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杨二和李二的默契

    杨谅看着大军即将启程，匆匆策马追了过来。

    “老二，你冷静一下，想一想，我们这样是不是在帮李二呢！”

    意思很明显，剩下的人，李二无法调配，正需要一股强势力量介入，让他们可以合力杀敌，江都大军，就是这样一股力量。

    在他看来，让李二被裹挟着回长安最好，毕竟他们就算能打下这些地盘，也完全没用，还是空旷在这里，只能慢慢发展江都。

    这里还是会成为流民的地盘，毕竟江都没那么多兵力，也没那么多资源，连江都现在的一小块地方都养不饱。

    别的势力可能地盘越多越好，只有江都不一样，被各方势力封锁，流民进不去，只能靠来护儿带着来家三虎出海抢劫。

    人口最多的是关中和江陵，让李二回关中内斗，让来护儿大军未必江陵，这才是上策。

    但杨广的想法显然不同，看看杨谅笑笑，说了句不着头脑的话！

    “算是朕配合他一回吧！”

    杨广心中所想也简单，对于江都的实力，他完全清楚，就算打碎了洛阳，他们的势力也没法发展到这里，没有人口，只靠军队，那只能是徒增消耗。

    但他要把李唐的实力削弱，和他以前对付关陇贵族的方法一样，扶弱击强，慢慢分化。

    大军威逼，他们选择抵抗最好，彻底灭了他们，要是分散逃跑，就灭了长安势力，赶着李二去河西，把他拖下水。

    他的大军对江都没用，是因为克制不了火器，但是这回淘汰下来，他剩余的都是精兵，在河西立足，跟突厥势力都去吧。

    对于天下局势，他和杨谅认可的都一样，没那么简单，没法穷兵黩武的一股脑追杀，那样只会给突厥或吐蕃做了嫁衣。

    毕竟就算打碎了江山，他也没实力占据，赶走了一群绵羊，反而引来一群饿狼，这只会让大隋更危险。

    但是却可以让他们互相厮杀，不断消耗着实力。

    就像当年扶植染干，这个启民可汗一样，硬生生把强横的突厥，分散成了东西突厥，从此一蹶不振。

    队伍已经集结好，杨广长槊一挥，“禁卫军，虎贲军为前锋，偃月箭阵，出！”

    现在也只有这两支队伍编制完整了。

    他亲率的丰州军，反倒更像是禁卫军，随时负责应付突发情况。

    十几万大军顿时缓步前进，一路西去，沿途火器轰炸，防止敌军再有阻碍，打得洛阳城几乎寸草不生。

    出了洛阳，杨广稍微停顿了下，思考片刻。

    “破军，丰州军留下吧，打扫战场，运送辎重回江都。”

    左破军明白了杨广的意思，心中一阵黯然，他们一直没参战，到现在，最后关头，还不能出力吗！

    “陛下，丰收军能战！”

    左破军下马，单膝跪下，郑重说道。

    杨广知道他的心情，换成谁也不会舒服，但事关重大，他不想大意，苏定方显然更适合后面的战场！

    他们新成一军，战马不足，只有有人留下战马，才能让苏定方军继续追敌。

    “起来，近前说话！”

    左破军不情不愿的上了战马，凑到了杨广面前，他知道这是要说服他，却也无可奈何，也知道是天子更好看苏定方大军的实力，可他们丰州军终究没露脸啊！

    “破军，你看看苏将军大军的士气！”杨广大手搭在左破军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开口。

    “此战，是朕让苏将军打前锋的，他们已经损失惨重，如果再被扔下，军心难免沉沦，朕也会少了一支虎狼大军，你年纪尚小，又一直在朕手上调教，就要替朕分忧，懂了吗！”

    左破军回头看看平北军，显然，除了主将苏定方以外，都茫然不知所措，士气低迷，他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想了想天子说的，一直在亲手调教他，带他夜探窦建德老巢，也渐渐懂了天子的意思。

    这是在把自己当一军主将来培养，只是自己年纪太少，不足以服众。

    缓缓点点头，“陛下，破军懂了！”

    说完毅然转身下马，想着丰州军士兵高喊。

    “兄弟们，下马，打扫洛阳战场，清理物资，运回江都！”

    丰州军一阵熙熙攘攘，搞不清状况，不是要去杀敌吗！

    张武打马走近，“破军，什么意思！”

    左破军淡淡开口，“这是军令！”

    心里想着，给天子分忧，又给苏定方面子，以后的剿匪任务，该轮到我丰州军了。

    军中人都知道，剿匪最容易提升军功，也富得流油。

    尽管都是不情不愿，但还是纷纷下马，执行任务。

    杨广回身看了一眼。

    “打扫完战场，回江都补充辎重，有大任务交给你们！”

    他相信左破军能听懂他的意思，也会把他的意思传递给整个丰州军。

    左破军眼睛一亮，这就是个保证！

    杨广又看看苏定方，“还能降烈马吗！”

    苏定方神色一震，“末将领命！”

    带头上马，没几下，就将胯下战马收拾的服服帖帖，

    见平北军都上了战马，杨广槊锋一指，“出！”

    大军开始浩浩荡荡的向西方追去。

    骑兵追步兵只是玩戏，没一会，就已经看到了前方几百步外，有敌军列好了军阵，严阵以待。

    阵前也纷纷挖着战壕，应对他们的火器！

    杨广眯眼看看，原来最终是这个选择，也好！

    “弦月阵，两轮攻击后，骑兵冲锋！”

    从敌军的旗帜上他已经看出，这是长安的势力，不知道李二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他们留下来阻敌。

    不过这些人，崔君素，段志宏，高士廉，刘弘基，张公瑾，刘政会，宇文鑫，赵慈景，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让长安在这一次实力大损！

    大军渐渐扩散，远在敌军的步兵弓射程之外，完成了一个长长的半玄月阵型。

    不用杨广再下令，各个基层校尉锁定方位，校准了投石机角度后，就已经连续发出几千声短促有力的，“放！”

    上千颗哈密雷投掷在敌军的阵型之中，而长安的敌军也迅速跳进了战壕，避免伤亡！

    但依据避免不了损伤，火器爆炸的碎片会刺伤他们，落进战壕里的火器也会将他们炸的尸骨无存。

    而尘土漫天，遮蔽了他们的双眼，爆炸声轰鸣，也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两头投射以后，隋军纷纷放弃投石机，横端着长槊，战马咆哮，杀进了敌军当中。

    正如各方势力在寻找火器的弱点，那就是投掷频率低，怕壕沟克制，怕弓兵攻击，战马冲阵一样。

    杨广也在寻找着壕沟战术的破绽，而此次也正好得到了验证。

    被火器轰击后，他们的弓兵会出现短暂的迟钝，这一瞬间，就是骑兵冲锋的绝佳机会。

    弓兵被骑兵近身，下场可想而知，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战场西方，李二听着火器轰鸣，皱一皱眉，又继续向前奔去。

    房玄龄有些疑惑，“殿下，你怎么知道，那昏君不会分兵追击？”

    “算是默契吧！”

    同样心怀天下，自然知道彼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