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他还未成年

    穆远翔对兄长的安排十分不满，觉得他身边只有易水寒辅佐，居然还要调回去，这太过份了。

    虽说雷震有派乌昱康辅助他，但此人跟他根本不是一条心。这一路上，他从没给过乌昱康好脸色，也从没把乌昱康当成自己人。

    如今兄长召易水寒回魏国，这不是成心拆他的台。

    面对穆远翔的诸多抱怨，易水寒沉吟片刻后，道：“公子莫要曲解了你兄长的意思。他刚被册立为世子，朝中诸公子和权臣虎视耽耽，需要我回去助他一臂之力。等魏国的局面稳定再筹划其他。”

    “漠北之战难不成就这么算了。”穆远翔不服气培道。

    “世子在信上的意思是，让你暂且收兵，莫要急功近利。在这里盘恒几日就返回燕国，来日方长，听候待命。”

    “什么？！”穆远翔好像被针扎到般叫起来。“小爷我刚旗开得胜，不说鼓励我乘胜追击，竟然让我盘桓几日返回燕国去，这什么意思啊！”

    易水寒看穆远翔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多说无益。他叹口气，安抚道：“公子莫急，若实在不想走，暂且留在此地也使得。不过水寒离开之后，你身边无可信之人，凡事莫要急功近利，小心为上。”

    穆远翔开始打哈欠。

    “乌将军奉大司马之命保护你此行安全，他倒是可信之人。你凡事跟他商量些……”

    “我跟他商量！”穆远翔再次叫起来，打断易水寒的话。“你要回魏国只管去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回去转告我七哥，他总是认为我不能成事，那我就要做给他看，小爷我是如何平定漠北叛军，称霸草原的！”

    “……”

    *

    燕国，乌府。

    提起余子珩，乌云珠沉默了。

    为了他，哪怕是有再多的波折和风浪，她都甘愿留在蓟城，只等着守得云开见月明。

    “明知我今日的落魄境地，余学士仍然待我一片赤诚，可见我并未看错人。”乌云珠含泪更咽道：“为了他，受再多的委屈，再多的寂寞苦楚，我也认了。”

    邵颖琪慢慢颔首：“你虽说父兄俱逝，孤苦一人。但余学士确实是真君子，值得托付终身。女王的确为你指了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已败北离开燕国，恐怕你们俩的婚事又要横生波折。”

    乌云珠把心一横，道：“不管陛下会不会再回来，我跟余学士的婚约却不会无故改变。只要他不离，我绝不弃。哪怕等到地老天荒，也要等到他迎娶我进余府的那一天。”

    *

    漠北，图瓦族营地。

    草原上早晨的太阳分外明亮，天空像一片澄澈的湖泊，明净得令人心情愉快。出了营帐就是一望无垠的青青草原，远处有马群在啃草，但它们的主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回想昨晚在抱月陵墓道发生的可怕一墓，凌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算坏，竟然误打误撞地救出了图瓦族的少狼主阿尔泰，顺便还解决了食宿问题。

    大家都起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开始享用丰盛且别具风味的草原早餐。

    香甜的马奶粥，酥脆的烙饼，还有嚼劲十足的风干肉，以及非常希罕的几枚野鸟蛋。

    用过早膳之后，凌珑正打算待会儿找到阿尔泰，先跟他打听一下当年古洛生的踪迹。却没想到，还不等她去找阿尔泰，阿尔泰先来找她了。

    阿尔泰看起来一夜未眠的样子，眼底一圈青黑色，眼皮还有些肿着。不过他头发梳得很整齐，穿戴看起来也很精神的样子，似乎刻意整理过外表才过来的。

    凌珑将阿尔泰上下打量番，有些惊讶。“你昨晚吓得没睡着？”

    “……”少年憔悴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甚至有些愠恼。

    他冷着脸看向凌珑，没好气地问道：“如果我的胆子那么小就不会主动带人下墓道了。”

    这倒也是。凌珑点点头，体贴地道：“你肯定是思念你牺牲的族人睡不着了，看你眼皮都哭肿了。”

    凌珑说着，伸手去戳了戳阿尔泰浮肿的眼皮。

    阿尔泰本能地退后一步，满脸的戒备。

    莫桀轻咳一声，道：“你这老毛病总不改，看见漂亮的小子就喜欢动手动脚，小心别吓着人家。”

    凌珑赶紧回头观察容天的反应，见他还跟素日一样淡漠，只是那好看的蔷薇花瓣般的唇微微抿起，似乎能看出一丝不悦的痕迹。

    “胡说什么呀！我这叫……喜欢小孩子！”凌珑语不惊人死不休，甚至为了表白自己的动机“纯洁”，指着阿尔泰对容天解释：“看他多可爱啊，还未成年呢！我觉得他跟小喵很像，虎头虎脑，又天不怕地不怕的。”

    阿尔泰更加不高兴了，甚至是愤怒：“从我接过图瓦族狼主紫玉拿下的那刻起，就不再是个孩子！再说了，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凌珑发现自己真是按倒葫芦起来瓢，这边刚安抚了容天，那边不注意就惹到了小家伙。

    当然，其实这个小家伙也就只比她小两岁而已。

    “小喵是谁？”阿尔泰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的确跟小喵有点儿像。

    凌珑想拍拍阿尔泰的脑袋，就像素日安抚小喵那样，但却被阿尔泰躲开了。

    “小喵……是一只英猛的豹子！”凌珑柔声道：“我在夸你呢！草原的小勇士，就像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豹子！”

    阿尔泰将信将疑，不过听凌珑把他比成豹子，心情倒是没有那么懊恼了。不过他还是纠正她：“我是图瓦族的狼主，不是豹子！”

    豹子是独居，而狼却是群居动物。

    漠北草原上每一个部族都是一支原始的狼群，只有最凶悍的狼才能做部族的狼主。

    阿尔泰为自己身为狼主而骄傲，哪怕夸他像豹子也不为所动。

    比起豹子，他更愿意做狼——图瓦族的头狼！

    凌珑当然不会跟他争执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好脾气地一笑，妥协道：“你不喜欢做豹子那就继续做狼，这事好商量。那个……：

    她正斟酌着要不要问起古洛生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我来找你们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少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也许为此付出了一夜未眠的代价。哪怕因此放弃了整个部族唯一翻身的希望，他也不会后悔，

    因为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