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梦一场

    “楚云...楚云……”悲哀的声音在深渊中回转。这似是要救赎，又似要毁灭，苦痛婉转，凄清可悲。

    钟离晟睿躺在他的怀里，最终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残缺的记忆，前世今生充盈着他的识海。不论是闯入天庭大杀四方，还是戮仙台上东皇钟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飞速的发生，可顺息，又变的杂章混乱，支离破碎，刚刚的画面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又失去什么。

    “楚云……楚云……”

    “钟离，别怕，我在这，我在这。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云眼角闪现着泪花，脸颊紧紧的贴着钟离晟睿的脸，一只手苍白无力的抓着他的手，浑身发抖打颤。

    “楚云…楚……”他终于是熬不住了，发出几乎等于无的声音，还是瘫倒了下去。

    “钟离！”

    在外面听见有些不对的凋零闯了进来，就看见了双双倒在地上的楚云和钟离晟睿。一个还好还有意识，另一个就连呼吸也很难听到了。

    “钟离，楚云，你们怎么了？出去一趟，搞什么嘛？”凋零的嘴虽然动，身体也不闲着，忙着将楚云扶起来要给她传功。

    “不要。”楚云握着她的手道“我自己有内力并无大碍。你…还是去给钟离疗伤吧，他噬灵剑的旧伤还没全好，再不救，我怕他会……咳咳咳。”

    “好，你先躺下，我去看看他。”

    楚云的嘴唇越来越苍白，额头的汗似是留不完的，凋零刚刚擦完就洗下手帕的时间，汗水就又沾满了额头。

    “你说你们，到底干什么了。本来以为你们二人在屋里相处我多有不便才没有进去，现在倒好，要不是我脸皮厚你们今天都要命丧于此。”

    “休要多言了，快，快去救钟离！”楚云将她的手甩开，指着对面的钟离晟睿。

    “救？怎么救？他噬灵剑的伤早就伤到了他的奇经八脉，内息不调，气息紊乱，本就命不久矣，看你们的样子定是陷入心魔，内外皆伤，现在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她也不愿意放弃，但她不得不放弃。

    “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可能救不好。”

    “他不会有事的。”

    自己明明知道现在钟离晟睿的情况，却还是骗自己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怎么可能会有事，他可是仇戍封呀，怎么可能会……

    “要救他，我没有办法，但是你可以。”凋零看着面色煞白躺在榻上想起来却力不从心的楚云，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

    “诺，就在那。”凋零转过头指着楚云来时带的行李。

    虽然凋零还没有说是什么，但是她十有**也是猜到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让他断情绝义，她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

    “笑话，赤饮丹是我历经七七四十九关亲手炼制而成的，再加上它的阳气极重，不知道恐怕也很难吧。”

    原来如此，不怪乎自已以前从未听过，她凋零的东西，向来是不向外界流露的。奈何别人有天大的本事，她不愿意，也是于事无补。

    “为何要炼制如此歹毒的丹药。若想救人，何必斩断他人的七情六欲。”

    有时这个凋零实在是让她捉摸不透，可以随手救起一个人，有时竟当着众人的杀掉一个人。不怕你最大恶极，只怕你亦正亦邪。

    现在已经是清晨，太阳却迟迟没有升起，一缕薄雾漫进屋内，环绕梁柱，美不可言。

    但现在她们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一美景。相反，二人都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一是让他忘掉爱，忘记所有的美好往事;一是持续昏迷直到死亡。楚云，你被称为魔界的慧者，这个选择，应该难不倒你吧。”

    “但……可是……”楚云面色煞白，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是啊，好不容易有了美好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让自己忘记。她不甘心，想必他也不会同意的。

    “难道你就这么自私，为了自己想要牺牲钟离吗！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快，快做决定！”

    凋零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害死钟离晟睿，自己真的爱他吗？

    “……好”楚云底下了颈上沉重的头颅。这一点，不知道将来会意味着什么。

    见楚云终于同意了，凋零露出来欣慰的笑容，远处的山间闪现一缕金色的光芒，缓缓的映入室内，射入她们的脸上，心里。

    凋零在行囊中取出了一个紫锦木制的木盒，散发出阵阵草药的清香。

    “我可以帮到什么么？”楚云蹭到了地上穿上了鞋子，虚弱的向钟离晟睿走去。

    “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的真气还可以助你护法，以防有什么闪失。”

    “好。”

    二人将钟离晟睿扶了起来，端坐在榻上，一前一后轮流为他运功。

    赤饮丹虽是救命的良药，但药性却极大，以一个普通凡人的身体根本支持不住，若不先用气护住他的主心脉，只会加快他的消亡。

    确定他的心脉已安然无恙后，凋零将赤饮丹塞入他的嘴中，随后立刻打通他的奇经八脉。楚云，凋零，一人向他体内输送真气，一人接连打通他的几大主脉。

    “阴入中阳，莫寻脏腑。八脉一经，冉血归田。”

    凋零嘴中默念着心法口诀，打通经脉得手也没有停下来，循循渐进，钟离晟睿脸上回复了一丝血色，又过了一个时辰，钟离晟睿面色如初，想来已没有大碍了。

    凋零将他扶倒回榻上，让他休息一会，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怎料背后的楚云忽然的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吐出。血色染红了地板。

    “你又怎么了，刚治好一个，别说你有不行了，这里可没有多余的赤饮丹了。”凋零慌忙的将她扶了起来坐到凳子上。给她按脉，但除了真气缺少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没事，只是刚刚消耗了些许的真气罢了。”楚云但面色比刚才更加惨白了，几近透明的嘴唇中似乎还透露的些许的紫色。这哪是消耗了些真气，完全就是真气全无的样子。

    凋零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转过身给钟离晟睿把脉。似是要证明她的猜想。

    “你疯了吗！你竟然用你全部的真气来护住他的情脉！”凋零怒不可遏的转过头看向她，她的固执，已经完全超脱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