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似曾相识
我溜达了一圈回来，谁都没受伤害。 除了小胖。 他得了斑秃。 他因为我三天没上班，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小胖哭着跟我说：“医生说我压力不要太大！” 老王同情地对他说：“我觉得医生最应该给你的建议是减肥！” 小胖嚎啕大哭。 我说道：“都一样！” 小胖：“啊？” 他似乎不理解，斑秃和减肥有什么相同的？ 我说：“都要工作。” 小胖哭得更凶了。 他打着摆子，如同深秋那般愁煞人。 于是我带着小胖回到片场，我跟老王说，要不拍电视剧吧：“拍《神雕侠侣》怎么样？” 老王没反对。 消息一放出，各界人士撼动。 主要这几年徐英鹏折腾得很厉害，几乎都没有什么活了，艺人们心神不宁，暗自懊恼当初怎么选择这个职业。所以当听到有戏份可拍时，许多人冒了出来，蠢蠢欲动。 “要不要找我演？”黎小雨听到动静，赶忙来找我。 我心想她还是个学生呢，哪来这么多事！ 可黎小雨不依不饶，一路跟到我们片场。 我说：“找你公司谈吧！” 黎小雨：“我还没公司呢！” 我：“别跟着我！” 黎小雨笑吟吟道：“是不是怕我潜规则你？” 我：“……” 黎小雨：“放心吧，你的意思我懂了，我现在只想拍戏！” 说完，长叹一口气，眉目上都是忧愁。 我心想，她懂些什么？ 但最终，这些还是没有说出口。 黎小雨因为得到我的否定答案，似乎也很不满意，这段时间，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那一天我照旧来到影视基地驻扎的酒店，小胖戴着个帽子，没什么精神地跟在我的身后。 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黎小雨。 黎小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搞得小胖都不知道该不该撵她。 我说：“撵！” 小胖哭戚戚道：“我不敢！” 我：“……” 几番争执间，来了一个男人，他打扮得鬼鬼祟祟的，拎起一个礼品盒往我身边一放，掉头就跑。 我：“……” 黎小雨：“……不会是炸弹吧？” 小胖：“快跑！” 我正纳闷着呢。 这两个人一溜烟下楼。 我这要是不跟着下去，就像傻子了。 没办法，只好跟着下楼。 那两个傻子还一唱一和。 “幸亏跑得快！” “没错没错！” “要是爆炸的话……” “逃过一劫！” “……” 我心想要是爆炸，你们站在这也是没命！ 当然有的话没有说。 因为前段时间，遇到的很多事情，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一时之间不敢轻信自己的想法了。 当时我们正在酒店，正在楼下拖地砖的服务员看到我们奔跑，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时之间想起霸王餐逃账的了。 可是，听说过吃霸王餐的，没见过跑旅馆费用的。 身份证登记都在那呢，再怎么样也跑不掉啊？ 服务员擦了擦手，走过来。 小胖把刚才的一幕说给她听。 “什么？”店员也紧张了。 “你你你你说……会不会是炸弹啊！”小胖也很紧张。 “别唬我！现在谁能买到炸弹？”店员道，“难不成你得罪过人？” “……” 我想了想，用力点点头。 说起得罪人，娱乐这行就不可能不得罪人的。 国外送炸弹虽然不是常规cao作，但也不少，可在国内，这可绝无仅有！ 只是那一天在会所里见到的事给我不小的心理压力。 莫名其妙的女经纪人，与身份证上的相貌不一样，还在黄老板那潜伏了那么长时间。 还有动不动就打人的保安。 以及单毅。 自那天分别后，他就没给我打电话。 储存卡也没还我。 他一定是跟柯科长说了。 我想起他当时的举动，也太过激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储蓄卡吞到肚子里。 这估摸是跟电视剧学的。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想着这样能够复原吗？ 我不敢确定。但这件事多多少少留下了些阴影。 我不敢确定那些人发现了我们在隔壁的事，是否会针对我。 店员：“……” 店员：“……报警呗！” 她把围裙一脱，取过手机，打好报警电话。“你不要怕，我儿子也总惹事，他欠了一大堆网贷，四十多万块，现在人跑了，我没得办法才这么大一把年纪出来，打工还钱！” 我：“……” 我心想，我不是这种惹事。 她报完警，又安慰道：“没事，现实中谁还没个难处？” 不多时，警察来了。 他们仔细询问经过，小胖躲在一边瑟瑟发抖，警察看他那模样，差点没把他当作犯罪嫌疑人。 正经人都不会像他那样。 倒是黎小雨，蹦蹦跳跳跑到警察面前，询问情况。 警察看上去倒很淡定。 他们问道：“为什么觉得会有人害你？” 我：“啊这……” 他们又问：“你是抢了别人的女友？” 我斩钉截铁：“没有。” 黎小雨在一旁捧腹大笑，我没搭理她。 警察也扫了她一眼，不说话。 他低头记笔记，道：“那你得罪什么人？” “不好说。”我忖度着。 “……” 我自然不能把会所的事说出来。 “不过，娱乐行业挺得罪人的！”我说。 警方这点也很赞成。 他们忙前忙后，也不去看那包。 不多时，里面调监控的警察跑了出来，另外还有去查看礼盒的警员。 “报告，那礼盒拆开过的，有重新组装过的痕迹。”警员说。 于是问情况的警察应了一声，抬头看我一眼，道：“年纪轻轻的，爬得挺快的。” 我：“……” 他又招呼那几人，看过监控道：“看上去不像是炸弹，拆了吧！” 他说这话，别人哪有不依的道理？ 当即连声答应。 警察走到礼盒边，蹲下身，拆了包装。 黎小雨也不怕，只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倒是店员阿姨远远躲着，不敢正眼看它一眼。 警察拆开礼盒，扫了两眼，然后回头看我。 他扯开礼盒，然后一股脑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出，粉花花的，洒满一地。 黎小雨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其他警员，也吃惊不小地看着我。 原来，那都是一捆捆钞票。警察在礼盒里又摸出一张纸来，递给我，上头一行字：“请让我们出演角色！” 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忘了还有送礼这回事？ 而且，这种情况遇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低头去看上面的著名，原来是赵大春与申云云，还连接着个小尾巴，是一串电话号码。 “要不要我帮你清点？”警察问。 他抬头望我。周围其他人都窃窃私语，连店员都回来了，两眼放光地望着地面上的钞票。 “不用，请帮我验一下是不是假钞，开个证明。”我说，“然后上缴！” 警察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这钱我还真不能拿。 拿了就是犯法。 “好哇好哇！”黎小雨幸灾乐祸。 那位先前替我们报警的服务员也站在旁边。 她目瞪口呆，脸上渐渐露出艳羡的神情。 她喃喃道：“这要多少钱啊？” “二十万。”我回复道。 我不用数，有的东西经历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数额。 店员渐渐默默不语，两眼直直地望着钞票。 “要还回去的，不然就是受贿。”我怕她动歪心思，“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做什么还得要靠勤劳！” “可不是！这可是犯罪！”警察在旁边说。 他们也听说那服务员的家庭状况，忙七嘴八舌地说话。 还有其他警察问我知不知道赵大春的住址，好方便把礼盒拿回去。 虽说我不知道他们的住址。 但电话号码在纸条上写着，很容易找到他们。 而且这行为现在不算是实施完成，把钱还回去就行了，我没必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只是小胖要忙碌了。 我不敢肯定这是真钱。 怕是赵大春、申云云害我。 于是我盯着警察们验钞，然后才叫小胖送钱。 小胖看到点钞机时，面色扭曲，仿佛撕心裂肺的，脑袋上的斑秃显得更秃了。 “医生叫我不要想得太多！”小胖欲哭无泪。 “哦。”我说。 “大神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怀疑这是炸弹啊？”小胖可怜兮兮又问。 “没错。” “要是我不说出去，这二十万就是不是可以拿了？”小胖继续说。 “医生说的对，你不要想得太多！” “……” “没你，这钱也要还回去！” 我努力回忆起刚刚那送钱的男人形体。 虽然那人打扮得挺严实，但依稀还能看出，就是赵大春。 “速度点，跟警察走一趟！”我叹口气，对小胖说，“你工作的机会来了！” 小胖：“……” 小胖哭唧唧的，和警察走了。 黎小雨绕到我的面前，嘻嘻笑着：“现在就我们两人了……” “你也回去。”我说。 “……” “哪来的臭毛病。”我说，“别使花样啊！说人情还有送钱，在我这边说不通。” “这样吗？”黎小雨一愣，接着，她面色古怪起来，“不过我听说，你以前有因为人情，给别人介绍戏份的时候……”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心想，现在小道消息传得越来越离奇了。 接着就听到黎小雨能够把人噎死的话。 “吴曼琳。”她说。 “……” “我曾经听别人说，你帮过她！” 我忽然想起来，还真是！ 以前吴曼琳也做过相似的事！ 不过那时候…… “我认识吴曼琳的时候，我也没钱，没身份，有人愿意拍戏，就算不错了……”我说。 “……” “那时候手段不手段，在我看来不重要。” 我这番话，似乎让黎小雨挺不满的。 她怒视着我，可她发现，她仍然不能怎么样。 “回吧！”我叹息道。 黎小雨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她欲言又止，最后也化成一声叹息。 “……你不跟我说一声鼓励？”她最后说。 “你加油！” “就这样？” “不然呢？”我说。 黎小雨悻悻的。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离开时，酒店外头有只夜猫正巧路过，它喵呜地一叫，跃到残缺的墙头上，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