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涯
舞蝶神秘一笑，看着长剑朝她劈来，却不见她露出慌乱之色。 然而在长剑触碰之际，舞蝶的身影突然消散，孙明一剑落空，整个人如流星一般坠落而下。 在他反应过来前，周边的场景已然发生变化。 不只是孙明，空中所有人都陷入一个特殊结界中。 这便是“红尘幻界”！ 只见舞蝶悬浮半空，手中神器“红尘”红光之射上空，全部罩住了成群的杀手和孙明，他们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鲸鱼吞入口中的鱼子，完全没有能力反抗。 “火系神器。”地面的人群中，一位红衣老者表情怪异，深邃的瞳孔中射出淡淡的冷光，教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此人便是那火云。 火云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他是在看不透沧月、舞蝶的修为，若不能知己知彼，对于他的计划会有很大的阻碍。 而此时，沧月也开始留意隐匿在人群中的火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孙明进入红尘幻界后，心中大为震惊，他实在想不到舞蝶修为竟如此强盛。 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已是空无一人。而四面的场景也变幻莫测。 这是一片海域。 孙明心中思索着，“这是什么地方？我一定中了舞蝶的圈套。”他不禁四处张望，可结果却不尽人意。除了发现这海域一片昏暗、不着边际外，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候，心头的危机感使他警惕起来，定下神来他才突然发现，离他不远处有着一群妖兽，而且数量众多。 那些妖兽黑气缠身，血红的双眼中看出几分狰狞之色，由于周身被黑气缠绕，孙明看不清它们的面貌，但透过那一双双嗜红的眼睛，孙明大致可以猜出它们是有多凶残恐怖了。 随着黑气越来越浓重，声声嘶吼声也弥漫开来，孙明心中大骇，不敢逗留太久，立马转身离开这群妖兽。 然而没走多久，孙明发现前方不远处又是一群妖兽。只见它们双眼呈血红色，口中怒啸连连，如乌云一般布满黑气环绕的世界，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是无处可退。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海域中存在如此多的妖兽，那便只有一个地方——暗夜星海！想到这，孙明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那群妖兽突然注意到孙明，纷纷向向孙明冲去。 一时间，孙明的情势是四面楚歌，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迎难而上。 成群的妖兽仅在片刻之间便将孙明团团围住，但没有攻击，口中怒啸连连。 孙明首先沉不住气，咒骂一声，向成群的妖兽冲去。 湖南的海域中突然划过一道道红光，接着便是妖兽无尽的哀号。 孙明此刻已是双眼通红。所有的理智已经被漫天的杀意说覆盖，他的脑中现在只剩下了杀戮，他面色狰狞，在妖兽中疯狂地厮杀着。 没过多久，他便已经精疲力竭，但妖兽的数量已少了近一半之多。 孙明停了下来，发现周边突然明亮起来。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他喘着粗气，留意到周围的五行门都惊恐地望着自己。 孙明感觉有些不妙，身下nongnong的血腥味迫使他不禁低下头，他才发现身下已然坠落了近大半的人，在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孙明此刻怒火连天。 “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孙明看不到舞蝶，便仰天怒吼道。 舞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突然她眼神一冷，元神中射出一团暗金色气流结界之中。 此时那团气流突然变成黑色。布满了血红色的天空。 孙明和五行门剩下的一群人警惕地看着变黑的天，心中压抑着一种恐慌。 只见那团黑色气流逐渐下降，且越压越低，孙明和其他人都感觉一种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孙明感觉不妙，一连射出几道火灵镖，随着红光一出，仅片刻间，那火灵镖便被反弹过来，重重地射在孙明身上。 孙明顷刻间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但他还没来得及疗伤，空中的黑色气流已发生了变异。 那团黑色的压力最终触碰到了颤抖的孙明，只是轻轻一触，他便感觉到一股吞噬之力正全力吞噬他的身体。 黑色气流继续向下，很快便覆盖了所有人的身体，渐渐地，整个红尘幻界漆黑一片。 这时候，惨叫声消失了，红尘幻界内的轰动也消失一空，那团黑气也慢慢消退。此刻舞蝶脸色苍白了许多，她双手一挥，便收回了红尘幻界。 “想不到这《暗影朱华》第四层竟耗费我全部真元。”舞蝶心中不禁感叹。 “但范围还是很小。”舞蝶暗道，“要是有足够的真元，岂不是能吞噬一切了？” 这时候，沧月飞身来到舞蝶身边，有些担心道：“师姐，你怎么样？” 舞蝶轻笑道：“没事。只是体内真元几乎枯竭。” 沧月一惊，“消耗这么多？”沧月一直用她的紫色探测波观察着红尘幻界的情况，只是舞蝶不知道，因为红尘幻界在外界只有施展者能够看到，其余人都不可以，连元神之力也无法渗透。 “嗯。数量比较多，但想对《暗影朱华》第四层【暗夜】的威力有初步的判断，他们就成了我的实验品。” 沧月若有所思，嘴上却道：“如此，那你便好好休息吧。” 地面的人们惊讶不已，对于舞蝶的实力更是惊骇。 火云这心中窃喜，“看来这火系神器这般厉害，这么多人在这么短时间内便能全部消灭。” 然而他却忽略一点，神器“红尘”只是困住了对手，扰乱她们的心神，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舞蝶的《暗影朱华》，而红尘幻界仅是成为了供暗影之力注入的容器而已。 “师姐，我们走吧。”沧月淡然道。 舞蝶点点头，正欲离开，就迎上了地面李艳红的目光，二人对视一会儿，舞蝶轻笑一声，便缓缓向她飞去。 沧月看了看李艳红，没有多言，也随舞蝶一起飞到她身前。 静静地看着二人，面对这两个风华绝代的面容，李艳红表现出一种出奇的淡定。 舞蝶淡然一笑，对她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李艳红目光清淡，声音中透着一份释然。 舞蝶表情微变，随即又恢复原状，她冷漠道：“如此，也罢了。” 说完，手中红尘之力再次运转起来，挥手准备朝李艳红的头打去。 “等一下！”李艳红突然道。 舞蝶闻声停了下来，手中的红尘之力掠过空切，带来丝丝的震动。 “怎么了？害怕了？”舞蝶轻笑道。 李艳红微微摇头，淡然道：“我只想问一下，我家老爷是不是真死在你的手中？” 舞蝶闻言一顿，冷漠道：“没有。”随后又补充一句，“不过他早晚会死在我手上。” 李艳红脸色微变，随后又恢复平静，“既然这样，那你动手吧。” 沧月神情复杂，却依旧伫立原地，不曾开口。 “你后悔吗？”舞蝶问道。 听出了舞蝶的意思，李艳红憔悴的脸上突然露出意思笑容，她摇头道：“不悔。” 舞蝶有些惊讶，“就算是因他而死？” 李艳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舞蝶又问道：“为什么？” 李艳红表情奇异，轻吟道：“尘世间的每一段情缘，又有几次，会教人这样的刻骨铭心？” 舞蝶沉声道：“这样的刻骨铭心，只是因为死亡。” 李艳红不以为然，她看着舞蝶，眼中多了一丝祈求之色，“他最喜欢我为他创作的曲子，我给它取名为《天涯》。他说等殖儿长大了就退下来，陪我周游四海，听我弹琴。” 舞蝶表情冷漠，“你是想再为他弹一次吗？” 李艳红颔首道：“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也罢。这是你的宿命，为这种男人而死，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此，你便弹吧。”舞蝶依旧冷漠道。 “谢谢。”李艳红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轻晃着身子，从破废的孙府中一棵柳树下找出一把古琴。 沧月注意到，琴面上残留着几道裂痕，但琴弦则是调试得很好。 李艳红盘膝而坐，双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痕迹。 悠悠的琴声响起，仿佛魔法一般，嘈杂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旋律一瞬间传遍了整个玉鸿城。 李艳红双眼微闭，脸上多了一丝怅然之色，不经意间眼角流露出淡淡的晶莹。 此时的沧月，心中顿生一种惋惜，看着李艳红凄怆的神情，心间隐隐地生出些许悲悯的情愫。 琴声回荡在玉鸿城的上空，如同曲子的名字一般，似在呼唤远在天涯的人儿。 转世红尘的梦，抵不过一曲天涯，梦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