “你懂什么。”慕容玉儿冷笑两声,瞧着李勋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沉沉,“如今这宫里头女人太少了,尤其是有名有位的。皇上已经对后宫不感兴趣了,是以来来回回都这些面孔……” “若是能有些新鲜的血液,皇上就会常来后宫。此外……若是贤妃或者淑妃等人怀上孩子,万一本宫这肚子不争气,那本宫的满盘计划岂非落空?” 让那些刚入宫还没名分的有了身孕,饶是自己生个公主,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威胁。而今能一争荣宠的,也就是眼下的贤妃、淑妃等人。那康嫔是个没福气,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却得了失心疯。 只是这失心疯,还真是有些奇怪。 “有空,去看看康嫔。”慕容玉儿总觉得有些蹊跷。 艳儿不解,“去看她作甚,如今她跟废妃没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慕容玉儿笑靥凉薄,“无缘无故发疯,总得有个病根吧?若是这病根能小儿化大,到时候……什么八妃之首,也得给本宫滚下来。” “娘娘的意思是,借着康嫔的事儿把临安宫拉下水?”艳儿恍然大悟。 慕容玉儿笑而不语。 这不是很好吗? 皇帝的生辰即将到来,文武百官和王侯贵胄都在准备礼品,希望能讨得皇帝的欢心。这可是个大学问,讨好皇帝的同时,还得讨好皇帝的枕边风。 这后宫谁得宠,谁得势可都得看清楚。 枕边风的力道,可是不容小觑的。 吹一吹,说不定就能让自己平步青云,从此飞黄腾达。 延辛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毕竟年轻又没什么大心事,恢复起来也快。不像李朔,虽然身体素质好,然而终究是心事太重,而今也只是恢复得七七八八。 自从桑榆失踪后,李朔再无欢颜。 “王爷!”延辛进门。 虽然伤势好得差不多了,然则这主仆两个的面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如何?”李朔冷着脸靠在软榻处,手中捏着一本不知翻了多少回的兵书。早前,她便最是喜欢这样靠着翻他的兵书,然后笑盈盈的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