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天雨雪

    第一章节，天雨雪

    “那个姓袁的老东西跟我作对这么些年，这次雪灾他竟然主张开仓救灾，不明圣意，自取灭亡”李先开的脸上，挂出一抹jian佞的笑意。

    “杀一个姓袁的老东西，与对付雨惊风有什么关联呢？为灭雨惊风，连自己女儿都忍心牺牲，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生养的”古色书香，开窗通达的李府书房里，却光线阴暗。时值六月，本是酷暑的时节，外面却飞下着霜雪。

    李先开一身貂袭，站在书房的一盆碳火前暖着手。熊熊的红色火焰，映照着他的老脸。麻褐皮肤与皱纹的沟壑间，似乎写尽为官智谋。

    书房外，鹅毛大雪飘飘忽忽的从天幕上通挤着落下来，干燥的冷风，瑟瑟的刮着。把这白色的雪花精灵，吹得在半空直晃悠。

    这是在京都千年不见的怪景，六月霜雪，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几天前，还葱绿欲滴的树叶，已经在冷风中被冻得半死，举目过去，所有的叶子都枯卷着。

    树犹如此，人唤取？

    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是寒馁死尸，市井头上，穿着粗布麻衫的六荀老者，嘶哑无力的喊叫着：“卖火炭哩，卖火炭”老者瑟瑟地抖着身体，天寒地冻地，可怜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粗衫。

    与之相比，那大街小巷中，饿死，冻死的穷人家的幼子，少女，老人不知其几千万数。

    一个小乞丐，或许是一个少女扮似少年。只是这个假小子衣衫单薄，散发垢面的样子，身体上那让人实在难以忍受的恶臭，简单，生明地构勒了这个病态吃人世界里，穷人命的微贱。

    短短五天，突如其来的天气反常，就让京都灾民千万。穷人，那有钱办置御寒衣服？反倒是，苛捐杂税，剥抽了他们一简一壶的血汗。

    当朝的皇帝，依旧在后宫的酒池rou林中，日日春花雪夜，左拥右抱。天子看不见灾民的苦，就像灾民看不见生之希望一样的决然。

    鹅毛飞雪依然自顾自地下着。饶是如此，天寒地冻。午阳路上，饥寒交迫的人们，自发结成了三十里长的请命大军。凛风中，数十万寒衣之自发地跪在地上。齐声喊道：“求陛下开恩”

    很难想像，这些人不是乞求赈灾。

    半晌过后，一辆囚车在数百名军卫的押送下，从请命的人道中间驶过。数万名士兵，挥打着长棍，驱赶着道路两边的请命百姓。

    “让开，让开”

    “混贱”士后人们嘴里叫嚷着，抽打，驱赶着这些像是绵羊般温度驯的穷苦百姓，保证街道畅通。囚车里的老者，被打断了双腿，满貅於青，双眼噙着泪花。

    老者声嘶力竭，男儿哭腔地喊着：“天冷，大家快回吧，袁某命贱，有负大家厚望”

    负责押送的将军，眉头一抽，望了眼这一望不到边的请命寒姓，哀叹了口气。一调马头，走到囚车边，对囚车中的老者尊敬地道：“袁大人”

    老者，微然一笑：“将军何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袁大人，卑将实在看不过去了，我带你远走，亲赴圣职战场，投奔‘神话’。要他回到大明王朝主持正义，废了昏君”那将军话一出，老者脸色一沉。“不可，自古忠义两全难，可是身为臣子，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那名将军心面色沮丧。“可惜我不是神话——雨惊风，只能坐看这昏君无道，唐大人又竟然被曹阉狗算计了”一声悲愤长叹。那名将军突然引剑，雪花飞衬寒光，就在他的剑要割开自己的咽喉时，空间一阵波动。

    电光火石一瞬间。

    一道巨大的影像出现了。所有人一震一惊。那位将军手中的长剑寸寸破裂成虚无。士兵们赶忙放下手中兵刃，寒风中受冻的请命百姓，像是在死亡边缘看见了生命的光明一样。双眼直放精光。

    所有人对虚影跪礼，莫不敢视，道：“神话万岁”

    办车中的老者也艰难动作起来，办囚车炸开，老者飘徐徐飘落。老者惊楞之余，赶忙行礼道：“神话万岁”

    摩诃气功，雨惊风一出现，远近数里的寒气迅速被驱散。快要病死的树木上，五寸厚的积雪，迅速消融。俗语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雨惊风的气功，产生的光与热，让四下的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寒冷。

    积雪化后，原本那病殃殃的树木，短瞬间，树叶开始回复青翠。卯柳低垂，那叶子上的绿，翠绿浓郁地醉人。好像都快要滴下一样。雪过涣雨之后，更扶空气清新。

    “起来吧”雨惊风道。请命的人们喜笑颜开地，活动着筋骨。雨惊风看了眼四下的惨景，心中一股悲愤与气恼。喃语：“没想到这空如其来的天气，可怜天下寒士”。大手一挥，下令道：“传我神话命令，废除皇帝处斩袁大人的圣旨，赦免袁大人无罪，并且开国库赈灾”

    话语一出，四下立刻沸腾起来。

    雨惊风招来身后几个心腹，交等了些处理灾民的话。身形一闪，划破虚空。整个人都消失了。留下满街的百姓，依然双眼流露着崇拜的目光。

    而京都李府的书房中，李先开依旧在与方域使谋划着铲除雨惊风，对雨惊风从圣职战场上提前归来的事，一无所知。

    外面的雪，总是自顾自地下着。这是恒古不变的自然规律。飘着落下，砸着落下，也许还有向天上下的雪哩。病态吃人的世界，什么“鬼话连篇”的事都能发生。

    书房里，碳火驱走了寒冷。方域使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那着装厚实，好似一个套子，有形无形中，都让方域使有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仿若他是天外来客。

    将身体躯壳，隐藏在袍子里。方域使全身上下，都渗着一丝诡异与邪恶的气息。

    尽管书房里有碳火，可是方域使却把黑袍裹得更紧了。

    李先开，踞坐在翠楠的桌案前。半白的头发，那表面上如安详的眼神，任谁也不会，把这样一位高阁重臣与“jian佞”二字联系起来。

    “为了对付一个神话联盟，我李先开也只得牺牲自己最爱的女儿，可是谁会想到我呢？天下人只会知道，他们的神话偶像——雨惊风是那么伟大，光明存在，可是不幸的英年早逝，谁会怀疑到我，谁会想到，为了杀死雨惊风，我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出卖呢？呵呵……”那冷阴的语气，怪异的嘶叫，像水泻高崖一样，将人格的扭曲，人性的阴暗，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

    李先开是曹无伤座下一条得力的走狗，但是此人太过于阴险，咫寸千年间，我阅人无数，不成想，封印初破，人世间，已经成为人心险恶胜利过气功的地步，太可怕了”

    方域使暗暗咂嘴。一丝莫从有的冷意贯透了他的整个背脊。“这个病态的世界，病态的人”。

    ”方域使摇头叹息道：“昏君遇上你这样的jian佞，狼狈为jian，真是天下之大‘幸’啊”。

    “这不无讽刺地话一出口。李先阴冷的目光扫了方域使一眼，道：“方域使者，你不要忘了，方域的神话已经成为过去，这里是大明王朝，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手，雨惊风”

    书房里，二人正在谈话。房外的长廊上，李先开的心腹急步赶来。此人中年汉武，着装上帽檐带雪，双脸都被寒风刮得通红。一脸风雪兼程的疲态。

    书房的门被仆人叩开，书房门外的护卫。一个个身着铁甲单衣，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那个仆人，鼻尖冻得透红。谦恭地走到李先开的身边，小心地凑近李先开的耳朵，不染污主子的貂皮大皮，轻声耳语道：“铁将军来报，姓袁的被雨惊风救下了”

    李先开整个人，一触一震。声音虽小，但依旧没有逃脱方域使者的耳朵。“什么，雨惊风提前离开圣职战场了？”这一问，声如雷霆。震得层中的家什都嗡响晃动。

    那个家仆脸色一白，被这声压震得一口浓血吐出。屋外看守的护卫，直觉得耳鼻发麻，面目发青。李先开的胸色微微变色。若非这曾经利用过雨惊风的气息，助长过自己的意志。李先开书生老叟，还真受不起方域使这一威压。

    但紧接着，方域使胸色一紧，变得凝重。他能远远感应到，在李府外面，距离超地三里路程，有一位气功修为，在气运之阶的强者。正在向自己接近。

    李先开虽然感受不到强者气息的接近，但从方域使的表情变化也猜出了什么。回念一想，天底下，气运强者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动脚趾也知道来者是谁。

    悠然一笑，道：“来者自已人”昨晚还“夜半寂寞时，人忧花不眠”。现在的李先开，却是一惊一诈，忽喜忽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