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胜负之间

    柳树桥边，阵阵微风，惹得柳絮飘飘。原本平静得湖面也被毛毛细雨激起层层涟漪。

    魏无弃与洪涛交手已有两次，深知洪涛刀法厉害之处在其霸道。自己的三尺桃木剑往往要避其锋芒，无形之中会被压制。魏无弃今天早上思来想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带着自己的木剑前来，而是改用一把精铁宝剑。如此一来，便能与洪涛手中的大刀较量一番。

    雨才刚开始下，稀疏的雨点缓慢的坠落。洪涛率先动手，纵身横刀，直取魏无弃。无弃挺剑而迎，两兵相交，尖锐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即使面对蛮横的怪力，无弃也丝毫不惧。迎难而上，不分胜负。洪涛在心底暗暗称奇。一刀未果，洪涛连砍数刀。虽每一刀皆有千钧之力，但就像空中散落的雨点一样，越不过无弃的铁剑。洪涛见魏无弃剑法无半点儿渗漏，佯装仓促出刀，露出破绽。无弃知晓其意图，便虚刺一剑。待洪涛想要出刀之时，无弃早已收剑防守，不给洪涛半点可乘之机。既然普通的攻势奈何不料魏无弃，洪涛改为双手持刀。刀随腕转，腕随臂展，臂随肩抬，肩随体行，体随心动，心随意感。一刀未至，其意已达。纵使此刀有泰山之重，在洪涛手中也不过是扶风弱柳。横劈竖砍，收放自如。魏无弃的剑法同样不逊于洪涛，一套行云剑法信手拈来。以招敌招，以剑破刀。以力降力，以退为进。一时间刀光剑影，虽洪涛主攻，无弃固守，但终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的前十个回合可以说是战的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落入下风。

    忽而雨势渐大，呼啸的雨滴洒落在地上溅起朦胧的水汽。魏无弃转守为攻，主动挥剑而出。无弃的剑法精妙之处在于招，招在利，利在势。有势则开天辟地，无势则借。当此情况该借何势？非雨势莫属也！雨之势，不在急而在密。避无可避，无处可逃。剑法快，雨势密，魏无弃的招式又快又密。凌厉的剑招逼的洪涛连连后退，防左必失右，瞻前就顾不了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既然防不住那就只有对攻。洪涛大喝一声，拔刀而出。无弃略退半步，潇洒躲过。趁此机会，洪涛使出一套连环刀法。劈砍相连，刀刀相扣，就宛如此刻的雨水一般连绵不绝。这套连环刀法虽然攻势强硬无比，却是以牺牲防守为代价换来的。如果想要伤到此刻的洪涛，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如果以伤换伤、以血换血，刀与剑论可谓是占尽优势。洪涛看重的就是这一点，知道魏无弃不敢硬拼，遂借此破势。虽势已破，但雨还在。魏无弃攻势不减，凝神蓄势，准备再战。此番比斗，魏无弃反守为攻，但洪涛及时止住颓势，逼停剑锋。虽无弃占了上风，但结果难料，胜负仍在五五之间。

    打着打着洪涛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爽快！”

    “废话少说，吃我一剑。”

    天空中乌云密布，阵阵雷电在其中不停翻滚。在雷声的号令下，大雨倾城而出，宛如大河奔流，生生不息。魏无弃剑随心动，提剑而起。直接使出一招飞龙在天，接天的雨势都被其拦腰截断。洪涛凝重的望着这一剑。只见洪涛双手舞刀，侧身翻转一圈使出“开山”绝技。霎时间，刀剑交接之处火光乍现、水花四溅。洪涛连退五步，无弃更是退了七步有余。攻势不能停，揉了揉被震的有些发麻的虎口后，魏无弃便又横剑刺去。这一剑就是当初在屯城刺伤洪涛的那招潜龙出海。虽然洪涛的视野被急行的暴雨所遮挡，但他还是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剑意向自己刺来。洪涛不敢怠慢，挥刀回应。刀剑再次相交，连天地都为之变色。这次无弃还是退了七步，但同样的洪涛也退了七步。魏无弃缓缓将剑收入鞘中，闭目凝神。另一边洪涛虽然看不清，但却能清晰的感受无弃身上的天地之势在不断凝聚。就在身上的大势抵达最顶峰之时，魏无弃双眼怒睁，抽剑对着洪涛而去。感受到这连天地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剑，洪涛微微失神。但下一刻，一种超脱天地间的霸道从他心里油然而生。遇强则强，洪涛早已抛开胜负，只为战而战。滔天的剑意和霸道的刀意碰撞到一起，让人不能直视。但毫无疑问的是此招过后便胜负已定。

    暴雨没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也逐渐消散。柳树桥边，景色优美，原本是踏青的好去处。但两人这番比斗之后，只留下残花败柳和一片狼藉。

    此刻两名妙龄女子见雨停了便行至此处踏青游玩。如果魏无错在此地的话，一眼便能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黎若云。

    “黎jiejie，你看那边。不知是何人这般没素质，把这里搞的乌烟瘴气。原本还说来抚琴高歌一曲，现在可没这兴致了。”

    黎若云望向远处，美目一亮，道：“好精妙的剑法啊！不止是剑法，还有刀意。”

    两人赶紧靠近现场，默默感受。

    “看来是有两人在此地斗法，这刀意霸道无比，应是北辰刀法。想来便是烈刀门的洪涛洪师兄。而这剑法又快又稳，竟然把霸道无比的刀意给压制住了！看样子应是行云剑法，但藏剑山庄与洪涛同辈的人中，我却想不到是谁。”

    “黎jiejie，你可真厉害。只是看了他们打斗的痕迹便能看出其中的玄妙，我可没有你的本事。我只看出他们斗的昏天黑地，也不知最终是谁赢了？”

    “最后还是洪师兄赢了。”

    “啊？你不说这剑法把刀法压制住了吗？”

    “这用剑之人cao之过急，就是因为太在乎胜负反而败了。”

    “为什么啊？”

    “你看那边。他们都使出最强一击对攻，那用剑之人蓄天地之势想要快速取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剑势最盛之时没有拿下胜利，后面就只能吞下失败的苦果了。也是他执念太深，如果他能超脱胜负之外的话，这场斗法还当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