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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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珩淅和方庆荣同时抛出来的橄榄枝，林温馨都仔细考量过。 在这之前，她也同应曜提了这件事。 应曜的选择是方珩淅。 正好，与她心里的答案一样。相比方庆荣来说，她反倒会比较相信方珩淅。 但她偶尔也会想，方兰滟死之前说的那句话，不知道是预言，还是提醒，或者也许还有另有所指。 可不管怎么样，眼下同方珩淅合作，应该是一个对的选择。 “考虑好了。”她回答。 “所以？” 她点点头，说：“当然好了。妈生前跟我说过，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当然信任你。” 方珩淅抬眼，深深看她一眼，而后笑了笑，“是么。” “是啊，平日里你对方钰也很照顾，比他亲生父亲还要疼爱他，我自然相信你是真心真意，想要帮方钰。”她说的真诚，“而且，舅舅你可是比爸爸厉害太多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你的。” 嘴巴也甜。 方珩淅笑着，一只手托了下巴，看着她，说：“我跟方庆荣也这么说？” 林温馨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避讳，“怎么会，我不是那样的人。我选择了一个人，必然是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他，相信他，不会有二心。” 他轻挑了眉，轻笑了声，默了一会之后，才道：“我相信你。” 饭后，方珩淅亲自带着林温馨，去看了公司的各个部门，做了简单的介绍。 下午，召开记者发布会。 林温馨坦然应对，对于记者提出来的问题，她也都一一解答。 幸好这些全是安排过的，开记者会之前，应曜都让她背过。 结束以后，她没有接受任何单独采访，这就回了家。 方钰在外面一整天，也都累了。 回到家，他就把领带扯掉了，难受死了，他最不喜欢穿的就是西装，打着领带，掐脖子，特别的难受。 晚上，林弘毅打来几次电话。 林温馨故意没有接。 林景晴的事儿她也有看到，但并不想管。 说到底，林景晴对她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按照她对林弘毅的了解，他打电话过来，不太可能是因为林景晴的事儿，更多的可能是收到了消息，得知她成了方家家主，方兰滟的继承人，特意想要来修补关系的。 洗完澡，林温馨想，既然只是做生意，那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少一个敌对，总是好的。即便林弘毅对她来说，无足轻重，但避免有心人拿他来做文章，她还是不要做的太绝对。 正预备打回去的时候，林弘毅的电话再次进来。 正好。 她接了起来。 “总算是接电话了，你再不接，我可是要跑到方家来找你了。” 林温馨想笑，这温温柔柔的声音，哪里像她那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的父亲。 “我刚才洗澡，您找我什么事儿？”她也调整了一下语气，软了态度。 林弘毅在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林温馨这么温柔，他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跟方家那小子结的婚，你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么大的事儿，我是你爸爸。” “嗯，时间很急，我来不及跟你们仔细的说。再者，你们也同意我嫁给他，不是么？” “方兰滟真的把方家交给你管了？” 林弘毅问，语气里难掩的兴奋。 “暂时是这样，不过方家哪有那么好管，方庆荣和方珩淅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现在当家，但他们也未必就全部听我的指挥。” 林弘毅说：“这个嘛，慢慢来，慢慢来嘛，哈哈哈……” 他是真的高兴，笑了一阵以后，问：“什么时候有空，带着方钰来家里吃饭啊。按照习俗，结了婚，还得回门呢。这一点，我不得不要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结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不通知家里？就算你对你惠姨有成见，但我是你亲生父亲，连我都不说，这就说不过去了。” 林温馨把手机放在一边，免提也没开，一边擦脸，一边随意的应两声，假装在听。 林弘毅说了许多，林温馨涂完最后一个指甲，才听到他说了声好了。 她把手机免提，说：“那我睡了。” “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过来吃顿饭。” “随便吧，你们有空叫我就行。” “那，那就后天吧。” “好。” 说完，挂了电话，林温馨又坐了一会，等指甲油干了，才去睡觉。 方钰还在玩手机，林温馨等他玩好最后一局，把手机收了，给他将故事，哄他睡觉。 方钰跟小孩子差不多，说完第二个故事，就睡着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又自己看了一会书，才睡觉。 第二天，她很早起来，换好衣服出门。在楼梯上遇到方珩淅，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块下楼。 餐厅里，方庆荣已经坐着在吃早餐。 他看到这两人一块过来，就差不多知道林温馨的选择，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林温馨还是礼貌的叫了他一声，他冷冷淡淡的应了。 两人坐下来，周妈端上了早餐。 林温馨说：“方钰还在睡觉，他估摸着要九点才起。” “我知道的，你放心，家里有我照顾着，你安心上班。” “嗯，有什么事儿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随后，她便安静吃早餐。 三个人几乎差不多时间出门。 方珩淅说：“我今天搭个顺风车吧。” 这话，他是对林温馨说的。 意图也很明显。 看着像是在方庆荣面前，宣誓主权。 林温馨点头，司机把车开过来，林温馨跟方庆荣说了声，便先上了车。 方庆荣轻哼一声，“看样子你跟我儿媳妇相处的很不错。” 这话听起来含着别样的意味。 “是这个侄媳妇性格好，她与姐夫你相处的也不错啊。”他没有与他多言，拉开车门，“公司见了。” 而后上了车。 车子从方庆荣的面前驶过，方珩淅冲着他挥了挥手。 林温馨降下车窗，也礼貌的道了声别。 车子出了方家宅院，林温馨才把车窗关上。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应曜发过来的日程安排。 然后，又看了看他发来的一些资料。 一路都十分安静，各自做各自的事儿。 不过，方珩淅没有她这么用功，他时而看看她，时而看看外面。 这一路，她的注意力就没有从手机上挪开过。 最后一个红绿灯口，车子停下，方珩淅笑了笑，说：“你一直看着手机，头不晕么？” “不会。”她仍然没有看他一眼。 “认真是个好事。” 她笑笑，说：“勤能补拙，毕竟我没有你们那么聪明。” “是么？我倒是觉得你挺聪明的。” 她转头，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 …… 之后的日子，林温馨专注于事业。 期间，梁淳和林景晴那档子事儿，让她收获了不少同情。 至于这件事在她这里，反倒是有了一点安慰，起码梁淳竟然敢于担当。 换做以前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理对方的死活。 可看到他的成长，她心里又有几分惆怅，几分落寞，她坚持了那么久的一个男人，结果在她离开以后，开始快速的成长，开始改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而他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不过让她觉得最恶心的是，让林景晴得逞。 更甚的是，得逞以后，竟然还到她面前来炫耀。 她表面上淡定自若，心里把林景晴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她本就不喜欢这对母女，现在更甚，每天都喜欢她们的期望落空。 梁淳也真是棒棒的，对着谁负责不好，偏偏在林景晴这件事上，特别的认真负责，像个男人一样。 想起来，她又觉得很生气。 她最近在学习自我控制，控制情绪，控制表情，自身强大，才能笑看疯狗。 所以她必须要强大，闲暇之余，她还买了一本方兰滟之前出过自传。 据说是她亲自写的，不是别人代笔。 周妈说，方兰滟从小开始就是个文艺青年，闲暇时候就喜欢诗词歌赋那些东西，小学开始写出来的文章，就总是在学校作为范本，也透过稿子。 她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除了选老公的眼光一般，其他真的无可挑剔。 她很自律，很勤奋，亦很努力。即便她足够优秀，却一直在努力学习，让自己更有文化，这样才能把方氏发扬光大。 方老爷子一直拿她当儿子那么养，她性格上也有刚强的一面。 别说在女人堆里，她能算得上是老大，就算是在男人堆里，她也绝对不输。 周妈说到方兰滟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自豪。 等林温馨看完方兰滟的自传之后，她便开始真真正正的佩服她，把她当成了毕生努力奋斗的目标，成为她人生的榜样。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达到她的一半，林温馨觉得自己也很成功。 只是现下，她在公司，即便方兰滟都安排好了人，左有应曜这样的优秀骨干帮她，右还有方珩淅站在她这边。 但也抵不住方庆荣背后搞小动作，他表面看起来也很支持她，并帮助她，可林温馨也知道，他是在等着看她的效果。 这不，他将s市旧城改造一期工程交给她去做。 说是简单，可第一步拆迁就很费力。 而且，这第一期，就有五六个钉子户，不肯动，已经僵持了好几个月了。 方兰滟在的时候，本是准备无限期搁置。 可偏巧，方兰滟走后，那边政府部门突然就来催促，项目就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 方庆荣说：“这是你坐上ceo的第一个项目，加油干，要是做的漂亮，想必全公司上下都会信服于你。”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面上是和善的笑容，“我相信兰滟的眼光，相信你一定有这个能力，做好这个项目。” 林温馨笑眯眯的回应，“谢谢爸爸的鼓励，我会的。” “嗯，加油。” 他拿了文件离开了会议室。 林温馨合上笔套，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瞧不出喜怒。 方珩淅坐在她的左手边，一直没有做什么表态。 “这个项目很麻烦，你有信心么？” “没有。”她很淡定的回答。 “一点想法都没有？” “过两天先去那边看看情况呗，本来都停工了，又要重新启动，前提工作还得准备。要加班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到他面前，弯下腰，歪着头，笑嘻嘻的说：“舅舅会帮我的吧？” 她现在吧，能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资源，自己还没实力，就只有先求助於人。 “嗯。”他默了一会，才应了一声。 “那咱们今天要一起加个班吧。” 傍晚下班之前，林温馨给周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要加班的事儿，而后在吃饭的时候，给方钰打了个视频电话。 晚饭，他们叫的外卖，应曜和方珩淅坐在茶几那边吃，她单独在办公桌这边吃，因为平日里，多数时候要跟方钰视频，所以她专门买了个手机架子，这样也不会影响工作。 方钰那边也正好开放。 他特意那摄像头把今天的菜都给林温馨看了看，说：“今天周妈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炸鸡腿，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你留一个给我就行，等我回去吃。”林温馨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说话的语调刻意变过，像是哄小孩一样。 她很配合方钰，方钰夹了鸡腿举到摄像头前面，说：“给你吃。” 她也会张开嘴，凑到手机前面，像是真的咬到一样，吧唧吧唧的吃。 因为全程都不带停的，应曜忍不住侧目看了眼。 林温馨在公司，多数时候都是很严肃认真的，怪不得刚才想把他们赶出去，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他跟方珩淅很快就吃完，林温馨还在吃。 方钰今天吃饭有点慢，而且话也很密集。 林温馨都没办法打断他。 过了一会，还是周妈过来，把人控制住，这才挂了电话。 林温馨收了表情，揉了揉脸颊，把桌上的饭盒收了收，起身走过去，继续跟他们开会。 这个项目启动，他们得分两头进行，一头要解决钉子户，另一头要跟施工方联系，各方面都要准备好，随时动工。 这个项目，因为几个钉子户的缘故，其实公司在这个项目上亏了不少钱了。 方兰滟也是被迫停止搁置。 现在政府施压，又要继续动工，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工程动起来，减少亏损情况。 五家钉子户的情况资料上都有，但具体，还要去当地考察。 因为是难点，所以林温馨需要亲自去。 但公司这边也不能没有人。 最后决定，方珩淅跟她一块过去，应曜在公司留守。 方珩淅的位置，有些事儿不能代劳，但应曜可以，所以他留下最好。 结束会议，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回到家，屋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 林温馨和方珩淅一前一后到的。 林温馨并没有直接回房，她要吃点东西，晚上的饭盒不太合胃口，她吃的不多，这会有点饿。 她去了厨房，从下面的柜子里挖出一包方便面，这是她自己买的，专门藏着的。周妈不提倡吃这种东西，但现在的方钰嘴很馋，什么零食都爱吃，所以家里不会出现垃圾食品。 周妈看见了，基本上就直接丢掉了，不会过问。 林温馨现在忙，很多时候懒得自己做，就想吃个泡面，操作简单，吃饭扔掉，还不用洗碗。 她买过两次，结果全部消失不见，然后她就用藏的。 果然，没有被周妈找到。 她十分的开心。 她烧上水，把调料先都放好。 她在厨房捣鼓，方珩淅本不想掺和，可两条腿并不那么听话，进来以后，就直接过来厨房。 林温馨坐在桌子前，捧着脸，等着水烧开。 这面还没泡，气味就很重了。 “哪里来的？” 林温馨闻声，猛地惊醒，回头，看到是他，放心的说：“我买的。” “怎么躲过周妈的眼睛的。” 她笑嘻嘻的，“不告诉你。”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见者有份，分我一半。” “哇，这可不行，你没看见这是mini的么？本来就两口，分你一半，我不够了。” 她护住方便面，摇摇头，表示不肯。 最近他们一直同进同出，应酬吃饭等，也都是一块。再加上，他们现在是同盟，两人之间的友谊，升的很快。 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只是聊公事儿，偶尔也能开个玩笑。 “就一个？” “嗯。”林温馨点头。 “我不信。” “那你找，你找到就给你吃。” 她扬扬下巴，笑着说。 “行啊。”方珩淅脱了西装，叠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松开了领带，解了袖扣，挽起袖子开始找。 范围就在厨房内。 林温馨笑眯眯的看着。 他一边找，一边会看林温馨一眼，约莫是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一点线索。 可她就是笑，一双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最后，他找了一圈，在灶台前停住，一只手抵着琉璃台，“这么小气？” 水已经烧开了，她起身过去拿。 被方珩淅拦住，“说呗，放哪儿了？” “其实这是最后一包，没了。”她往边上挪了一步，方珩淅跟着挪一步，继续挡着。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林温馨妥协，“你先闭眼，你闭上眼，我去拿给你。” 方珩淅也没说话，自觉闭上了眼睛。 林温馨站在他跟前，仔细看了看，而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想了想，倏地整个人凑过去。 如果他在偷看，一定会避开。 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一纸之隔。她刻意屏住呼吸，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之后，才退开，打开了抽屉，从垃圾袋里翻出了一盒泡面。 “原来放那儿了。” 他双手抱臂，歪头，微笑着看着她。 林温馨把泡面丢过去，“赏你了。” 随后，两人便坐在一块，一起吃了泡面。 吃完以后，为了不被周妈知道，林温馨专门把垃圾丢到了外面。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 这会，方钰已经睡了，林温馨拿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等喝完半杯茶，才起身去洗澡，然后睡觉。 三天后，他们便准备去s市。 方钰不高兴，吵着闹着要跟着一块去，但林温馨是去办公，人生地不熟，带着他不方便。 好说歹说，才把他安抚好。 他说：“那我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呀？” “舅舅啊，舅舅跟我一块去，还有其他同事。” 他瘪着嘴，很不高兴，“那你要去多久啊？你都已经好几天没有陪我了！”他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 周妈似乎也不太乐意她出远门。 “你看能不能让别人去？你这非要亲自过去么？” “周妈，方钰不了解情况，你也不了解么？这事儿，本身就是方庆荣刁难我的，当然有句话他说对了，这是我进公司的第一个项目，我不能出差错，我就必须要亲自去。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搞小动作，他现在就等着我出丑呢。” “我犯错，他才有机会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周妈拧着眉毛，“你可不要忘记，你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 “如果我保不住公司，我又怎么让方钰生活安逸？” 也是这个道理。 周妈点点头，“你放心去好了，少爷我会好好照顾的。” 林温馨笑着，起身，揽住周妈的肩膀，“我就知道，周妈能够理解我。” 周妈笑了笑，“也是为难你了。” “不为难，她给我的好处，值得我这样做啊。” 她很直白，并不惺惺作态。 如此，反倒是显得真诚。 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哪有无私奉献的人。 周妈帮她收拾了行李。 隔日一早，他们就出发去了机场。 走的时候，方钰还在睡觉。 这次他们过去，就带了两个人，统共四个。 方珩淅的助理已经在s市，订好了酒店房间，过去到那边，会有人到机场接机。 一切都提前安排妥当，林温馨不用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