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军心涣散
坐在雪地里,我的心中充满了懊恼的情绪,要是我的眼睛没瞎,要是我当时没提那个狗屁建议,是不是现在就不用拖着这么多人和我荒原漫步了? 这样的暴雪天,我应该和阿宾窝在他的纸火铺子里,两个人整理着店里的东西,陪阿宾的那只大黑猫小白打呼噜。 再煮上一壶茶,配上一小盘瓜子,坐在炉子旁边睡一天。 我越想越窝火,干脆开口道:“你们走吧,我不走了。” 刘景澄的语气微怔,半晌之后这才开口对我继续用他那万年不变的语气道:“别说胡话,起来让陆海背你。” 背什么背?虽然天气不好,能见度基本为零,我们也无从得知到底离目的地有多远,但我心里很清楚,在整个队伍里的人都身强体壮的情况下,这30公里的路我们都要走小一个小时,带着我,岂不是走的更慢。 我不想拖累大家。 陆海有些恼了,扯了一把我开口就骂到:“狗屁!我力气比你想象中要大,带着你不费劲。” 我没吭声,费不费劲我自己不知道吗?用得着他来说。 抬头看着面前模糊成一片的刘景澄,我开口道:“大师兄,我回车上去,你们先去找地方过夜,等到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们。” 我故意用那种轻松的语气开口说话,我徐飞也算是经历了点事,在亲眼看见小鬼扒人皮的时候我没怂,被虫子围攻的时候我也没怂,唯独这次,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我不是英雄,也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英雄气概,就是单纯的觉得大家都是为我的事情而来的,我总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把大家伙都拖死在这吧? 一会分开,我回车上,他们去找落脚的地方,幸运点我能捱过今天晚上,也算是福大命大,要是捱不过去—— 那就是我徐飞命薄,怨不得任何人。 刘景澄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到了一起,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作为领队,他对于情况的把握度也比任何人都要全面。 在听到我的这个建议后,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风险太大了,陆海,背人。” 不是,这冰块脸怎么就那么犟呢? 我的脸上充满了拒绝的表情,只可惜陆海的力气比我要大得多,再加上我是看不见的,反抗基本上就是徒劳,最后还是被陆海像是扛麻袋一样的,直接扛起来了。 我急了,像个女人一样捶着陆海,叫他把我给放下来,只可惜陆海毫无反应,不仅如此,还对我说到:“别白费力气,不然我打晕你。” 我…… “小瞎子,你就别闹腾了,我一个断了条腿的都没说自己拖累人,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大家都得死,安分点。要是今天能平安活下来,我告诉你个治眼睛的法子。” 呼兰开口,依旧用他那毫不客气的语气,我懒得搭理他,直接闭嘴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我这眼睛要是那么容易治的话,早就好了,还用得着他在这献殷勤? 但既然木已成舟,我也只能趴在陆海的背上,任他背着我往前走了。 路上我也提出让陆海给我换个姿势,主要是这么趴着实在是太费劲了,但被陆海拒绝了,他说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放我下来,这样扛着我他省力气。 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针对我的没,省力气,省什么力气,难不成我一百四的体重会因为他换个姿势就变多了? 这不开玩笑呢吗? 但有足够实力的人才是大爷,就像现在陆海背着我,我毫无反抗余地,那陆海就是我大爷。 大爷是没有办法得罪的,我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 虽然雪还在继续下,但好在风小了点,我听到整支队伍在前进时的沙沙沙的脚步声,脚下的积雪已经被我们踩实,估计约摸再有个半个多小时,我们应该就能到目的地了。 我一直在陆海的背上,没觉得有多费劲,可队伍后面的人,尤其是女的,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不行,我走不动了,拉泽,我不走了,太累了。” 先放弃的是和拉泽一起的那个医女,别看她块头比拉泽大,年龄也长了拉泽不小,但体能各方面,却远远没有拉泽优秀,寒冷的天气加上茫茫的雪域已经让她的精神和体力接近了极限,放弃的开口说到。 拉泽也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放弃就等于送死,也只能口头鼓励到,“索娜,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平安到冰川区过夜了。” “谁知道能不能到,我们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前面的路你也看到了,根本就看不清。拉泽,这条路我走过的,我十岁就和我阿爸一起走过,阿爸说暴雪天根本走不出去的。没有路标,没有方向,靠几个汉人带路,你觉得我们能出的去吗?” 索娜的语气里带着绝望和指责的味道,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听到的内容也告诉了我,在这个时候起内讧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竖起耳朵努力再去听,良久之后,空气里响起拉泽有些无力的说服声。 “他们有罗盘。” “有罗盘又怎么样?指南针都会失灵!万一我们已经进入了胡娘娘的地盘呢?你也是草原上的人,你知道后果的!我想我阿爸了,我想回家……” 说到最后的时候,索娜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心情沉重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们谈话中一个从前没有提起过的内容。 胡娘娘…… 她们提到了胡娘娘。 早在双湖县的时候,拉泽就和我说过普罗岗日有胡娘娘,可当我准备详细问问的时候,她又闭口不言了,现在索娜又提起了她,这个胡娘娘,真的有她们说的那么神秘吗? 我想开口问问,奈何我和她们的距离太远了,这么远的距离,我能听到她们的对话都要感激我那双变异的耳朵,更何况还要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