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羁旅（一）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雪花。雪花很大很疏，从高空潇潇洒洒，优雅从容地垂直落了下来，显然是没有风。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和这样的下雪方式。

    通常这样的天气都不冷，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也是我在冬天里唯一喜欢的景致了。待在家里有些可惜了，我决定要去这雪地里撒一回野。附近是不能去的，因为大街小巷全是汽车尾气在低空盘旋，空气质量太差。要去就得去郊外，去离家七八公里以外的山里，那里有我熟悉的地方。天已经不早，山路行车会有些困难，如果天黑下来，估计就寸步难行了，我要做好回不来的准备。赶紧翻出旅行背包，先塞一瓶白酒进去，然后手套，手电筒，水果刀，打火机，创可贴，估计这些也就够用了，再去买点吃的就可以了。家里收拾停当，马上下楼发动车子，驱车来到附近菜市场，买了一只烧鸡，半斤酱牛rou，一包花生米，两瓶矿泉水，上路。

    这时，雪下的比初时要密了很多，不过雪花倒是小了。路面上的黄线已经看不清楚，不过车轮的抓地力还不错。行车七公里多一点，车子向左拐入山间公路。这里的雪明显要比市内大很多，路面已被完全覆盖，行车时已经听不到胎噪声。我试了一脚刹车，车子立即停住，说明雪很松软，与地面结合的还不够紧密。而且我看的很清楚，这条路上目前根本没有行车的痕迹，也看不见行人，我的车子是唯一移动的目标。其实这条路之前也来过几次，每次来也很少遇到车辆和行人，是个非常僻静的所在。

    车子继续向前行使了一公里左右，前方是一个右转的长坡，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车子能不能上去。不过好在坡度不是很陡，地面的雪还没有压实结冰，不至于发生溜车的情况。我把变速杆挂入二挡，轻踩油门，车子逐渐提速。上这种坡，最忌讳中途换挡，停车。这个坡平时三挡可以轻松通过，现在就不行了，只能选择低速挡位，一鼓作气，稳健而上。当车子行到坡路一半左右的时候，发动机的声音明显增大，车身开始发抖，显然已经很吃力了。我轻轻收了下油门，做好减档停车的准备，此时我已经开始后悔做出这个上坡的决定。这时车头已经进入弯道的尽头，这个转弯处原来是一座小山包，后来开通了这条路，所以两侧都是溜光的断壁。我的视线看不见弯道后面的情况，只是凭借记忆，觉得转过这个弯，会有一个五六十米的下坡缓冲，然后道路继续右转而上。这段路是由两段坡路组成的一个大长坡，不过后段的坡要比前面的坡距离短，而且坡度也相对平缓。应该说，过了这一段坡路，后面就是坦途了。车子大喘着粗气，哆哆嗦嗦地，几乎完全是靠着怠速的力量爬上了坡顶。真是谢天谢地！我也不由得也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