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没有来处的人
方浩还没有去堂伯的服装厂报名，本来是说拿着毕业证了就过去的，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只能拖延几天。 自家人的工厂，迟几天也不要紧。 堂伯那边还打电话过来问了，问他什么时候过去报到。 方浩给出的答复是想等到父母旅游回来再过去报到。 堂伯只以为是小孩子没有走出社会有点怯场，要父母陪伴着才有胆量走入职场，反正迟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认可了他这样的说法，没有再说什么了。 方浩正好可以办自己的事情。 有人帮忙，事情的进展挺顺利的。 很快福利彩票代销资格就到手了。 代销福利彩票要做业务培训，还要验资，不过这都是小事一桩，走走过场就可以了。 买的那一套房子，过户之后，原来的业主也很快的就搬了出去。 本来家具都是旧的，有一些能当废品卖，有一些当废品卖都没人要，还得花钱请人帮忙扔出去，所以干脆就打包卖给了方浩。 搬走也只是将自己的衣服还有日用品什么的搬走，然后再将房子打扫一下，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一两天就可以搞定。 把这些都搞定后，时间已经进入到了7月底。 方浩又去找姜琳了。 离他上一次过来，也就是二十来天的时间。 再一次来到这座县城，方浩已经没有新奇感了。 这么一座小县城，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来了三次，已经没有办法让他感觉到新奇。 这一次他出门挺早的，到那一条巷子口的时候，时间也才九点多。 走在那破旧的巷子里，方浩心里想着：“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过来了。” 这里只是姜琳母女俩租住的地方，并不是她们的家。 在这一座小县城，她们也没有家。 姜琳老家在什么地方，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姜乐乐，所以姜乐乐也不知道，就知道她的户籍是在章台县，但只是有户口，并没有住宅。 乐乐向她妈问过几次，老家究竟在什么地方。 姜琳的回答总是一样的：“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必要去知道。” 所以，姜乐乐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自何方。 上辈子，她就曾经很伤悲的和方浩说过：“我是一个没有来处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故乡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从我记事起，我就只有我妈。所谓的家，也是一个又一个租住的房子。” 找不到自己的来处，这是一件让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始终不告诉她答案。 当时方浩有过猜测：“也许你妈觉得，告诉了你答案，你会感到更悲哀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逝者已矣，唯一知道答案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他们也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答案。 不过重生一次，姜琳还活着，命运也已经被改变了，方浩不知道能不能让她说出答案。 不过他还是跟上辈子的想法一样——也许知道答案是一件更悲哀的事情。 不告诉孩子，总是有着她的理由的。 现在方浩也不想去追问答案。 和那些东西比起来，现实中的幸福感更重要。 他这一次就是要让这母女俩彻底的告别苦难的环境，走向新生。 这一条小巷子，那一栋瓦房，在乐乐的记忆中，没有过任何的欢乐，只是苦痛。 离开这样的环境，才能算真正的告别苦难。 他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姜琳租住的那房子前面，院门是关着的，但是堂屋的门没有关着，里面隐约的传来说话声，但是声音不大，听得不是很清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方浩听到了乐乐的笑声。 这让他心情变得相当愉悦。 能够笑起来，那生活就不会多苦——至少她自己不会觉得多苦。 提起声音叫了一声：“姜姐，乐乐，你们在家吗？我是方浩，我又过来了。” “方叔叔！” 房间里面，乐乐的声音突然就高亢起来。 然后，方浩就看到乐乐从堂屋里冲出来，很兴奋的样子： “方叔叔，你又来啦！” 她穿着的还是很不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姜琳并没有给她买新衣服。 不过衣服洗得还是挺干净的，都洗得褪色了。 方浩想着：“以后就不用这么穷酸了。” 这可是他未来的妻子，不能让她一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以后得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跟个小公主似的。 “别人家的孩子有的，咱家的孩子也要有！” 他这么想着。 然后又愣了一下： “我为什么会把她的孩子来看待呢？” 又看了一眼乐乐，没办法，确实还是个孩子。 不过跟他刚见面时看到的乐乐不一样了，那个时候面黄肌瘦，看着都可怜。 现在不怎么瘦了，皮肤也不再是那种黄里带这些黑的颜色，而是白里透着红。 大概是因为伙食好了，不用捡废品卖钱，也不用在太阳下面晒的缘故。 这段时间，姜琳把他未来的妻子养得不错。 方浩在心里给未来的丈母娘记下了一功。 笑着跟乐乐打了招呼，然后进了院子里。 这时候姜琳也从卧室到了堂屋，摆好了椅子请他坐下。 姜琳现在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也没有那么瘦了。 方浩突然想起彪哥问过几次的问题——那个单身mama，到底漂不漂亮？ 其实刚开始见到姜琳时，她面色枯黄，又瘦得颧骨突出，不只是不漂亮，甚至还有一点吓人。 上一次见面，感觉就好了一些，但也还是很瘦，跟漂亮扯不上关系。 现在一二十天没见面，方浩突然就发现，这未来的丈母娘，还真有一点漂亮。 要是穿上漂亮的衣服，再换个发型，没准就是一美女。 就跟上辈子他初见姜乐乐的时候一般。 现在在他面前的姜琳，脸色有些红润，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营养上来了，或者是脸红了。 看着他的目光里，有着感激，还有这一些方浩也看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方浩能够看得明白一点——人家对他的到来还是挺欢迎的。 姜琳问方浩：“这么热的天，你又来啦，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说好的是一个月后再见面，可现在也才二十天的时间方浩就过来了，她心中确实有一些不解。 方浩笑道：“这段时间我在市里面跑了几趟，给你找到了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乐乐读书的学校也有了下落，所以，今天过来，是要把你们接到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