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外的发现

    　　“布莱克，你是不是已经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通过电子板的屏幕，布莱克可以看到诺伊尔靠在悬浮椅的椅背上，双手分别抓着另一只手臂关节处的袖子，嘴角带着一抹邪异的笑容。“没有，很忙。”布莱克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回答道。“没有很忙吗？是啊，你确实没有很忙。”诺伊尔抬起左手，挡住自己的嘴唇，嘴角勾起一个有趣的孤度。“我的意思是说我很忙。”布莱克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发火。和诺伊尔这种人发火，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布莱克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所以你是看起来很忙，实际上根本就不忙是吧？”诺伊尔眯了眯眼睛，继续挑战着布莱克的底线。

    　　“......”布莱克完全不想理会他的挑畔，打算就这样听他“胡说八道”直到他说累为止。“我说你这样面无表情，又双眼呆滞的，”，诺伊尔说话时带着责怪的语气，“难道又想像刚才那样愚蠢地盯着我看五分钟吗？”“......”布莱克虽然努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还是你觉得我知道了你其实闲到坐在悬浮椅子上等待着自己发霉这个巨大的秘密而不禁后悔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而已经开始思考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灭掉的方法了？”诺伊尔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并且那一大串话里面还没有一个字是布莱克现在希望听到的。

    　　真是有个盖亚的脑子才会想到去给诺伊尔挂视频通话！布莱克这样想道。他现在突然非常想训斥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有事没事找诺伊尔做什么？本来没事都会被找出事情来。找诺伊尔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在没想好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开始对话的时候就拨通视频通话？！难道要说“嗨，诺伊尔，晚上好！我的古代赫尔卡星语学得特别差，我现在很烦。”之类的愚蠢透顶的句子吗？！光是想想就觉得丢尽了脸面！布莱克在心里指责着自己，越想越气，越骂越气，就仿佛骂的不是自己，而是盖亚一般。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杂糅着愤怒、不安、羞愧和一丝丝“恨铁不成钢”。

    　　“喂，你现在是清醒的吧？”诺伊尔见布莱克变得比刚才还要奇怪，不由得心生疑惑，语气里也多出了一分严肃——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布莱克像现在这个样子。“不要因为工作而过度用脑，不然变成蠢蛋了就连大地之神都救不了你！”他又因为有些关心而补充说道。只是，这个关心的角度有点不太对。“与你何干！”布莱克的神情突然变得暴躁。他瞪了一眼屏幕对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诺伊尔,用手一拍电子板的屏幕，“啪“得一声挂断了与诺伊尔的其间话没有超过二十句的却又长达将近二十分钟的视频通话。

    　　好在古代赫尔卡星的电子板的质量还挺好，每一个都是防弹设计，且可以绝对抵御初级精灵全力发出的能量攻击。所以才没有被布莱克一掌拍得屏裂。但这要是换作赛尔号上的任何一台电脑那就不好说了。也许可能不只会屏裂，还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直接炸掉一一刚才的布莱克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简直是无法沟通。”布莱克瞪着电子板，皱紧了眉头。“唉。”想着瞪着也是白瞪着，瞪着电子板也不能解决问题，布莱克索性站了起来，向洗手间走去。他走到一半，想了想，又往自己的衣柜走去。拿出一套睡衣放在床上，然后脱掉了靴子，布莱克直接穿着袜子走进了洗手间。里面的地板是防滑的，就算是踩着冰块走进去也完全没有问题。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随后右转往里走了两步。镜子里可以看到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向左转，美丽的黑色长发摆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夸张的镜子......”布莱克低声抱怨道。

    　　看了一眼位于自己的左手边的多功能马桶，他一边想着古代赫尔卡星人对物质享受的追求到底有多高，一边开始脱衣服。与此同时，布莱克用右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右手边船壁上的直径为四厘米的淡银色圆形感应开关。一个洗衣盒从右手边齐腰处的船壁中慢慢弹出，其中有四个大小不一的隔层。他把脱下来的衣物分门别类地放在那些隔层中，然后用手一推。洗衣盒自动回缩，同时那个淡银色的感应开关中心亮起一个直径为两厘米的浅红色圆形光斑。

    　　布莱克又接着向前走了一步，左手抓着门把拉开了正前方的滑门，里面是一个专门用来洗浴的小隔间。尽管在很多星球私人房间里的洗手间和浴室指的就是同一个地方，但古代赫尔卡星人还是固执地用滑门将其清楚明白地分隔开一一滑门外面的叫洗手间，滑门里面的叫浴室。这很符合他们一贯的干脆利落的风格。当然，这也闹出了一个笑活：当初，在紫阳号的设计阶段，有一位古代赫尔卡星工程师认为洗手间就应该是用来洗漱和整理衣冠的地方，所以在马桶和洗手台之间应该再加一道滑门，从而将厕所与洗手间彻底区分开来。虽然这个计划由于士兵们的联名反对以及被指责是在“浪费资源而没有被施行，但却在之后的古代赫尔卡星居民房家居行业中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他走进那个隔间，滑门在他身后自动缓缓闭上。“标准温度，三四一十四点零零科依。”这个冰冷的电子女声简直存在于古代赫尔卡星战舰的每个角落。“三秒后开始放水。”布莱克无心听这些已经听了不下于几十遍的东西，就趁机点开了身体右侧齐肩处的初始界面是温度、湿度和洗浴时间的电子触控屏幕的右下角的一个程序。科依,是古代赫尔星的标准温度单位，与赛尔号上的华氏温度相似。因为一种惊人的巧合，古代赫尔卡星的标准时间单位与赛尔号的是一致的，但也只有这一种单位是完全一样的。其它的除了名字外，或多或少都还有些差异。

    　　“播放，第三文件。”布莱克僵硬地说着古代赫尔卡星语，好像就快要把自己梗死了一般。古代赫尔卡星不存在什么口音，更不存在什么方言。任何非标准发音都被认为是对他们“高贵的星球”、“高贵的民族”的亵渎，是要被警告、甚至被判刑的。此外，任何非标准发音都不可能打开任何一个古代赫尔卡星的声控开关。这也就是为什么布莱克说话如此不自然的原因。

    　　“我们曾经的火箭是靠火箭发动机向前推进的。火箭发动机点火以后，推进剂（液体的或固体的燃烧剂加氧化剂）在发动机的燃烧室里燃烧，产生大量高压燃气；高压燃气从发动机喷管高速喷出，所产生的对燃烧室（也就是对火箭）的反作用力，就使火箭沿燃气喷射的反方向前进。我们的先辈们发现这是极其消耗能源的，对赫尔卡星今后的发展十分不利。而现在，我们只需要通过灵能喷射器喷射压缩好的精灵有机能量，便可达到和旧式火箭发动机一样甚至是更好的效果......”布莱克似懂非懂地听着无比僵硬的赫尔卡星语，看着屏幕上无比复杂的动画加文字。这是古代赫尔卡星人洗澡时的消遣，美其名曰“回归童年”。

    　　布莱克看着看着，左手习惯性地去抓脖子上的吊坠。每次抓着那个卡修斯精元形状的吊坠，都会让他觉得异常的安心。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当他的手一触碰到吊坠表面，便感觉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扯了他的头一下——可是，他又并没有摔倒。下一秒，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拜伦号上了。

    　　他站在奶白色的地面上，四周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形状的深奶黄色石块，大部分石块上都或多或少地覆盖了一层浅奶黄色的乳状物质。他的左面有大片大片的同样覆盖着乳状物质的乳黄色山体,，他的正前方不远处有一条乳白色的小溪折成几个大大小小的“几”字形，静静地流淌着。在那不算太强烈的阳光的照射下，布莱克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