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好香

    袁钰君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恐慌，她还是生气，林宛白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傅延川的双手被废掉了，傅渺都快成精神病了，她却还是好好的！最该死，最该变成精神病的人应该是她！

    害自己家里的人还不够，还要跑出来祸害别人！

    袁钰君气的直接把手机砸了下去，直直的往就林宛白的隆起的肚子上去。

    幸得有蓉姨护着，一下将手机打掉，伸手指着她，说：“你不要太过分！傅家的败落，怎么都怪不到小白的头上，是你们傅家的人品性有问题！是恶有恶报，报应到了而已！”

    袁钰君冷笑，睨了蓉姨一眼，而后慢慢的走下去。

    蓉姨咬咬牙，开始大叫，并拿出手机准备搬救兵。

    可电话还未打通，就被袁钰君的人抢了过去，直接砸碎在了墙上。

    手机破碎，直接黑屏。

    蓉姨一惊，看着林宛白的样子，她软了语气，哀求道：“小白羊水破了，你们打也打过了，我求你放过她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袁女士，我怕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袁钰君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慢慢走到两人跟前，脚下踩到了溢出来的羊水，她挑了一下眉。

    蓉姨的姿态放的更低，“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小白了，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她也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知道你当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那样心里不好受，可你想一想小白，她已经够可怜了，身边的家人一个两个都在医院，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还有一个在巡捕局等着被判刑，还不知道还被判多少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够了！更何况，你就算现在打死她，又有什么用？不但没用，到最后怕是要惹祸上身！我们家少爷可是把小白当成宝贝一样护着……”

    “宝贝一样护着？”袁钰君嘁了一声，“他要真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林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骗谁呢？！只怕是等她这个孩子一落地，她就会像垃圾一样被傅踽行扔掉吧，或者狠狠踩在脚下践踏，报她当年害死他心爱之人的仇。”

    “不过我恨傅踽行，他在意孩子，那我就不能让这个孩子活着！”袁钰君表情一冷，挥了下手，说：“给我打她的肚子！狠狠的打！打死了，我倒是帮她解脱！”

    蓉姨心里一凉，连忙用身体护住林宛白，她说：“如果少爷憎恨小白，又怎么会在乎她生的孩子！你这样做，是给你的儿女造孽，你要真这样做了，你的女儿只怕往后都不会有好运！小孩的阴气最重，他会一直缠着你们的！”

    袁钰君心里咯噔了一下，澳城那边的人相对迷信，对鬼神很是敬重。袁钰君的家庭更甚。

    蓉姨这话不无道理，她咬着牙看了林宛白一眼，片刻之后，她一脚踢过去，动作飞快，即便蓉姨反应过来，可她的鞋尖还是狠狠踢在了林宛白的肚子上。

    一脚还不够解气，袁钰君发狠似得，踢了好几脚。

    蓉姨护紧林宛白的肚子，嘴里大叫着，希望能引起人的注意。

    袁钰君很快收住脚。

    “这是你的报应！是你该受着的！你给我记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就留着你和你孩子的一条狗命，让傅踽行亲手折磨你们，我就等着你们林家的人都死光，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里。还有，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延川的面前，你要是再敢出现，我不定让你不得好死！”

    蓉姨说：“你这个疯子！不会有好下场！”

    袁钰君轻笑，“是么？那我欢迎你们来澳城找我麻烦，我看看在澳城究竟是你们横还是我袁钰君横！”

    说完，她最后看了林宛白一眼，就转身走了。

    蓉姨看着他们出了安全楼道，余光瞥见，林宛白的裙子上印出血迹，她心头一紧，当即开始喊，喊的歇斯底里，有路过安全楼道的人听到，进来以后见着这幅场景，立刻去叫了医生，很快有医护人员过来，把林宛白送去了妇产科。

    蓉姨紧紧跟着，林宛白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蓉姨的手，看着她，嘴巴不停的动，可声音很轻，蓉姨附身过去，“你说什么？”

    林宛白说：“不要说，不要告诉傅踽行。”

    蓉姨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要加油，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医生都在呢，你放心！你一定要加油！不要也不能放弃自己，你妈妈和外公都等着你，你绝对绝对不能放弃，知道么？！”

    林宛白没力了，她松开手，晕了过去。

    林宛白被拉进了产房，紧接着其他科的医生过来了解情况。

    蓉姨等在门口心焦的很，好久她才想起来要给傅踽行打个电话。

    她电话过去的时候，傅踽行正好到医院，听到大出血三个，他手里拎着的食盒落地，旁边还有一盒他专程开车去了一趟城北买了水塔糕。

    他问清楚位置，几分钟后便赶到了妇产科。

    产室门口这会只有蓉姨一个人，他一口气跑上来，而后停住了脚步，他拿出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把北城最好的妇科医生全部找过来。

    他走过去，蓉姨看到他来，立刻抓住他的手，张了张嘴，想起来林宛白进产房前说的话，她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垂着了眼，说：“小……小白不小心摔下楼了。”

    傅踽行看着她，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蓉姨不敢看他，说：“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把她照顾好。”

    “你是有责任。蓉姨，你不要觉得自己是老人，照顾过我母亲，我就会宽容你，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失职了。”

    蓉姨吞了口口水，点点头，“是，对不起。”

    “回老家吧。”

    蓉姨一顿，紧抿住了唇，若是换做其他任何时候，蓉姨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可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是走了，小白怎么办呢？她已经这样了，身边要是再没有一个维护的人，她一定会死的！

    她看着傅踽行，她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十岁以前，他还是一个心怀善良的孩子，即便被人欺负，他像普通孩子一样会反抗，会哭诉。

    可十岁那年，他被姜淑芝带出去以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

    再也不会笑了，被人欺负也不会在反抗，不哭不闹，仿佛怎样的羞辱，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那时候，她其实很担心他的心理健康，她也不止一次的跟傅昌俊说过这个问题。

    但傅昌俊只有一句话回复她，就是没办法，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不过，她还会私下里带着傅踽行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小小年纪的他并不配合，看了也没多大帮助。

    她问过很多次，那一年姜淑芝带他去做了什么，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句话都不说。这么多年过去，至今这件事也一直挂在蓉姨心里。

    她再也看不透这个孩子了，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没有在乎的人和事。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乎了，她不止一次的问过他是否想念他们。

    他要么不回答，要么回答说不想。

    再大一点，情况就稍好一点，可蓉姨依然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越大越猜不透。

    就像现在，她也无法猜透他对小白的心思。恍惚间，她觉得，他心里很在乎小白，甚至于小白比任何一切都要重要。小白活着，他还能像个人一样，小白要是死了，他可能就疯了。

    可再想想以前他跟林瑶一起的样子，加上他对待小白的方式，她又觉得，这一切只是在报复。

    她真的看不透，也猜不透。

    但不管怎么样，小白现在的情况，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管不问，就这样走掉。

    小白是个好孩子，无论怎么样，她对傅踽行的感情很真切，这么些年，她都看在眼里。

    她无法相信，这样的小白，傅踽行可以不为所动。

    蓉姨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小心翼翼的说：“少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出错！这一次要是小白或者孩子有什么事……”

    “小白出事，你死一万次都不够。”他压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

    目光极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蓉姨这会怕是早就死了。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对上，她看到他眼底藏着的杀气。

    她心里颤了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生恐惧，可又觉得有些高兴。起码，起码这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在意小白？

    蓉姨咽了口口水，说：“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白跟我熟，现在这个情况，我留在这里照顾着她应当会更舒心一点。大不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再安排一个人过来跟我一块照顾小白也行。”

    “她现在这样我有责任，我想弥补我的过失。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傅踽行没有说话。

    蓉姨等了一会，才慢慢抬眸看过去，他没再看她，目光落在紧闭的产房大门上。

    想来，算是默认了吧？

    蓉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同样转头看向产房，双手合十，愿菩萨保佑，让他们母子都平安无事。

    之后，傅踽行一句话都没再说，也没有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他只是站在产房门口，像一尊雕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有什么感受。

    蓉姨站在后侧，一直盯着他。

    隐约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恐慌。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对谁都没有，甚至于之前找到傅娴，那样的惨状都没有让他有任何动容，一切跟平时无二。

    可现在，他却定定的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一直没有松开过。

    他这是紧张了么？

    如果真如她所想，蓉姨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不多久，来了很多妇产科专家医生，纷纷进了产室。

    幸运的是，林宛白虽然摔下楼梯导致早产，但孩子的问题不大，出来的瞬间，就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很有力度，新生儿科的医生都在旁边待命，孩子取出后做了简单的检查，稍作清理以后，就要带去新生儿科，孩子八个月不到，需要待在保温箱。

    两三个医生一道护送。

    出去的时候，医生道喜：“孩子现在情况还不错，现在带他去新生儿科，我们会给他做一个……”

    不等医生说完，傅踽行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太太呢？”

    医生顿了一下，说：“产妇还在里面情况有点复杂，不过家属可以放心，全北城最好的妇产科医生都在里面，力保她不会有事。”

    “保住是你们的幸运。”

    他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医生吓了一跳，蓉姨也听到，她干笑一声，小声说：“我们家先生就是太紧张了，他很爱自己的太太。”

    医生也干笑，没有多说什么。

    蓉姨看了一眼孩子，很小一个，小家伙只有三斤五两。蓉姨瞧着，心很酸，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想到刚才的场面，袁钰君那一脚踢在林宛白肚子上的时候，她心都凉了，这孩子来的很不容易。

    她擦了擦眼泪，说：“我跟着去看看可以么？”

    医生说可以，傅踽行没什么反应，蓉姨想着这边还不会那么快，就先跟着去新生儿科看了看，得把孩子的样子记住。

    免得到时候弄错。

    虽然，不太可能，但蓉姨还是不放心。

    她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医生去了新生儿科，留傅踽行一个人在这里，她多少也有些不放心。

    刚刚那几话，她听了都吓一跳。

    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怕傅踽行会做出出格的事儿。

    ……

    林宛白大出血了。

    她摔下楼梯，有一根骨头断裂，扎在了子宫上，孩子一出来，血就止不住了。

    产房里兵荒马乱，外科医生和妇产科医生一边做着方案，一边尽量止血。

    各项指标开始发出警报，情况危险。

    林宛白这会是晕死状态，已经有医生开始做心肺复苏。

    医护进进出出，输血医生也赶过来。

    傅踽行站在门边，倒是没有打扰他们，每次开门的时候，他都会往里面张望一眼，但并不能看到什么，只能听到一些声音，看到一些身影，看起来情况是紧急的。

    此时此刻，傅踽行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冰柜里，寒冷又黑暗。

    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死神也不行。

    林宛白的笑容在他脑子里闪现，小时候的她，扎着两个辫子，走到他面前，小手捏住他的脸颊，圆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说：“你长得真好看，小哥哥。”

    她笑完以后，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后咧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笑的开心又坦荡。

    小孩子的亲亲，代表着喜欢。

    林宛白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她最单纯的感情，就是喜欢，没别的。

    亲完以后，她扬起自己的小手，“抱抱。”

    五岁的林宛白就是个奶娃，是个精致的颜值控，从小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抱自己。

    在她眼睛里，傅踽行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小哥哥，一定要他抱，不管不顾。

    佣人要把她抱走，她就趴地上打滚。

    当时，傅踽行被傅延铭欺负的很惨，眼角都还带着伤口，人很瘦，而五岁的林宛白整个人都是圆滚滚的，又白又胖，他根本抱不动。

    他们相差四岁。

    最后，她实在闹的没办法，只好在佣人的帮助下，让傅踽行抱了她。

    到今天为止，他依然还记得抱住她时的感觉。

    她身上有很重的奶香味，整个人软软的，软软的，眼睛真的很大，眼珠子很黑，皮肤白嫩的可以掐出水，脸颊也是真的肥，嘴巴就一点点大，看着她的样子，特别好笑。

    她的小胖手抱住他的脖子，就这么挂在他身上。

    那时候的傅踽行力气出奇的大，柴火棒一样的身材，才能将林宛白抱的很稳，不然她怎么动弹，他都牢牢的抱住她，没有让她摔下来。

    只是没抱多久，林宛白的妈妈就叫她回去了。

    原本全神贯注在他身上的人，一下子就从他怀里挣脱开，小白猪似得，往林婧语那边跑，小短腿，跑的倒是特别的快。

    那一瞬，傅踽行有些失落。

    他希望，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可以每天都来。

    他搓了搓手，看了一会后，低头闻了闻，好香。

    ……

    林宛白的求生意志很弱，有护士在她耳边反复不断的叫她的名字。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像那种重生小说一样。她以为自己死了，再醒来，灵魂还是大人的灵魂，身体却是小时候的身体。

    她高兴坏了，她想，重新来过，她一定要绕着傅踽行走。

    绝对绝对不会再跟他有半点瓜葛。

    她要扭转一切，在林瑶来的那一年，发起反抗，就是不要她进来。

    然后提前发现陈松源和周琳之间的关系，让林婧语把这两个贱人都弄死，就算不弄死，也要搞的他们身败名裂。

    梦里的一切按照她自己希望的发展，特别的顺利，而且非常爽。

    她把自己憎恶的人，都狠狠的报复了一遍。

    但她并没有报复傅踽行，只是绕着他走，任何事情都尽量不与他搭上关系。

    梦里面，她找了另一个更好的男人结婚，一家子其乐融融。

    幸福的过着日子。

    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也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可在除夕夜的那一晚，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一家人坐在圆桌前吃饭，林婧语突然握住她的手，说：“小白，你长大了，是大人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她说完以后，留下一个笑容就消失了。

    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

    然后是林钊威，他笑容欣慰，说：“小白，做你自己。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他的身体变成透明，林宛白猛地站起来，一下扑过去，连带着身前的桌子都消失了。

    她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悲痛袭来，她抱住头，“不，不！你们回来！对不起！”

    这时，她的跟前站了两个人，她猛一抬头，看到的是傅踽行和林瑶。

    两人站在一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傅踽行说：“你知道错了么？”

    她咬着牙，猛地扑了过去，想要弄死他们，可最后却只是扑了个空，她狠狠的摔在地上，整个人一下子都摔碎了。

    而后，她看到他们两个过来，将她踩成了粉末。

    再睁眼时，她像是身处天堂，周围都是绵软的云朵，她就坐在云朵上。

    突然有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林宛白，你后悔么？”

    “后悔。”她几乎没有多考虑，怎么能不后悔。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

    “我再也不要爱他。我要让那些伤害我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那你还想死么？”

    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力道，踢落云端。

    当林宛白睁开眼睛的瞬间，疼痛感侵袭全身，她的喉咙插着管子，无法说话。

    耳边是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她费力的呼吸着，视线转动，紧接着傅踽行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他就站在床边，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他红了眼眶。可眨眼之后，他还是以往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他弯身，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摩挲，说：“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了，再过两天就可以转到加护病房。”

    她没法动，也说不了话，所以没法挣脱开，只是闭上眼睛，选择不去看他。

    可傅踽行一直没走，她闭了一会眼睛后，人又睡了过去。

    林宛白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就转了病房。这三天，傅踽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在这期间，袁钰君带着傅渺和傅延川回了澳城。

    但是她出澳城机场，就出了车祸。

    撞的很严重，但她运气好，伤的不算重。

    肇事司机跑了。

    袁钰君气的要命，在医院里把所有的事儿都跟自己大哥说了说。

    自家亲妹遇到这种事儿，作为哥哥自然是看不下去，至此，他们与傅踽行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林宛白还是命大的，在三位专家医师的抢救下，从死神手里把人拉了回来，子宫也保住了。

    就是往后怀孕可能会有些问题。

    医生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在他们抢救期间，傅踽行在外头干了一件特别轰动的事儿。

    可能是鲜血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把产房的门给砸了。

    并且抓了一个护士，掐着护士的脖子，说：“你进去告诉他们，要是我太太有任何意外，我一定杀了他们全家！”

    护士差一点被掐死，这画面，有一两个医生看到，都吓到了，没人敢过去警告他。

    不过，傅踽行从始至终都没有走进去，就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就那么一个身影，就足够吓人了。

    在这样的压力下，几个医生更加卖命。

    最后，终于把人救回来，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感觉像是救了自己一命。

    人救回来，都没人敢去跟他说一句话。

    他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

    几个人猜拳，最后推了资历最老的那一位过去跟他交代。

    但傅踽行没多大反应，只说了声谢谢，平静无比，跟之前砸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家都傻眼了。

    之后，傅踽行一直都待在医院哪里也没有去，连傅氏开的记者招待会都没有参加，但他作为新一任董事长，不出席不行，所以一直在延后。

    梁钰盛打过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秦光了解过情况以后，才知道原来是林宛白出事了。

    梁钰盛放下筷子，说：“看样子，阿行对林宛白很上心啊。”

    他话音未落，坐在旁边的梁溪给他夹了菜，说；“假的，装装样子而已。”

    秦光原本想说什么，听到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多言。

    梁溪笑着说：“爸，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可是最重要的关头。林家一个个都倒了，也就阿行能胜任董事长的位置。”

    梁钰盛看她一眼，笑了下，说：“陈松源也倒了？”

    “那是自然，阿行多厉害啊。他陈松源以为自己是哪根葱，阿行对他俯首称称，他真当自己是跟葱咯。也就是个吃软饭的，现在一条腿没了，翻不出什么花来。”

    “他到也不怕林瑶跟他生气？”

    梁溪噗嗤一笑，“爸，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真以为阿行会喜欢林瑶？”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那他喜欢谁？”梁钰盛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梁溪看了他一眼，一脸娇嗔，笑说：“我哪儿知道他会喜欢谁啊。”

    梁钰盛是不婚主义者，梁溪是他的养女。是他曾经一个得力助手留下的女儿，怀孕的时候，得了癌症，生下孩子后不久就死了，他想来想去，反正自己是一个人，也就养在身边了。

    秦光咳嗽了一声，说：“可你说阿行要是不喜欢林瑶，他对付林家做什么？没仇没恨，不至于吧。”

    梁溪一顿，瞪了他一眼，“秦叔，老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呀。”

    秦光喝了一口，咯咯的笑了笑，“做人有时候呢，清醒点比较好嘛。”

    不等梁溪说什么，梁钰盛说：“好了，我们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孩子生了吧？这可是阿行的孩子……”

    “谁说一定是阿行的孩子？爸，你没看之前的新闻么？这孩子说不定是傅延川的。”

    秦光轻笑，梁溪又瞪他一眼，他耸耸肩，没有多话。

    梁钰盛怎么会不知道梁溪的心思，她喜欢傅踽行很明显。

    前些年一毕业，就来北城帮他，也能瞧出她的意图。

    她当然不会承认，傅踽行喜欢其他任何人，就算真的有，她也不会承认。

    傍晚，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傅踽行站在门口。

    林宛白醒着，因为不想看到他，闹腾了几回，而她现在的情况，不能这么激动，蓉姨好说歹说，他才出来，却不打算离开。

    梁钰盛他们走近，看到傅踽行那样子，吓了一跳，

    他一周都没有回过家，整个人显得特别邋遢，下巴上满是胡子。衣服也是邋里邋遢，胸口还有一大滩兀自，看着是一些菜渍。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盖他的颜值，反倒显得很性感又男人。

    梁溪望了他一眼，心跳立刻就乱了。

    傅踽行见着梁钰盛，还是很有礼貌，他侧过身，叫了一声，“小叔。”

    梁钰盛点点头，往病房内看了一眼，笑说：“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林宛白不让你进？”

    他没说话，只是转头往里看，然后就这样定住了。

    直接把眼前的人给冷落了。

    梁钰盛咳嗽了几声，他也没有反应，直到他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再次回头，神色仍然是平静的。

    梁钰盛说：“孩子怎么样？”

    “在新生儿科。”

    “大人也没事吧？”

    他摇头。

    梁钰盛想了想，其实他也不适合进去，“你也不接我电话，我只能亲自来找你。股东大会你不来不要紧，但记者招待会你必须要参与。既然大人没事，就回归到正事上。还记得你自己当初跟我说的话么？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你要停下来？”

    傅踽行看了他一眼，默了一会，点点头，“我知道了。”

    “北城最有名望的两家公司，都已是你囊中之物，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梁溪说：“恭喜你了，阿行。”

    傅踽行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一下头。

    梁钰盛看了他一会，说：“要不要带我去看看孩子？”

    正说着，新生儿科的医生过来，神色匆匆，看了他们一眼，见着傅踽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是林宛白儿子的父亲吧？”

    傅踽行点头。

    “你儿子情况不太好，我必须要跟家属详细说一下情况，然后你们父母来决定接下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