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镜传说
寂夜。晚风吹拂，惊起沉沦的醉意。 飘雪国静静地飘浮在空中，任凭月光传过它的身体,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飘雪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纯洁的白光，仿佛是一座通往天国的大门，只看见它的神圣跟纯洁，却不见其内部。 从空中看，飘雪国中的“飘雪四绝”皆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相比之下，天灵都城却显得暗淡许多，唯独那“飘雪殿”一直被一团白色云雾环绕。 “师姐，这么快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时间竟如此匆匆，只可惜我们未曾经历它带来的沧桑巨变啊！”苍月有些感慨道。 “是啊，千年流逝，可我们依旧驻留在那时的光阴。”舞蝶赞同道。 沧月、舞蝶，乃飘雪天尊弟子，沧月是飘雪国飞升后两百年出生的，而舞蝶则已经在飘雪国生活了一千多年。 “师姐，这里一直都这么寂静无聊吗？”沧月轻声道。 舞蝶眼神微颤，随后道：“不是的。我们是在你出生前大约两百年飞升至九天之中，为的是脱离轮回之道，遭受生死之苦。”舞蝶似乎可以隐瞒什么，并没有多说。 察觉到舞蝶的举动，沧月轻叹了一声并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候，二人面前突然投射出一道白色光华，然后光华逐渐退去，幻化出一个妙曼动人的身姿，此人正是飘雪天尊。 二人随即躬身道：“师尊。” 飘雪天尊神色淡定，轻声道：“千年归去，你们都有什么感悟？” 二人顿了顿，沧月最先道：“不知师尊所指何事？” 似乎听到了飘雪天尊的叹息，只听她道：“千年情结，宿世情缘，世世轮回，只为相传……” 沧月不解，疑惑道：“师尊你想说什么？沧月愚钝，请师尊指教。” “无需多问，待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飘雪天尊道。 沧月有些失望，但没有追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飘雪天尊问道：“沧月，你是在我们飞升九天后二百年出生的吧？” 沧月一怔，随后答道：“是的，师尊。” “如此说来，你也就不曾经历那些事了。” “师尊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沧月忍不住又问道。 轻叹一声，飘雪天尊道：“虚镜晴天，千年情缘，今生相会。寂光现，宿命全，情愁了，此生圆。切记，切记……”说罢，飘雪天尊的身影便模糊了，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地看着天尊消失的地方，沧月这才发现刚刚舞蝶一直默不作声，不禁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师尊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此时的舞蝶神情很是复杂，对于沧月的叫唤一开始竟然没有发觉，经沧月多次呼唤后才猛然醒悟，道：“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沧月不解，再次问道：“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在飘雪国飞升九天之前，究竟有什么事啊？” 舞蝶瞳孔一缩，隐隐有些回避道：“不要多问，到时候师尊自然会告诉你。”话音刚落，舞蝶已然飘身而起，空中传来她的声音：“早点休息吧，不必多想。”说完，她便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空中只剩下那道划过天际的光华徒留的痕迹。 “师姐……”沧月连呼一声，才发现舞蝶早已不见踪影。沧月叹了口气，便愣愣地望着星空。 飘雪国虽然疆域很大，但人烟稀少，连飘雪天尊，总共才20人。因为要超脱凡尘，摆脱轮回之道，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它需要此人有宿世之钥的传承力量，方可破生命禁锢，出六道轮回之齿，成为与天同寿的种族，然而永恒的尽头，便是寂寞。一般宿世之钥传承于亲系关系的人，也就是说需要同为宿世之钥传承的一男一女，经阴阳交合后所得后代方可获宿世之钥的传承之力。 舞蝶的父母都是飘雪国的居民，故而舞蝶一出生便有宿世之钥的传承之力。但沧月不同，沧月的父母据说是飘雪天尊在飞升九天时见其忍受轮回之苦，余心不忍便连同他们一同带着。到了天上之后，沧月的父母按照飘雪天尊的方法修炼，虽不能与天同寿，但也可以与天争命，最终在飞升200年后生下沧月便苍然离去。于是沧月便成为飘雪天尊最宠爱的弟子，可沧月终究不是宿世之钥的传承者，终究会有一天苍颜白发，终老而逝。 飘雪天尊便从小开始训练她，让她在圣洁的九天玄灵之气的熏陶下，形成不灭之体，以延缓苍老之日。所以沧月和其他人一样历经千年却容颜不变。 沧月坐在石阶上，痴痴地望着夜空，似乎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发现空中的一颗星如此异常，原来闪烁的恒星，漆黑的背景下本该闪烁不停。且明暗不一。而这颗星除了变得越来越亮之外，似乎距离也越来越近。 沧月心中骇然，当即决定飞身前往一探究竟。于是，随着轻风吹起她的青衫，沧月仿佛仙女一般，月光下柔曼并且皎洁的身躯射入黑幕中，于是黑幕上划过一道光华，着实让人心动。 当沧月快要离地面越来越远时，突然心神一怔，身体迅速消失在空中，沧月也几乎与此同时进入昏迷。 四周一片星辰，沧月渐渐从昏迷中醒来。当她安定心神后，惊奇地发现她目前身处在一个奇特空间中，四周一片星辰，沧月整个人就静立在星空之中。 “这里是哪啊？我怎么会昏迷呢？”沧月自语道。 说着，沧月已然起身，试图撞击那些星辰。令她惊奇的是，在她触碰之际，星辰瞬间光华暴涨，随后便瞬间幻化成更多星辰。 沧月尝试了一会，只发觉星辰越来越多，却不见有什么异常，便放弃了这种尝试。 沧月静默而立，心中思索着如何离开这里，绝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焦虑。这时候，一个声音响彻天地，“宿世的传承者，你终于来了。” 沧月一惊，警惕道：“你是谁？” “我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那声音再次出现。 “那你说说，我是谁？”沧月说道。 “你是被诅咒之人。”那声音说道。 “胡言乱语！”沧月有些生气道。 那声音似乎没有察觉到沧月的怒意，继续道：“你可曾听过虚镜情天？” “虚镜情天？师尊曾提过一次。”沧月说道。 那声音一怔，又继续道：“你师尊说了什么吗？” “没有，她只是告诫我不要多问。”沧月说道。 那声音轻叹了一声，轻轻地道：“你有听过情天诅咒吗？” 沧月一怔，随后道：“没听过，难道这情天诅咒有什么故事吗” 不知何时，那声音的源处由四周集中到一点，渐渐地，沧月眼前的满天星辰汇聚成一个人影，沧月对此事惊讶不已。 又过了一会儿，那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女人，身披一件白色长衫。令沧月惊讶的是，面前的女子不仅相貌绝美之极，而且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似乎有一种熟悉之感。那女子虽有绝美娇艳之容，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伤感之色，让人实在摸不透此人的身份。 有些惊讶，沧月问道：“你是谁？刚刚是你把我弄到这儿的吗？” 那女子神色淡定，轻声道：“姓名不过是一种代号，又何必追问？至于你问我是不是把你弄到这里，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又何必问我？” 沧月脸色微变，随后便笑道：“既然是代号，那便是方便称呼，又何必隐瞒呢？我叫沧月，你呢？” 那女子听到沧月之名后身形微颤，自语道：“千年逝去，只为传承，天之沧变，月之无尘，宿世情结，再续旧弦。” 沧月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无须多问，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我没有名字，你称呼我絮尘便是。”絮尘说道。 有些失望，沧月说道：“絮尘？好奇怪的名字。” 絮尘笑道：“不过是一称号而以，有什么好奇怪的？” 想了想沧月也笑了，随后又问道：“究竟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啊？师尊，师姐还有你似乎都察觉到什么了。” “无须多问，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些其他事吧。”絮尘说道。 “什么事啊？”沧月问道。 “关于虚镜传说的事……”说着，沧月周边的景象突然变换了。沧月大惊，随即运起护体真气。 几乎一瞬间，沧月、絮尘便立于虚空之中，脚下陡然出现了千年之前的凡界景象。 絮尘没有发现沧月一脸的惊讶，继续道：“一千多年前，那时候飘雪国还只是在陆地上隐匿起来的国家，飘雪国由于还没超脱轮回之道，所以还是会有生老病死。即使这样，但是有世俗繁华做伴，依旧不会觉得苦闷。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要隐藏人世吗？” 说话间，沧月在凡界看到了隐匿的飘雪国，看到了飘雪天尊，还有师姐舞蝶，还有一位，面貌和气质似乎都别隐藏住了。沧月也惊奇地发现飘雪国内有居民绝对超过400个，心中对于现在的20个充满不解。 听到絮尘的提问，沧月才想道：“应该是不被世人打扰吧。” “为什么不确定呢？”絮尘问道。 “因为你刚才说过，陆地上时飘雪国人民会因为世俗繁华而不感到苦闷，那为何又怕被世人打扰呢？” 沧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絮尘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俯视脚下，口中道：“有一天，飘雪国中的一个女人碰巧一面奇怪的镜子……” 沧月也俯视脚下。她看见：那不清晰的女子拾到一面镜子，那镜子也是不清晰，只是隐约看见有一个闪亮的情字。 “是虚镜情天！”沧月断定道，“可是为什么它叫虚镜情天呢？” “虚镜情天中有一情字，固然与情有关。”絮尘说道。 果然，沧月发现，那女子在俗世中结识了一名俗世中的男子。奇书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不曾想过会留念红尘。毕竟飘雪天尊也曾告诫过她，她自会留意。那男子名叫天远，是俗世中的氏族之家。他们由于多次偶遇，天远追问道那女子名叫飘羽，果不其然的是，天远早就爱上了她。飘羽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决定不再见他，以免生事。 虽然飘羽决定不如凡尘，以免遇到天远，一直呆在飘雪国内。令她，同时也令沧月惊奇的是，天远竟然找到了飘雪国的入口。因为飘雪国一直隐藏尘世，世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为什么天远会找到出口？”沧月问道。 “你心中不是有猜想了吗？”絮尘反问道。 “是因为虚镜情天吗？” 絮尘不语，沧月也不多问，便继续看下去。 虚镜情天，有情之地皆属同一幻境，天远与飘羽自然没有隔阂，很容易就会找到对方。可是即使遇上了，飘羽同样坚持自己的初衷。飘雪天尊因为不想滥杀无辜，便让飘羽将其送出去。然而就在她讲天远送走之际，飘羽怀中的虚镜情天突然强光爆闪，瞬间就将二人吞噬。 “他们怎么了？”沧月有些担忧道。 “由于飘羽是虚镜情天的传承者，那么她与天远的情缘不会终了，刚刚虚镜情天不过留下他们二人的灵魂印记而以。 分别之后，飘羽竟然总是不住地想起天远。最终在犹豫几日后，决心出去看看。她刚出飘雪境遇，就与天远相遇。二人四目相对，许久不说话。 突然天远将飘羽拥入怀中，她挣扎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以她的修为又如何不能挣脱？只是她情难自已罢了。 ”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飘羽正欲拒绝，可话到了口中却变为：“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天远身体一颤，拥着她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再也不能放她走…… 飘雪天尊知道后，便一举灭了天远。看到这，絮尘冷笑道：“俗世情缘，素食孽缘，又岂会如此而了？” 沧月对絮尘的反应有些古怪，但也没多问，她继续看着那二人，心中不禁为飘羽天远二人惋惜。 在天远死后十年后，凡界又出现一名男子，名叫凌天。他的出现，使飘羽不尽身心一颤，于是便安排了一系列的巧遇。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凌天是谁？” “虚镜情天。宿世情缘。轮回转世，再续旧弦。这凌天，便是那天远的轮回转世。”絮尘轻声道。 沧月心头大惊，不禁感叹虚镜情天的亘古情缘。 果然，和沧月想的一样，飘雪天尊有灭了凌天。 “师尊为什么会这样？”沧月问道。 “因为诅咒……”絮尘沉声道。 “究竟是什么诅咒？”沧月问道。 “飘雪天尊发现，凌天，也就是天远和飘羽之间走得越近，飘雪国就会有灭顶灾难，这就是飘雪国人口急剧减少的原因。虽然你看到的是由于各种外界原因，疾病，死亡等使飘雪国中居民大减，但是其根本还是虚镜情天的诅咒。它铸就亘古不变的情缘，用于交换的是种族乃至生灵的破灭。”絮尘恨声道。说罢，四周的景象又恢复到星辰漫天的空间中。 沧月大惊，随即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飘雪天尊原以为只要毁灭天远的宿世轮回就行，她没想到，那虚镜情天中有一个虚镜之界，它将飘羽和天远自留下灵魂印记的那一刻起往后的时光都重叠了，他们二人此后经历的以及凌天与飘羽所经历的只是以他们的灵魂去体验，并非实物。”飘雪天尊说道。 “那该怎么办？”苍月问道。 “飘雪天尊没有办法，便以以一生之高修为。连同飘雪国一同飞升九天，超越轮回之道，并且囚禁飘羽，希望阻止飘雪国走向毁灭。”絮尘说道。 沧月心中骇然，即惊讶于飘雪天尊的修为，更惊讶于青天诅咒的恶毒，以生灵破灭，换取一生挚爱，试问该如何选择？ “好了，虚镜传说你也知道了，回去吧……”还没等沧月反应过来，絮尘身影便模糊了，分散在沧月周身的星辰顿时光华暴涨，周围空间也迅速压缩。 沧月心中骇然，连忙运起自身法诀，以抵抗这种压力。只见沧月全身被白色的圣洁光华包围，那奇异空间内紫色的星辰之光以周天形式减小，天地间逐渐变为虚无，沧月的护体光华也渐渐黯淡。 这时，沧月觉得胸口苦闷，似乎快要忍受不住这种压力，身体一怔，便失去了知觉。她的身体也别埋没在虚空中…… 隐约中传来一声幽叹：“虚镜传说，青天诅咒，宿世传承，此生幽梦，希望你醒来时，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