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失落的灵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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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颠簸的马车车斗里，太一倚着干草团，捧起地图察看行进路线。 从流魂街北54区到霞大路家所在的南5区大概要走一天，鉴赏会则是在后天举行。 时间还算宽裕，宫本空悟就打算沿途拜访一下同行的老伙计们，所以地图上的路线比神樱河还要曲折。 对于这个提议，太一当然是满心欢喜的。 宫本空悟的老伙计可都是流魂街各区叫得上名儿的名匠，珍藏的精品刀剑肯定不在少数。 到时在宫本空悟的介绍下互相认识，各自掏出珍私刀剑品鉴一番，点数还不是哗哗得来？ 只要不耽误鉴赏会，这种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马车沿着神樱河行进，河边随处可见祭拜取水的流魂街居民。 驾车的宫本空悟看在眼里，感叹道：“这水神的名号真是越来越响了。 现在不光54区知道水神，连带神樱河下游的55区和56区也都传开了。 上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祭拜，好像还是大几十年前，大家祭拜灵王的时候呐~” 闻言，仰在车斗里闭目养神的太一猛地坐起身来。 对于水神的话题他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可刚才，竟然从宫本空悟的嘴里听到了灵王的名号。 而且几十年前流魂街还大规模祭拜过灵王？ 按剧情来看，普通魂魄根本不可能知晓灵王的存在啊！ “灵王？”他问道。 “哦，那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没怎么听说过吧？” 宫本空悟摇头唏嘘道：“想来也是，基本没人知道那时候的事了。 自从黑泽家截断神樱河，做起清水生意，附近区域魂魄的平均存活年龄直线下降。 如今五六十岁都称得上是老家伙，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都灰飞烟灭喽~” 唏嘘过后，宫本空悟谈起灵王。 “灵王大人是几十年前最受人们敬重的神灵，是三界之主，虽没有像水神那样显露神迹，但关于祂的传说可属实不少。 灵王大人三头六臂，形如怒目金刚，高千万丈。 相传这世界原本是一片混沌，人类和魂魄被虚无情吞噬，灵王大人怜悯生灵，便用自己的三头六臂分出了三界。 祂一双手臂撑开一片天地，一颗头颅守望一方净土，这才有了如今三界分离稳固，相安无事的局面呐~” 太一顿时明白了，此灵王非彼灵王。 宫本空悟口中的灵王拥有着摩天的威武身躯，神通广大，是万众敬仰的神，是被捏造出来的虚假形象。 而自己所熟知的灵王，抑或真正的灵王，是被五大家族削成人彘封印了几千年的傀儡。 虽然同样是分离混沌，稳固了三界的救世主，但两者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宫本空悟还在继续缅怀，遥望着神樱山回忆道：“别看现在的神樱山人迹罕至，以前可是热闹得很。 瀞灵廷在神樱山山腰筑建了神樱大社，专门用于供奉灵王，而且还斥重金，为灵王打造了一尊三十三丈高的巨大足金雕像。 那时的流魂街54区也不像现在这样偏僻破败，而是流魂街中部最富裕的地区，是整个流魂街的祭祀中心。 每逢圆月之夜，香客信徒络绎不绝，那叫一个热闹~” 太一产生了些兴趣，便顺着问道：“那后来怎么没人祭拜灵王了？” 宫本空悟长叹一声道：“因为五十年前，神樱大社发生了一个重大变故。 那三十三丈高的灵王像，竟然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瀞灵廷几乎将54区掘地三尺，也完全找不到关于灵王像的任何线索。” 太一皱皱眉问道：“那么大的灵王像，一下就没了？” 宫本空悟点点头，回忆道：“是啊，离奇得很。 据当时瀞灵廷调查，神樱大社没有任何被毁损破坏的迹象，守卫的人员也发现任何可疑动静，灵王像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凭空消失了。 于是流魂街就有了“灵王已逝”的说法，灵王信力衰退，神樱大社也鲜有人去了。 当时负责主持祭祀的贵族，还因此被剥夺了贵族身份，贬为庶民哩。 黑泽家也就是那时候购买了神樱山和落樱泊的归属权，如今借着清水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成了54区的第一贵族。” 宫本空悟讲到此处，太一立马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 “那没落的贵族是不是叫做吉良？” “哎？你怎么知道？”宫本空悟一脸惊讶。 太一暗道果然，怪不得作风优良的吉良家会一下被驱逐出贵族行列，感情是因为搞丢了灵王像啊~ 通过宫本空悟描述的祭典盛况，不难想象，当时的灵王祭拜活动为瀞灵廷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收益。 而且千足金打造的三十三丈巨大灵王像，本身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搞丢了这东西，别说吉良家一个中级贵族，哪怕是上级贵族都要伤筋动骨吧~ 宫本空悟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灵王就这样慢慢淡出人们视野，基本没什么人祭拜了。 说来讽刺，现如今仍坚持在祭拜灵王的，恰恰是整个54区最不是东西的黑泽家。 黑泽家家主的后堂里，至今还保存着灵王的祭位哩。” …… 黑泽家。 黑泽大河用完早膳，正在后堂早祭，他一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向着祭台上的雕像和斩魄刀叩首。 “恳请灵王大人庇佑我黑泽家。” “恳请阎罗宝刹庇佑我黑泽家。” 黑泽大河正欲再叩首，听闻门口处响起脚步声，便头也不回地问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黒泽隼一脸恭敬地回道：“我调查了附近几个区，发现只有我们54区出现了魂魄凭空消失的案例。 55区和56区祭拜水神只是跟风而已。” 黑泽大河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些没见识没头脑的贱民，只知道听风就是雨，他们的水平也就如此了~” 他又问道：“八野神太一呢，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黒泽隼点点头道：“的确有新消息，前些日子他被西片区的宫本空悟看中，收纳做了学徒。 今天早上，宫本空悟带着他驾车离开了54区，好像是要去霞大路家参加刀剑鉴赏会。” 黑泽大河闻言皱眉。 “宫本空悟，你说那个拒绝给我们家打造刀剑的糟老头子？” “是的父亲，就是他。” 黑泽大河冷哼，“果真是物以类聚，有胆招惹我黑泽家的全都聚到一块儿去了。 那糟老头子仗着有霞大路家人脉，公然驳了我黑泽家的面子，那小子更是直接对黑泽家的人大打出手。 正愁怎么处理他们，他们倒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既然水神的目光只注视着54区，那离开54区，就不用担心水神会降罪了。 而且宫本空悟在外区出了事，霞大路家也找不了我们黑泽家的错。” 他沉吟思索一会儿，吩咐道：“让升川大志去一趟吧，务必把这两人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黒泽隼点头称是。 黑泽大河挥挥手道：“赶紧去安排吧，我的早祭还没结束呢~” 等儿子离开，后堂再次恢复安静。 黑泽大河仰首，望向位于灵王像和斩魄刀中间的那尊崭新雕像，一脸虔诚地叩首祈祷。 “恳请水神大人庇佑我黑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