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一夜过去。 传令神机四天没响过。 第五天的上午,天气依旧很好,淡淡阳光拂过蔚蓝色天空,窗外挂得风铃叮叮作响。 苍木翻个身,不太想从温暖被窝离开。 冬天的被窝具有神奇魔力,仿佛里面住着一个不愿意露面的羞涩美人,沉默地将人抱住,让人无法轻易离开。 他赖了一会,终究是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堕落。 猛地一脚踹开被子,风灌入,他连忙爬起来,手扯下屏风上的黑色和服,披在肩膀,手拿起床头边的斩魄刀,挂在腰间。 他走到镜子前,梳好乌黑的长发,想了想,没继续散着,用发带扎成单马尾,两侧留有一丝丝鬓发。 “嗯,这个发型也不错。” 苍木左右打量,发现自己真是帅到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什么发型都合适。 放下梳子,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廊道外面跪着几名灰青色和服的武士。 紫乃也在其中。 “苍大人,有关于浪人的事情,冈田大人想要请您到惊蛰城的天守阁商议,外面已备好轿子。” “好,等我去洗漱。”苍木没有推脱,昨天光是在惊蛰城外晃悠一圈,还没有真正进里面看过。 他下二楼洗漱完毕,在玄关穿好草鞋,打开惊蛰屋的正门。 街道停着朱红色的轿子,四面不挡风,说轿子是好听点,其实就是一张椅子绑在两根木头上。 紫乃解释一句道:“冈田大人说,驾笼您坐不习惯,故而用这种型号的轿子。” “他倒是挺明白。” 苍木没有嫌弃这个简陋,大大方方坐上去,人摆出最舒服地姿势靠着。 “起轿。”紫乃喊一声,四名武士抬起轿子,飞奔向中央的惊蛰城内。 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苍木手支着侧脸,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风阻。 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灵子构成,和现世不同,或许就是这个缘故,瞬步也好,疾跑也罢。 不论速度多么快,都不会引起风压。 死神们能够在发型不变的情况下,高速瞬步到敌人背后,悄无声息地发动进攻,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人死了,和活着的时候,多少是有不同之处。 产生不同的原因,大概只有技术开发局那些科学狂人能够解释清楚。 但他们不会对外解释这些基础的知识。 外人也不会有兴趣听。 苍木偶尔无聊会想一想,却从不打算认真去查找答案,找不找得到,又不影响他的瞬步。 四名武士扛着轿子跑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到达惊蛰城外。 这是一座仿造江户城的建筑物。 城墙厚重高大,外面挖着一条很宽的护城河。 现世具有防御意义,在尸魂界,这种护城河就是美观作用。 随便一名死神都能轻松跃上墙头。 “开门!”紫乃在下面朝上大吼一声。 嘎吱,厚重的吊桥垂下,重重落在地面,激起一层灰尘。 高五米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广阔的场地,以及正对着大门的天守阁,高六层,铺有灰青色瓦片,是整个惊蛰地区最高,最大气的建筑物。 灰青组的武士佩刀守在路两侧,台阶,天守阁门口。 看起来有模有样,实际上就是装装样子。 这些武士们多少具有些灵力,对付那些没灵力的魂魄是绰绰有余。 想要防住死神,数量是没有作用,光是瞬步这一个技巧,足够将这里的武士斩杀。 轿子一直抬到白石台阶之下,紫乃开口道:“冈田大人在最顶层准备好丰盛的宴席,迎接您。” 苍木跳下轿子,人消失了。 紫乃先是一惊,随即放松身体,意识到这是死神的瞬步。 天守阁第六层,门窗敞开,内里摆放着一个个火盆,烧着木炭,升腾的热气让女人们能如夏天般,身穿轻薄纱衣,扭动曼妙的腰肢,踩在三味线的音调,翩翩起舞。 “欢迎。”冈田以藏目光瞥向下首的案几,举起盛满酒的酒杯。 苍木落座,侍女一愣,连忙倒酒,他没喝,随意支着下巴道:“消遣就免了,直接谈正事吧。” “哈哈,果然是十一番队的作风,粗鲁,蛮横,一点风雅都不懂得欣赏。” 冈田以藏大笑,粗壮的手臂一挥,“都退下!” “嗨。”舞姬,侍女,乐师纷纷行礼,退出厅外,让这里变得空旷许多。 冈田以藏灌了一口酒,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土方岁三的事情我不打算追究,但我打算向惊蛰区散布消息,说土方岁三被抓到惊蛰城,吊在这个天守阁下,其妻儿皆斩首,巡游乡下。” 苍木眉头微皱道:“你要用别人的人头伪装?” “武士真是一种好用的武器,只要让他们坚信忠义存在的价值,就能为主君做出许多残忍的事情。” 冈田以藏满脸笑容道:“代替土方岁三妻儿的人头,我已经准备好,吊着的人选也有了。” 苍木面无表情道:“那你找我商量什么?” 冈田以藏沉声道:“吸引浪人是我的工作,铲除浪人是你的本职工作,我希望你最近能居住在天守阁,防备随时会袭来的浪人。” “我拒绝,在这种烂掉的地方,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苍木从座位起身,走向外面,“那两名浪人我会处理,你的安全,不在我保护之内。” “真是冷淡啊,”冈田以藏给自己倒一杯酒。 苍木忽然停下,头也没回地问一句,“传令神机有四天没响过,原因如何,你真得不清楚?” 冈田以藏原先不想说,想了想,又不无恶意道:“告诉你能怎么样?纲弥代家,三番队长,哪一个是你能招惹的存在?” “原来如此。” 苍木心里得出结论,敢情自己是来到蓝染的试验场地。 去年八月份……这里实验应该是市丸银找纲弥代琳的理由,由她牵桥搭线,和纲弥代家进行联合实验。 “哈哈,你还是一个聪明人。”冈田以藏言语之间满是讽刺的意味,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一个虚伪的家伙。 遇到真正的恶就不敢挺身而出。 苍木懒得解释,一个瞬步从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