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踏雪寻芳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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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钊灵出宫后没有直奔灵境传媒,而是半路上改道兰园。 兰园是最早的皇家园林,现在改建成了人民公园,不少老头老太太晚饭后喜欢来这里遛弯儿。 侍从官听说叶钊灵要去兰园,不解道:“这时候园里兰花未开,侯爷去兰园做什么?” 叶钊灵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故作高深地笑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正是踏雪寻芳的好时候。” 兰园西面林木苍天,城内人人皆知那松木环绕间有一座宅邸。这座宅邸隐在林间,真正进享繁华退则宁静。 在叶钊灵的指引下,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兰园深处,在一座大宅院前停了下来。 这座宅子并不富丽奢华,但十分清静雅致,整座建筑有两百多年历史。大门正中挂着一个牌匾,匾上题着“绫罗山房”四个字,正是前几任皇帝所书。 叶钊灵到的时候,容溶已经早早侯在雅室。室内焚着沉香,貌美的香艺师正守在一张花梨长桌前给公主侍香。 绫罗山房原是明德皇帝的父亲退位后颐养天年的居所,在临终前赐给了最疼爱的安阳公主。公主手中经营着皇室的酒店集团,集团旗下有数十个全球连锁的奢华酒店品牌。她见绫罗山房的条件得天独厚,便发挥自己的优势,把它改造成了一间属于她个人的奢华精品酒店。 在绫罗山房住上一晚,就得花掉普通老百姓大半年的工资。又因此间主人身份尊贵,所以酒店并不招待普通客人,仅对皇室亲族与社会名流开放。 叶钊灵一进门,容溶就让香艺师退了下去,自己起身来到香艺师的位置上坐下。 容溶邀请叶钊灵在自己正对面就坐,又打开坛子取了把沉香屑撒进炉子里,问:“这是新到的沉香,侯爷闻着可还习惯?” 方才容溶随手抓起的这把香,无异于将小几万现金扔进火里烧。 叶钊灵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在手边的青灰釉莲花盆中净了净手,道:“我一介粗人,并不精于此道,不过公主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雅室的窗户正对酒店园林的一角,虽眼下正值隆冬,也不难看出园中各种奇树异草,不少还是容溶花高价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挖来的。就说檐下这两棵千年银杉,就是在宫中也属难得。 容溶让执事将莲花盆撤下去,又让人送上一方洁白的丝帕。她亲手将帕子递到叶钊灵手中,微微笑道:“侯爷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听了这话,叶钊灵将半湿的帕子放在一旁,打趣道:“公主这地方,可不是我们老百姓可以常光顾的。” 绫罗山房服务的都是权贵之流,所以格外重视客人隐私。进入绫罗山房地界后,但凡是没有经过酒店认证的通讯设备,都会自动被屏蔽信号。不仅如此,如果宾客有这方面需要,在来时的路上,酒店还能帮忙隐藏行车轨迹。 如此说来,这里倒真是个谋财害命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不管这里是一个怎样的是非之地,眼前这光风霁月都不可辜负。二人对月饮茶品香赏景,倒是十分惬意。 容溶从玻璃瓶中取出一小截沉香木料,用一把纯金锻造的小刀细细削着,口中聊着的都是一些漫无边际的闲话。 叶钊灵将手中的空杯往茶盘上一放,轻轻巧巧地问道:“公主先是三番两次刻意在离宫与我’偶遇’,今日又是约我来此见面,是有话要和我说?” “侯爷何有此问?”容溶手中动作未停,脸上瞬间露出的那点疑惑不似作伪。 随行的侍从官一进门就被“请下去喝茶”,叶钊灵身上的所有通讯定位设备都被屏蔽了信号。他伸手灭掉了香炉,道:“若是闲话家常,公主何必将我隔绝在此处,大概是有要事相商吧。” “侯爷聪明人,我就知道您今日赴约,定是察觉到了一二。”说着,容溶放下手中的小刀,抬头看向叶钊灵:“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请侯爷看一样东西。” 容溶的话音刚落下,雅室北面的一块大屏幕就智能地开始自动播放视频。 这段视频没有前因后果,一开场就是一驾直升机拖着一团黑烟冲进画面中。叶钊灵瞬间就认出这是什么,这正是初五那天太子专机迫降时的场面。 当日的迫降地点位于郊外人迹罕至处,并没有人目击到飞机究竟是如何安全落地的,此前网上流传的也仅是飞机在半空中失控时的模糊画面。而容溶播放的这段视频,画面十分清晰稳定,完完整整地记录了飞机降落的全过程。 视频中显示,太子的飞机在坠毁前突然向上飞起十数米,接着彻底违背了物理规律,平稳缓慢地落在地上。仿佛在危险关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飞机举起,再轻轻放下一样。 容溶将这个视频展示给叶钊灵,无异于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都做了什么。叶钊灵将视线从大屏上移开,对容溶道:“看来公主为了拍这段视频,费了不少功夫。” 到了这种时候,容溶又装出一副没有听懂叶钊灵言外之意的样子,继续问道:“您说,当时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这台飞机是如何做到平稳落地的?”说着她拿起遥控,又将视频重新慢速播放了一遍:“如今再看这视频,只能说皇兄福泽深厚,关键时刻有高人庇佑。” 叶钊灵被桌上的一尊鎏金佛像吸引了注意力,顺手拿起把玩了起来:“唔,这么看来确实是险象迭生。” “依靠人力不可能做到。”容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复又问叶钊灵:“您有什么头绪吗?” “您说呢?”叶钊灵睨了容溶一眼:“公主若当真是好奇,皇家科学院的学者想必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容溶见叶钊灵始终兴致缺缺地模样,也不再勉强,十分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侯爷,您知道我朝的国师是如何任命的吗?”未等叶钊灵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据闻我朝有一种密法,只需找到天命之人用密法加以锤炼,便可获得无上的神力。” 谈话间,容溶的眼睛始终盯着叶钊灵,像一条锁定猎物的蛇。 “哦?还有这种事。”叶钊灵的神色如常,显然只把容溶的这段话当作什么君臣神话 叶钊灵话里话外满是敷衍,容溶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历代国师皆是以此法修练而成,国师辅佐之人,便是大盛未来的主君。” 公主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这件事的,眼下不得而知。她的话虽有一些细节上的错误,但实际上猜得八九不离十。 叶钊灵终于放下手中的鎏金佛像,将注意力放在容溶身上:“容溶,你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异想天开?” “原先我也不大相信。”容溶道:“但太子此番化险为夷,让我不得不信。” 叶钊灵哂笑了一声,问:“你赌上飞机上的数十条人命,就是为了验证这虚无缥缈的猜想。”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容溶和叶钊灵也能算得上是一类人,飞机上其他人的性命对容溶来说不痛不痒,也仅有太子容铮的死活值得被公主拿出来讨论。 “是不是虚无缥缈,侯爷心里有数。”容溶拉长了语调:“那么侯爷,不,或许应该称呼您为国师大人。请问大人是怎么在那种条件下,让太子化险为夷的?” 听到“国师”这两个字,叶钊灵眼中杀机一闪,很快又敛住了锋芒:“公主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叶钊灵道:“国师是怎么让太子化险为夷的我不知道,我们不如先来谈谈,你是怎么在太子的飞机上动的手脚?” “我不知道陛下做了什么可以得您在旁辅佐,不过以眼下这个局势看来,您应该是站在太子这一边了吧?”容溶并不回答叶钊灵的问题,对他的否认也不置可否:“陛下昏聩,剩余的几位王爷无能,太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是最好的人选。” 容溶的能力学识并不逊色于排在她前面的几位继承人,只因她是亲王的孩子,又是位公主。以现成的《皇位继承法》来看,怕是得等到她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都死绝,皇位才有可能顺位到她的头上。 “女皇年事已高,容铮又是个安忍无亲之人,你助他成事之后,他少不了卸磨杀驴。”说到这里,容溶的声音逐渐柔和的下来,她倾身靠近叶钊灵,开始利诱:“我不知道容铮许给你什么,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一样给得起。” 叶钊灵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身体,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公主殿下,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您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眼下就这么告诉我,是不怕我转头就告诉容铮,还是打算一出门就将我灭口?” “大人多虑了,我现在有求于国师,又怎会对大人不利?”容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笑道:“为了国师大人,冒这个险也是值得的。我们兄妹俩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容铮怎么可能没有怀疑我?他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一旦被牵涉到这些鬼蜮伎俩,眼前这花朝月夕就失了情致,一时间叶钊灵感到有些厌倦。 叶钊灵看了眼天色,道:“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宫了。”言毕,他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你们兄妹俩将来谁当皇帝,于我来说并无分别。只是您的请求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下次求人办事时,还是得先找对人才行。” “不妨,您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等着您的好消息。”容溶微笑地站起身:“我送侯爷出去。” 在容溶的目送下,叶钊灵的车驾缓缓驶出绫罗山房。车子刚驶出兰园外,各种通讯设备就恢复了信号。 信号恢复后,叶钊灵的手机里一下子涌进了近百条未接来电提醒,足足震动了几十秒钟才停。这些电话皆是来自李秋天,平均每过三分钟就要打上一个。看来这么多年了,他的这个小师妹依旧没有改掉爱咋咋唬唬的毛病。 叶钊灵打开通讯录,正打算给李秋天回个电话,突然看到密密麻麻的“李秋天”中,有一个未接来电来自容铮。 看到容铮的电话,又想起容溶不久前的那番话,叶钊灵的心里一下子就没有面对容溶时的不以为意。 他沉默地往座椅上一靠,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