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永无出头之日

    “那时蜃境的出口就在燕国附近？”

    凌珑感觉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问题的中心点。

    容天赞许地瞥向她，颔首道：“蜃境每隔二十年旋转一次方向，分别在南国和漠北两个极端，也曾被称为上古司南。”

    蜃境只在南北两个方向移动，就像是一个天生的罗盘，为下界的人们指点着方向。

    “我们能看到它吗？”凌珑好奇地问道。

    容天沉吟片刻，道：“我见到一次……在我和娘亲被抓到的那天。”

    那时的蜃境距离燕国最近，鬼母才能带着手下的四大天师下界抓拿白羽母子俩。

    因为白羽可以自由出入蜃境，对于鬼母来说极其重要，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也许是白羽母子俩命中该有此劫数，恰在那年蜃境距离燕国最近，鬼母下界抓她用不了半天的时间。

    其实白羽从小生活在蜃境，她很清楚蜃境的运转周期，应该带着儿子避到南国去的。

    只要她避到南国。鬼母就无法下界抓她，而凭着她的修为，鬼母的手下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惜白羽太过痴情，不忍离夫君的遗骨太远，不忍离开燕国，才会母子双双落入鬼母之手。

    接下来的生活是容天一生都难以摆脱的阴影，因为他遭到了鬼母的囚禁，而且被金针锁体，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白羽为了儿子的性命，只能再次接受鬼母的奴役，为鬼母卖力往返于蜃境和下界之间，为鬼母培养打手和爪牙。

    但是因为先前白羽诈死，下界的势力都以为她死了。鬼母怕白羽诈死之事传出去有失颜面，就毁掉了白羽的容貌，命她换上了一袭黑袍，黑纱遮面，称之为暗夜使者。

    从那以后，容天再见到母亲，永远都是一袭黑袍，好像暗夜的鬼魅一般。

    白羽再也不肯在儿子的面前露出本来面目，母子相见的时间极其短暂，每逢月圆之夜，她都得帮儿子疗伤锁定金针。

    容天自小深受金针锁体之苦楚，还要母亲消耗内力帮他压制金针才能减轻病痛。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跟母亲离别之思念之苦。

    凌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锥心之痛，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大手。

    她知道，这么久以来，他都刻意地回避关于鬼母的一切事情，就因为鬼母曾是他绕不过去的锥心之痛，也是他毕生无法摆脱的心魔。

    现在他能够用平静而冷漠的语气将他跟母亲白羽的前尘过往说出来，就证明他已经在慢慢接受，并且试着解决和放下。

    原来他从没有真正逃避过，而是暗暗在心里筹划着如何解决。

    只是他的隐忍和坚强让凌珑感到心疼。

    此时此刻，她只想紧紧地拥抱他，给予他力量和温暖，鼓励他坚持下去。

    她要让他知道，任何时候他都不孤独，她永远都会陪在他的身边，跟他并肩作战。

    萨婆婆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此时便顺理成章了。

    萨婆婆也许永远都想不到，白羽使者竟然落了个那么凄惨的下场。

    亲生儿子被金针锁体并且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母亲白羽被鬼母毁容，一袭黑纱黑袍罩体，也是不见天日。

    鬼母残忍地利用这母子俩相互牵掣，充分榨干他们的最后一滴剩余价值。

    但鬼母对容天并非只是用来威胁白羽的筹码而已，而是有意培养他做白羽的继承人。

    因为鬼母始终无法下界，这是她无法言说的隐痛，也是她无法克服的短板。哪怕她武功盖世，哪怕她叱咤风云，哪怕他无敌于天下。可是不能下界，她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白羽可以自由出入蜃境，这本领着实令鬼母垂涎。

    但白羽的背叛令鬼母萌生杀心，只是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接班人。

    鬼母早就把目光盯上了白羽的儿子容天，那个仅有七岁的男童。

    七岁男童就被囚禁在暗无天日之所，遭受金针锁体之痛，按理说早就崩溃了。

    可是小小年纪的容天不哭不闹，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只为了盼望每月的月圆之夜母亲白羽来跟他相聚，并且运功帮他疗伤。

    慢慢地，白羽发现，儿子的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在慢慢滋生增强。询问之下，才得知平日里鬼母竟然专门给容天投喂各种世间珍奇药材，用以培育他的骨骼。

    容天乃白凤后裔，自然不同寻常之人。再加上自小母亲白羽对他寄于厚望，教他研习各种武功内力法门。他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几乎是学无不会。

    小小的年纪，他已经容天下之所长。就算是一时间没有领悟会的武功，也都记在了心里，可供随时揣摩。

    没想到鬼母竟然刻意培育容天，不但指点他武功，而且用各种珍希灵药投喂，这让容天的身体里充满了灵血，也充满了洪荒之力。

    白羽发现了这个真相，可谓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鬼母不怀好意，可能是要利用容天代替自己的位置，继续为鬼母效力。喜的是儿子小小年纪武功修为竟是日新月异，前途不可估量。

    凌珑听到这里，却感觉指尖冰凉，心头也泛起一片凉意。

    “你小的时候，鬼母用你的性命来威胁你娘亲为她驱使；等你长大了，她同样又会拿你娘亲的性命来威胁你，让你代替你娘亲的位置继续供她驱使。”

    这母子俩根本就永无出头之日，一辈子都被鬼母吃得死死。

    哪怕等容天有朝一日婚娶生子，他的子嗣后代同样也摆脱不了遭到鬼母奴役的命运。

    萨婆婆叹道；“这是鬼母的行事作风，阴狠毒辣，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