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割断的尾巴
第八十五章割断的“尾巴” 我正在利用手中的带尖的棍子、挑开纷乱的荆藤、缓缓地向前摸索着,突然一阵激烈的枪声隐隐传入了耳鼓。我心中暗喜,一定是我设置的那个“温柔的陷阱”被敌人踩中了,他们瞬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不知所措,纷纷开枪自卫,防止自己步入那两只惨死畜牲的后尘。 枪声大约在我身后一千五百米左右,也就是我设置“陷阱”的地方,尽管浓密的森林有强大的吸音效果,但我还是轻易从密集的枪声中听出,至少有三只冲锋枪在同时开火,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是三个人一组、彼此相隔三到五米的距离、相互打着掩护缓缓向前推进。他们各组之间的距离估计也不会太远,肯定是在可视的范围内,以防止我从他们的间隙中溜之大吉。 这样愚蠢的搜捕方式只是一个美丽的花架子,像赶鸭子似的向前推进,把森林鸟兽驱逐地疲于奔命,傻子都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慢说是我,即便是一个稍稍机灵的普通逃亡者,想搜捕到人,也是万难。 现在既然知道了敌人的确切位置和队形,我也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绕跑到敌人的身后逃之夭夭了。 但有一点,敌人不会不留一手,他们如此阵势驱赶我,就是想把我逼出森林,改变这种他明我暗的不利局面,他们肯定也已经沿公路两边安置了多名狙击手,正眼巴巴地等着我入瓮呢。 敌人既然对我如此地“执著”,那我也就不奉陪了,识趣地躲开他们也就是了,反正是,任务已经完成,无牵无挂了,我现在已经逐渐摆脱了刚刚逃入森林时的那种惶恐与急燥,随着对环境的逐步了解,感知未知危险的能力也稍有提升,更何况,手中的武器也足以应付所发生的一切,我就当是异国免费旅游了。 最后我决定,沿着与公路大致平行的方向前进,慢慢寻找脱身的机会,否则,在这茫茫数百公里的森林里乱窜,盲目性很大,前面还不知有多少大兽正流着口水、等着品尝我的rou香呢。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多钟,我刚好在那些大兽“午休”的空档赶路,远远地甩开那些恼羞成怒、却又畏首畏足的追捕者们。 为了彻底地摆脱敌人,我除了和他们拉开距离以外,还要斩断自己身上的“尾巴”——浑身浓郁的血腥味。看来,一会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还要洗一个腐叶澡,再次让自己回归到野人的行列。 脚下多是藤蔓和树根,稍不留神儿,便踩上一坨泥糊糊的蘑菇,地表泛着潮湿的浓腥味儿,仿佛要把人熏晕了吸进去。 为了迟滞敌人的搜捕,我每行走一公里,就用钩绳子在树上“飘行”几十米,斩断“尾巴”的同时,也增添了“旅行”的乐趣,让自己枯燥的森林穿行不至于太寂寞。而那些小兽们,见我身形硕大,长相奇特,手中又拿着“武器”,两手腕上还插着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它们自忖没有猎杀我的实力,便识趣地远远躲开了。动物们有时也很理智,它们多半不会为了一口吃食而搏命,失去以后进餐的机会。大兽们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在猎杀中受伤,否则,食物链就会翻转了,“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命运就会无情的落到它们的头上。 行进了近三公里,并没有碰到一只大兽,看来自己运气不错,也许是那些大兽感知到了我的危险性,早已有自知知明的悄悄躲藏了起来。这样最好,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屠杀它们,让自己再次染满血腥,把早已割断的“尾巴”再续结起来,使敌人有迹可循、有机可乘。 森林小蛇倒是不少,也许它们早已吃饱,正懒洋洋地盘居在树枝或青藤上,享受着雾气的滋润。这时,我就稍稍绕开一点,很礼貌地躲开它们,无故打破它们的清修是不明智的,就像一个并不招人待见的远方客人,半夜三更起来赶火车,却把主人的一家都折腾起来为他送行,没得惹来人家的厌烦。 森林也好像额外眷顾我这个来自远方的“不速之客”,大量的食物不时“递”到我面前,让我尽情品尝异国的天然美食,面对如此丰盛的野味大餐,我并未迷失双眼,而是捡一些自己熟悉的菌类采食,防止不小心被裹着华丽外衣的食物所蒙骗,使自己有中毒的危险。 我现在“酒足饭饱”,估计已和敌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于是我寻了处相对空旷地,迅速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放在一堆潮湿的烂腐叶上揉搓起来,我要用腐叶nongnong的腐臭味掩盖住血腥味,防止被敌人循迹找到我。 清洗好了衣服,我又迅速把装备还原到身上,继续向前赶路。 我一口气又向前摸索了五个多小时,前进了大约十公里,途中除了几只小兽蠢蠢欲动,倒没有其它危险,大概是这儿靠近林间公路的缘故,大兽们多不会在这儿活动,即便是灌木下趴伏着一两只,也被我奇特的身躯吓住了,不敢冒然对我发起攻击。大兽们有在同类间传递讯息的本能,也许先前被我猎杀的几只大兽、在频临死亡前已经向它们同类传出了示警信息:警告它们不要轻易招惹我,我手中的武器远非是它们牙齿可以比拟的。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按照那些大兽觅食的规律性,该是它们集中准备晚餐的时候了,我也刚好休息一下,躲过这段危险期再说。 我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了下来,用钩绳攀到了树上,又挂在相邻大树的树枝上,在几棵大树上“行走”了三十多米,这才把自己隐藏在大树冠里休息。 估计现在敌人距离我至少五公里,我虽然行动缓慢,但他们会比我更慢,因为他们除了要寻找我断断续续的踪迹以外,还要万分小心地防备着我的突然袭击,那种推进速度可想而知。 但我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防止敌人先派出的小股尖兵,就像上次一样,一路留下记号,大队人马尾随其后,时机成熟时再对我发起致命一击。 但是我又不能预先埋伏起来,把他们的尖兵干掉,万一我的猜测有误,敌人并没有派出尖兵,而是一起齐头并进,那时我傻呵呵地埋伏在那儿,等大批敌人赶到了,有把我团团围住的危险。 我权衡再三,决定不理会他们,一门心思地和他们拉开距离,尽快逃生才是上上之策,猎杀掉几个尖兵对我逃生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会引起敌人更大的仇恨,更加疯狂地向我发难。 现在是大兽们觅食高峰期,继续前进和它们遭遇的危险性会很大,但也强过被敌人紧紧地驱赶着前进要好很多啊!那时可是被迫“享受”两大敌人夹在中间的双重折磨了。 事不宜迟,我迅速地滑下大树,继续向前进发。我尽量远离那些浓密的灌木,选择相对空旷地向前推进,防止被那些潜伏的大兽突然袭击而令我促不及防,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能争取到零点一秒的时间,也足以让我击垮它们灵魂赖以生存的载体,争取到篡改上帝死亡名单的权力。 整个森林在逐渐变暗,薄薄的雾气在缓缓升起。突然,我身体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尾随,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可回头看时,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倒退着走了几步,没有发现有跟踪者的迹象,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产生的幻觉?我不再理会,仍小心谨慎得向前赶路。 可是,我前进了不到三十米,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告诉我: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盯着我。 我快速躲闪在一棵大树后面,凝神倾听后面的动静,如果后面是一个人尾随着,无论他动作多轻,我都可以感觉得到,可是我听了足足半分钟,居然没有听出丝毫端倪。这让我大为诧异,难道真是由于自己太紧张而产生了幻觉?但是我确切地知道,这绝不是幻觉。这也让我不安起来,是什么人可以悄无声息地尾随至此而让我毫无发觉?如此说来他岂非恐怖万分? 我定下心来,缓缓趴伏了下来,把自己隐藏在旁边两米远的一处浓郁的灌木丛下面,用冲锋枪向外瞄准着,等着那个尾随的家伙出现。 一分钟后,一颗警惕的酷似狼的脑袋从一片浓密的灌木后面露了出来,死死地盯着我所趴伏的这片灌木丛,从那贪婪的凶光里可以看出它对食物的渴望。那是一只鬣狗,尽管它向我投掷着凶残敌意的目光,但目光杀不死人,我手中的带尖的棍子却可以轻易把它像甩糖葫芦似的送上美好的天堂。 我还是长长出一口气,无怨我只可以感觉得到,却发现不到它,它们是这片森林的主人,当然知道如何更好地隐藏自己,伺机捕杀猎物。 但畜牲毕竟是畜牲,它们有着人的谨慎、狡诈与贪婪,却没有人的智慧,它的嗅觉虽然感觉到我躲在灌木下面不动了,但却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动,所以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与焦急,忍不住伸出脑袋一探究竟,也就暴露它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技俩。 真是个猥琐的尾随者,它见我体型巨大,形状怪异,手中还拿着棍子,当然知道把我当作猎物的危险性,它就像是一个小偷突然发现了警察鼓鼓的钱包儿,既想占为己有,又怕被捉住,无情地投进牢房里,心中的矛盾可想而知,忍受着欲望和恐惧的双重煎熬,一路尾随至此。 我不再理会这个猥琐的尾随者,收拾好心中的谨慎,再度向前推进。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后面这个执著的尾随者,却几乎把我拖进死亡的深渊。 下一章节:灵魂飞升前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