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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章 追杀

    血戮林,座落在天玄大陆黑羽王朝的最南边。之所以得名血戮林,是因为林中杀戮太重。

    在血戮林中生存的多是妖兽,人类修者来此为了捕杀妖兽,赚取晶石、炼制丹药、法宝;反过来妖兽也把人类修者当作是修炼中不可或缺的资源,这不,人类若是到血戮林因时运不济而被杀的话,那就是送丹药、送法宝、甚至还送上鲜美的rou食。再说,林中妖兽之间相互吞杀也极为繁多。

    无数载的厮杀导致整个森林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气。远远一看,还是蛮有那么一点意境的,如果走近一看……没实力,走那么近干嘛?想死?

    斜阳西去,轻风微拂;虫鸣鸟飞,草深林茂。这原本应该是一幅让人心旷神怡的优美景色!

    可若要是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再美的景色对被追杀的人来说,都是个屁。

    此时,在通往血戮林的路上,一对男女相互搀扶着赶路。

    男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青年,一身应该是白色的衣衫。腰间悬着一把剑,从剑身发出气息和外形看,应该是一件灵器级别的。

    女的略小上个几岁,一身同样不能清楚确定的黄色纱裙。同样的腰间也悬挂着一把属于灵器级别的剑。

    论相貌、论气质,男的应该绝对地帅气、傲气;女的应该漂亮、温婉。可惜,论起此刻的实际情形,此时的男人真的不够帅气,至于傲气就更不谈了,而女的更惨,气喘吁吁不说,漂亮的脸上充满了愁云和痛苦。

    两人的身上,衣衫破碎,沾满尘土不说,最主要的是满身都是血迹,所以,从情形看,这对夫妇绝对就是追杀故事中被追杀的主角。

    男人双手扶着妇人的两肩,用沙哑、疲惫的男低音温情询问到:“韵儿,现在身体怎样?还撑得住吗?前方就是血戮林了,我想追杀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入林的。而且我俩在林中也便于躲闪,只要是不被高阶妖兽碰到。”

    “身体还可以,不过,我感觉到孩子就快出生了!”被叫着韵儿的女子脸上尽管隐现着痛苦,但仍然咬牙回到。

    “什么?”问话中充满了疑虑。

    “你怀胎才八个多月,怎么?”

    “飞哥,这能正常么?还不都是在追杀中受的影响,唉!苦命的孩子!”带着不甘语气的话语从咬着牙齿的骆语韵的口中说出。

    “我要杀了这帮狗!”男人恨恨地说道。

    “飞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

    一阵沉默过后,“飞哥,你说我们此次能逃的性命活下去吗?”“放心吧,韵儿,这几天的万里追杀我们都过来了,现在都快到了血煞林,我们逃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除非对方出动追踪高手,又或是出动多名玄丹期的高手,否则我们只要防备着不要被化形期妖兽截住,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可能!”男人的话语虽然充满了自信,可其中的担忧是个人都能体会的出来。

    “我还是担心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遭逢大难,能不能……”

    “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能活下去,一切都可以重来。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就算孩子没了,将来我们还能再生的!”男人苦声劝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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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血戮林相隔千里的林渊城,是黑羽王朝靠近血戮林众多城池中最大的一座,同时也是最乱的城池之一。

    说它大,因为此城中人多;说它乱,因为此城中人杂。

    人多,是因为靠近血戮林,捕杀、猎杀妖兽的人多在此交易。流亡、逃亡的修者落脚的也多,再加上本土之人和各个势力安插在此的人手,一句话,人海了去了!

    人一多,情况就复杂了,能捕杀妖兽的,能逃亡到此的,能在此生存活下的,被各个势力安排在此的,有几个手上没有血腥?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生存的?所以,打闷棍杀人的、祭出法宝就拼命的事件随时都能发生。

    此刻,在林渊城的东北角就有一处比较的安稳地方,因为此处是血龙山的一处堂口。作为黑羽王朝十大势力之一的血龙山,虽说控制林渊城做不到,但占住一角还是可以的。

    此时,在这角相对安稳的群宅中,一座院落外围站着一群穿着褐色衣衫的壮汉。这群人个个身带杀气,眼冒精光,一看就不是凡人。

    “该死的,老大,又让这对狗男女给逃了!地子部的人全他妈被灭了!”远处传来狂猛而又充满杀气的声音,让围着的壮汉们不禁一颤。

    光听这声回报,就能知道说话人的性格,绝对地不怕死、愣头青、二货!和老大汇报,竟然带上‘该死的’三个字,不知是说老大该死,还是这对狗男女该死。何况他们追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妇,说是狗男女,一点没有道理。

    随着这声不着调的、极富个性的汇报,一个身高近丈的壮硕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与其说是推,还不如说是踹,因为那劲道不比常人用脚踹的小;与其说是走进来,还不如说是闯进来来得靠谱。

    “吱嘎、吱嘎……”被推开的门发出痛苦的**。

    再仔细一看走进的壮汉,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没有完全人态化妖兽来的准确。一头蓬松的乱的像鸡窝的头发,呃,不能说是头发,感觉上称毛发更确当一点;上衣不叫上衣,斜扎在身上,半身**着,长满了黑毛,隐约可见那片黑毛下布满的伤疤。一双手掌比正常人的两倍都大。如果垂下,都可能超过膝盖了。

    进来的人名叫钱虎,血龙山喋血堂三堂主。而坐在屋中主位的是其结拜大哥墨龙。

    提起墨龙,在黑羽王朝修者中,不知其名的还真不多。

    墨龙是谁?血龙山喋血堂大堂主!

    喋血堂是干啥的?顾名思义就是喋你血、要你命的部门。谁要是和血龙山有利益冲突了,喋血堂的人就负责砍你!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血龙山,那就等着随时被喋血堂的人砍吧!除非你是大神,又或者后面有尊大神。

    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不是简单的货色,所以说墨龙不简单!正因为墨龙不简单,所以听到钱虎的汇报,顿时将手中的茶壶变成了茶壶屑子。

    “饭桶、蠢货、一群废物……,追杀万里,竟然连个化玄境的小子都灭不了!而且这小子还带着他妈一个大肚子!”

    “大哥,那毕竟是个妖孽啊!三十年不到就到化玄境后期,想想我们三兄弟,哪个不是修了百多年才进玄丹境!人比人气死人啊!看来,需要我们三兄弟亲自动手了!唉!”角落传来一阵苍老的老男人之声,听了感觉意怪怪的。

    说话的喋血堂二堂主江云,喋血堂二堂主,年岁过百,墨龙结拜二弟。此人善谋,修为玄丹境前期,擅长谋划。

    “此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如果再让这个家伙逃了,再过个三十年,哪里还有你我混的地方!”江云又感慨了一句。

    “所以我说是废物,全他妈的废物!喋血堂不但出动三个暗杀小组,连地子部都出动了近百人,还是没成功。没成功就罢了,合计近二百人都让人反杀了,这帮废物!蠢货!我……”

    墨龙越想越气,越说越气,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刚才是茶壶变成茶壶屑子,现在是木桌变成木头屑子!

    “老二、老三,现在调人手已经赶不上了,龙飞他们估计都快进血戮林了。一旦他们逃进血戮林,再想追杀,就是难上加难!老三,你赶快去城里找一个擅长追踪。老二,你传信本部,让人准备接应我们!”

    老二江云还没应声,老三接茬了。

    “大哥,要人接应个啥?”

    “蠢货,你我兄弟三人这些年砍人砍得少了?此次若是需要进林追杀,万一碰上化形期妖兽,你能保证不受损伤?你能保证受损伤的我们能安全回到血龙山?你不知道这里是林渊城?你不知道这里尽是亡命之徒?你……”

    刚平静下来的墨龙火气又上来了!一连串的质问。

    “卟!”一脚明显是踹在人身上的声音!

    “滚!快去找人!”

    “大哥,你和老三生个啥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啥人?”

    江云的语气怎听怎不太对劲,总有一种意怪怪的感觉。

    对于喋血堂的做法和想法,此刻的龙飞夫妇一点都不知道。龙飞扶着骆雨韵终于来到血戮林边缘,在一颗大树下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歇了起来。

    “飞哥,你看此次的追杀我们的是谁?”

    “看衣着和手段,应该是血龙山的喋血堂!”

    “喋血堂?”

    “嗯,血龙山的喋血堂!”

    “虽然我进你龙家门不久,但也听说了,你们龙家与血龙山有不小的利益冲突,但还没到生死相拼的那一步呀?”骆语韵喘着气不解地问道。

    “哼!生死相拼,虽说现在没到那一步,但这一拼是迟早的。在黑羽王朝的十大势力中,血龙山与我龙家最近,他要扩展,我龙家也要扩张,但地盘就那么大,最后不拼一下,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

    骆语韵虽说是一介女流,可好歹也是大家族出来的核心子弟,一听就懂了,“可是,飞哥,你可是龙老爷子的嫡亲孙子呀?他们把我们杀了,难道就不怕即刻组织人手进行拼杀?”。

    “嫡亲孙子?不错,爷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子,可龙家在我这一代却不止我一个呀!和我爷爷同辈的到现在还剩近二十人,和我父亲同辈恐怕不会低于百人,以至于和我同辈的,我都搞不清有多少!我十五岁出门历练,直到三年前和你相遇,到现在你和我回到龙家都不足半年,所以对于龙家的情况,我比你知道的不会太多。哼!不谈我父辈的一批人,就是和我同辈的,谁不想当家主?龙家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谁不想控制?我龙家这么大,也不是铁板一块,或许在我龙家,想我死的人,比血龙山的还多……”

    龙飞不禁苦笑着解释。

    “嗯!”一声隐着极大痛苦的哼声从骆语韵喉咙中发出。

    “怎么了?韵儿?”龙飞的感慨嘎然而止,急忙抱住骆语韵,焦急地问道。

    “孩子、孩子要出生了!”

    “我带你进深林!此处危险!万一他们追来,容易被发现。”龙飞小心翼翼地抱起妻子,向着深林里面进发。

    “飞哥……飞哥……,你,你放我下……下来,现在这样子,我俩……万一再被追上,那……那一个都别想逃得性命!”

    “韵儿,不准说这样的话,我龙飞什么人,你和我相遇、相处三年,你还不知道?想让我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逃命,那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龙飞有点恼怒的反斥。

    “我即将生孩子了,不再有逃亡的可能,现在那些杀手没有追上来,可不代表他们停止了追杀。要是他们再次追上我俩,那……”骆语韵强忍着痛苦继续苦劝。

    “那什么?那什么?啊?你是我龙飞今生唯一的妻子,你肚里的孩子流着我的血脉,现在,你让丢下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人苟且逃命,可能吗?有那个可能吗?”龙飞怒了,自相识以来,从来没有对骆语韵说过一句大声的话,在这个场合竟然对骆雨韵吼了起来。

    感受到吼声中包含的nongnong关切和爱意,骆语韵不再相劝,劝也没用,于是用两道饱含爱意和歉意的目光盯着将她抱在怀中的男人,好像要将这张面孔印死死地印在心底,印到永远。

    就在夫妇离开树底大约两个时辰后,一道削瘦、带着点猥琐的身影出现在树下。

    只见这道身影东闻西嗅、前翻后找,最终将一块泥土捡起放到鼻前闻了又闻、嗅了又嗅,然后带着有所发现的神色回首向林外打了一声唿哨。

    随着这声唿哨,三道身影仿佛鬼魅般地突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三人赫然就是喋血堂的三位堂主:墨龙、江云、钱虎。

    “何师傅,有什么发现?”墨龙低声问道。

    被称为何师傅的男子名字叫何庆,也就是钱虎找到的善于追踪的高手。

    “回大堂主,那对夫妇大约两个时辰前在此歇过脚。从他们留下的气息看,两人经历过多场厮杀,不过因为血气较杂,我不能确定两人受没受过伤,或者受什么程度的伤……”

    “你想死啊!?说他妈什么屁话!这两个家伙被我们追杀万里,身上还会没有血气?我们死了那么多废物,血气还能不杂?我他妈一掌拍死你这个屁话东西!”脑袋时常短路的二货钱虎一时间好像突然精明了起来。

    “老三?说什么屁话!先听何师傅说完。”墨龙急忙制止钱虎的发飙。

    “何师傅,你继续说!”江二堂主无论听上去还是看上去,倒是蛮客气的。

    何庆不禁一个哆嗦,古话说的好,不怕你跳,就怕你笑!

    带着点颤音,何庆连忙回道:“是,是。我发现这对夫妇中那个女的,要么生了,要么快要生了,因为这块泥土。”

    说完将这块泥土递到三人面前,然后解释道:“从泥土上残留的气息和血气看,这上面的血气与其他的血气极其不同,上面有着极淡的新生气!”

    “生了?快要生了?哈哈!不管你生没生,这下都不会逃多远的!天要灭你,躲都躲不过啊!嘿嘿……老二?”墨龙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杀气。

    “何师傅,你确定刚才的判断?”江云阴阴地问道。

    “确定!确定!”尽管寒毛直竖,但何庆还是颤声连回。

    “哦!这样的话,那你可以去了!”江云一句阴森森地判词后,伸掌在何庆胸前轻轻的印了一下。

    “你!你们……”带着不甘的眼神,何庆伸手指了指三人。

    “砰!”的一声,何庆何师傅变成了何一堆!一堆碎rou!

    钱虎随便地将沾着血的手掌在半边衣衫上擦了擦,“白痴!知道我们是谁,也能猜出我们追杀的谁,难道还能让你活着回去宣传宣传?真他妈标准的白痴!”钱虎好像又精明了一次。

    “老二、老三,既然如此,我们就迅速进林围杀,免得夜长梦多。”

    后方发生的一切,龙飞和骆语韵不知道,同样,他俩也不知道在前方万丈远的一颗高大的树上正站着五道身影。

    看身形,其中两个不太像人类,因为太高大了,几乎都有一丈高了。算是正常的有三个,其中一个明显是女的,那个身材,就算是人类美女也有所不及,如果让狼哥和猪哥看到的话,非得喷血不可,因为流血不够档次!

    另外两个中一个全身透着一股彪悍气息,站在那儿就像一柄剑。另外一个比较秀气,应该是一个蛮有气质的帅哥。

    如果真是妖兽的话,那这五道身影应该是化形期的妖兽了,因为只有化形期的妖兽才能幻化人形。

    就算他们是五个化形期的妖兽,龙飞都没有其他心思关注了,因为他不久前找到一个树洞,看情形应该是一个熊妖生活过的树洞,里面还有一个能算着窝的草铺。估计熊妖不是被灭,就是升阶到深处混去了。

    龙飞先是简单地布置一个防御法阵,然后将树洞收拾了一下,最后脱下沾着鲜血的外衫铺在草铺上。刚铺好衣衫,骆语韵的产前阵痛就到**了,生产在即。

    龙飞连忙将骆语韵抱着轻放到草铺上,让其躺下,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轻轻的呼唤,“韵儿,韵儿……”。

    亏得骆语韵是个修者,要是常人女子的话,命早就没了,孩子也早没了。但也正是因为她是一个修者,在追杀的路上,始终用修为护着孩子,所以现在生小孩就格外地痛苦。

    身为修者,对于一般的疼痛不会有所在乎的,可现在的情况是生孩子啊!剧痛中的骆语韵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只是本能地一手紧紧的握住龙飞的手,一手拼命地扯着铺在草上的衣衫,两只手臂上的经脉都高高的浮起,好像小蛇在游动。

    “啊……疼……飞哥,疼……”骆语韵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本能地喊着疼。

    龙飞生死厮杀见过不少,可生孩这事还真是头一遭碰上,所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慌得只能抱着骆语韵的头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要是有个接生婆的话,骆语韵此时会少受很多痛苦,可惜龙飞不是,骆语韵也不是,所以只能干等着孩子自然地分娩。

    痛苦伴随着时间在慢慢地流逝,一个是rou体上的痛,一个是精神上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