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目的

    叶秋白眼神微变，扭过头不去看她，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便沉默不语。

    素云此刻心如刀绞，沉聚许久的情感最终还是没能得以释放，她冷漠道：“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说罢，整个人飘然而起，仿佛是临天飘舞的仙女一般，白色的轻纱有如万千相思带，只是现在却失去了它的作用。

    见她起身，云天娇神秘一笑，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便挡在了素云面前。

    素云眼神惊讶地看着她，依旧凄然道：“你还想干什么？”

    叶秋白转过身，英俊而迷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你起身的那一刻，我方才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只是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素云一脸茫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已如你所愿，去轮回转世，你还要我干什么？”

    叶秋白不为所动，脸上却多了一丝叹息，只听他缓缓道：“锁灵，你千方百计将我们骗到这里，到底所为何事？素云的确在这轮回幽境，但你让我们来，真正目的并非为了助她轮回，不是吗？”清幽的声音随风飘远，似一曲笛音，又如一声鸣啼，直接回荡在心里，无波无息。

    素云脸色微变，“你不相信我？”

    叶秋白没有马上回答她，因为此刻他不清楚，这是在以素云的身份询问还是以锁灵的身份问他。

    见他不语，素云轻笑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叶秋白闻言淡然一笑，反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锁灵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叶秋白神色奇异道：“我若说从一开始我就认出是你，你觉得有几分相信？”

    锁灵瞳孔一缩，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她轻笑道：“半分。”

    叶秋白笑了笑，“我所言并非全假。一开始，天娇真的是一眼便认出了你。”

    锁灵吃惊地看着云天娇，低声问道：“为什么？”

    云天娇神秘一笑，却被叶秋白接过话来，“天娇与素云从未见过面，在她与你相见时，自然会很敏锐。那样的眼神，不光是我，连她也会觉得很熟悉。那时起，我们便有所怀疑，但不曾确定。第一句话，你还记得你说的什么吗？”

    锁灵想了想，“我问，你是谁？”

    “素云苦等千年，她如何认不得我？虽然你会编出一个的理由，是因为天娇的存在而心灰意冷，但你可曾想过，前世的我是一位帝王，既是帝王，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少，素云又怎么在意天娇？就算当年我未曾立其他妃子，但我与素云之间，是羁绊千年的情结，她若会这般轻易怀疑，如何会愿意为我独守这孤城？”叶秋白淡淡道。

    锁灵轻笑一声，问道：“仅凭这句话，你们便能断定我不是素云了？别忘了，我是锁灵，素云的所有性格我都十分了解，只能说，你不够了解她。”

    叶秋白轻叹道：“你若这样想，那你就错了。此后我们多次试探你，你却漏洞百出。”

    锁灵脸色一惊，然而叶秋白并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继续道：“当天娇称我为先生时，你并未表现出震惊之色。因为你知道，但素云却是不知。最后天娇提出要劝你去轮回，你表现出的愤慨更是让我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素云一心为我，她又怎样就这样轻易离我而去？再者，她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我们劝她轮回，是为了让她免于万劫不复，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还表现出的不情愿和愤怒，就更显得不合理。最后，她答应的如此果断，仅仅是为了成全我吗？等待千年，如今再度相逢，说放下就放下，千年的时光，岂是这般容易就放下的？”

    锁灵叹了口气，有些沧桑道：“不愧是叶秋白，心思如此缜密。”

    “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叶秋白又一次的语出惊人，连云天娇也被他的话惊住。

    “你真的知道？”锁灵怀疑道。

    叶秋白沉吟道：“是为了云阳和柳絮，对吗？”

    云天娇、锁灵脸色大变，云天娇忍不住先道：“先生，云阳和柳絮不早已经死了吗？”

    叶秋白轻声道：“柳絮确实已被她吞噬，云阳也已尾随她自杀而死。但云阳此刻正处在轮回幽梦之中，因为他放不下柳絮。他所在的场景，是当年他的家乡。”

    云天娇惊呼道：“那，她打算怎么做？”

    叶秋白看了看锁灵，心头忍不住叹息，“这样做，对她来说，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对我们，同样会付出很大代价。”

    锁灵表情有些落寞道：“或许对你们会不公平，但我只能狠下心来，因为，我始终放不下……”

    云天娇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声道：“事已至此，叹息太多也是无意，你且说说你的打算。”

    锁灵顿了顿，沉吟道：“当年柳絮因锁灵封印而被我吞噬，此后我便一直尘封不出，因此从那时到现在我也仅与她一人融合，至于素云，在我见到你之前她便已经死去，故而她的魂魄不受我的限制。我只需以自己为血引，将修炼至今的真元凝结成形，便可强行逼出她的魂魄。”她的眼神与叶秋白的眼神相对，一股无声的交流在彼此心间流淌。

    云天娇惊道：“如果这样，你不就……”

    锁灵淡然地笑了笑，有些悲伤道：“这是我的选择。就像你一样，这也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云天娇闻言一怔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低吟道：“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歉意吗？”

    锁灵依旧保持着笑容。她没有回答，因为这一刻，无言便是她的回答。

    似乎听到了答案，云天娇淡然一笑，确实，有时候，有些话，适合放在心里，不是吗？

    叶秋白轻叹道：“宿缘所致，宿命所定，你无法避免。现在你且说说，你又打算如何复活云阳？”

    收起悲伤，锁灵轻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的了吗？为何还要问我？”

    叶秋白则是神秘道：“有些事情，由你亲口说出会更好些。”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锁灵轻声道：“云阳此刻身在轮回幽梦之中，届时，我只需告诉他柳絮已然还阳，他自会随我离去。”

    “如何还阳？”云天娇问道。

    锁灵不禁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自是借你们的rou身还阳。”

    叶秋白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原样。而云天娇却表现的万分震惊。

    “为何不让他们去轮回？”叶秋白道。

    锁灵瞳孔微缩，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欠他们一生一世。”轻盈的话语仿佛誓言一般触动着二人的心灵，令他们都为之动容。

    见二人不语，锁灵叹道：“为了他们，今生我注定要对不起你们，但是，那是情非得已。”

    叶秋白淡然道：“其实，即便是我们不愿，那也由不得我们，不是吗？”

    锁灵点头道：“不错。当初是我用驱魂大法将你们的魂魄逼出体外，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根本无法重生。”

    “那你为何还要说这些？”云天娇冷漠道。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不早了。我先去让云阳还阳，素云就在城内，你们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