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寿礼

    自从左仁华经历了屯城的那场风波后，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没有真正的实力傍身，财富和地位都是虚的。不过在没有实力前左仁华可以一直忍辱负重，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现在他叫左仁义，而不叫左仁华。

    如果说屯城常家在左仁义心中算是第一大仇人，那么洪涛就排的上第二。虽然洪涛当时是站在左仁义这边的，但左仁义认为他拿了好处不干事才是导致悲剧发生的主要原因。

    君子度事而省己，小人附权而怪他。所以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交好小人。

    左仁义想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在赵献民的名下混了个弟子的头衔。但好景不长，左仁义慢慢的发现这赵府里的藏污纳垢。如此行事，必不能长久。哪天东窗事发，定酿成大祸。

    自从知道赵献民的秘密后，左仁义常常夜不能寐。随着赵献民百年大寿一天天逼近，左仁义心中的不详之感愈发强烈。

    所以最近左仁义常常借斗兽的名头外出打探消息，穷极一切手段也要逃离这个漩涡。

    今日是赵献民百岁的好日子。天还没亮，赵府外的鞭炮声便不绝于耳，踏着朝阳而来的宾客更是像潮水一般络绎不绝。赵府内处处张灯结彩，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只是不知在这太平景色之下又隐藏了多少暗流和风暴。

    赵献民起了个大早，身着一件大红寿菊薄袄，头戴一顶金丝卧虎玉冠，腰挂一枚妙手雕成长命翡翠牌。精神焕发，喜笑颜开，坐大堂之一角，受五湖四海之寿礼。

    “太院博士方文明赠《百鸟贺寿图》一幅！”

    “屯城太守白义仲赠百年灵芝一株！”

    ······

    刚开始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叹之声，不消一会众人虽惊叹寿礼之贵重，却已无人再发出声响了。贵重的礼物一个接一个，难免有些审美疲劳了。

    “藏剑山庄赠千年，千年木心一块！”

    千年木心！唱者都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原本已经沉寂许久的宾客们瞬间沸腾了起来，个个目露精光，想要一睹宝物真容。

    赵献民虽然奇怪于藏剑山庄为什么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宝物，但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站起来拱手道：“无锋小友，贵庄送如此稀罕之物于我，老夫在此谢过。”

    魏无锋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赵大师，这千年木心于我们无用。俗话说宝剑送君子，这千年木心送给您再合适不过了。”

    “千年木心？如此宝物，如果能一睹其宝气倒是不虚此行。”

    说话的人语气轻佻，一股傲气，全然没把主人放在眼里。在座的不少宾客都心生不快，也不知何人这般无礼？

    “报，秦国王子，段序到。”

    段序人还未到，单凭一句话就让整个寿宴变的躁动起来。

    “秦国二王子段序？这里是吴国，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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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弃已经练过两遍流水剑法了，心中渐渐明白为什么念说行云流水连套剑法是相辅相成的了。如果说行云剑法是包容一切，那流水剑法就是海纳百川。流水剑法就像粘合剂一般，让原本各不相容的剑招能够连贯的整合在一起。

    虽手中无剑，但无弃右手握拳虚拿，一招一式，浑然天成。

    念在一旁看的连连称赞：“不错，你小子悟性尚可。不过要达到我的水平还要些功夫。”

    魏无弃望着念粉嫩的容颜，好奇问道：“前辈现在有多少岁了？”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要成神！”

    “我观前辈容颜不褪，恐怕已是长生不老的境界了，又何必强求成神呢？长生不老就足够了。”

    “哼，你不懂。这长生不老药除了需要外物辅助之外，自身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长生药需要至亲至爱之人自愿成为药引方能炼成。”

    听完念的话，魏无弃默默的退了半步。

    “你也不必惊慌，我对你并无恶意。就算有你也反抗不了，不是吗？”

    “那依你的意思，你的至亲至爱之人已为你献身了？”

    “我说过，不知为何我记不清过去的事了。只是隐约知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不见了。”

    看着念恍然若失的样子，魏无弃感叹：“依靠至亲至爱之人的性命成就自己，这也太残酷了吧。”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替代。”

    “哦？”

    “用千名男女的心头精血便能替代亲至爱之人的性命。”

    魏无弃听完念的话只觉脊背发凉：“竟这般惨无人道！要我说这长生不要也罢。”

    “我很庆幸你能抵住这长生不老的诱惑，却不知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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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秦王子到来，赵献民目光微凝，面露不快，死死的看着远方。只见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人从前门款款走来。这个人的衣着打扮和周边的人全然不同：珠光宝气，宛如天上神仙。锦衣华服，峨冠博带。手拿折扇一柄，神情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目若朗星一扫，不敢直视，左右畏于心而胆亦俱。气宇轩昂，自天外飘来。静若寒蝉，侯霸王驾到。

    见段序已至面前，赵献民站起身来，道：“王子序乃秦国贵人，我赵献民就乡村一野夫。唯恐照顾不周。”

    “如果赵大儒也是乡村野夫的话，那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是达官贵人了吧。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为赵老祝寿。怎么，不会不欢迎本王吧？”

    “怎么会呢？当然欢迎。”

    看到段序来了，魏无锋眉头一皱，这可把他们原本的计划给打乱了。

    “赵老，本王也准备了一件寿礼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只见段序的四个手下抬着一个巨大的物件走了进来，此物出自名家之手，大河山川，栩栩如生。山之巅还有祥云片片，层层叠峦，似乎像是一盏灯。

    “此物名五彩琉璃灯，因雕刻有五彩祥云而得名。由匠人花费毕生心血打造而成，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意。此物送于赵老正好。”

    赵献民望着五彩琉璃灯，心中总感觉惴惴不安：“段王子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哪里哪里，这五彩琉璃灯虽好，不过······”

    不知为何赵献民心中一紧，知道来者不善：“不过怎么了？”

    “不过这五彩琉璃灯没有灯芯。”

    赵献民怒极反笑：“你什么意思？”

    段序图穷而匕见，拱手对着在座的宾客说道：“本王在秦吴边境无名大山之中发现诸多人体残骸，死状惨不忍睹。他们就像是这五彩琉璃灯一样，被人挖去了心脏。经本王调查，这件事和赵献民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