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沈老头分家
回到三哥家里，老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都在等着呢，老邹直接亮出户口本，倒是让老沈激动的不行，双手擦了又擦，没理会老邹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户口本傻笑。 今天是结束停摆的第一天，街面上的人依旧很少，大家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严峻所以并没有跑出来走动，尽管如此，也比停摆的时候热闹的多，楼下超市都开门了。 “三哥，嫂子，我们准备吃完饭就回去。”老沈收好户口本坐在餐桌边说道。 “好，”邹海洋也不意外，“你们先回去，把该办的事情先办了，当然回去之前，最好去机修所看看，先收拾两间房出来，到时候你们也可以一次性把家当什么的都搬回来。” “我上午抽空去看过了，”老沈说道，“有两间瓦房没有漏雨，到时候把家里的床带来就行，三层小洋楼里还有一些机械零部件，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置？” “当然都算是你的，”邹海洋说道，“不过最好都放在一边，省的未来会扯皮，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意处置了，应该不怎么占地方吧？” “一间瓦房存放绰绰有余了。”老沈点头，“小洋楼外部需要清洗，窗户什么的要重新装修，地上的坑洞需要填埋，打上水泥，其他的倒是没有要紧的，无非是瓦房需要检修，另外瓦房和洋房之间的水井需要重新洗一下，院墙要重新检修一下。” “你心里有数就行，”邹海洋道，“这些事情我帮不到你，明天我带着亮仔去一中报名。” “太好了，”老邹笑道，“有劳三哥了。” “你呀，少让我cao心就行喽。”邹海洋摇头。 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午饭，老沈要回去的原因没有喝酒，吃完之后也没午睡，夫妻两人收拾了一下，各自拿着一个袋子就准备去车站。 邹海洋下楼推出摩托车送夫妻两过去，正好他也要去上班算是顺路，这待遇在以前可没有，老邹以前也会推辞，但现在自然是顺势答应下来。 这宅在家里的几天时间里，兄妹关系算是修复了一番，不单单是因为沈亮，还因为以前的老邹心里不平衡，不说充满了戾气，口里的抱怨之声可是不少。 如今在家里这几天，老邹心态平和，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和邹海洋的关系回到了从前，别说邹海洋，就是郑茵这个嫂子，对小姑子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老沈和老邹告别邹海洋，重新登上了城郊班车返回沈家庄，一路上颠簸的可以，而且因为是结束停摆的第一天，回乡的人还不少，两人都没等到座位。 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的好心情，尤其是老邹，现在看什么都是一脸平静，美好的生活在招手，她现在感觉内心特宽广，特别有干劲，仿佛什么都难不倒自己一样。 县城到乡镇的道路破破烂烂，就这样班车还不是直达沈家庄，下车之后的老邹没有往常那样抱怨路难走，要腿着半个多小时，她和老沈一起说着未来的规划，心情非常好，也非常有兴致。 沈家庄三面环山，00年才在沈书记的带领下，修建了一条从沈家庄延伸到主路的村路，这条路修成之后，才算打通了沈家庄对外的联系，这两年方便了大家进出。 道路两旁都是农田和菜地，两人还没靠近就被认出来了，不少人纷纷打招呼，也有打听消息的。 “呦，小两口回来了！” “玉梅啊，听说你们家中大奖了？” “对对对，听说是小亮给抽中的？是不是真的？” “大兴子，你们家真拿下了机修所？” 走进庄子里，有恭喜的，有打听消息的，有拈酸吃醋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整个沈家庄正月里来最大的事情就这一件了。 毕竟是抽奖中的二十万，这可是平白得来的，怎么不让人眼红呢？又听说花了大价钱拿下了机修所，庄上的人就觉得这事办的不靠谱，也有人嘴碎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老邹心知肚明，这消息肯定瞒不住，但能这么快宣传开来，肯定是自家婆婆的功劳，她现在非常庆幸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否则哪里有机会脱离自家婆婆啊！ 一路纷纷扰扰，老沈是个木头疙瘩，老邹则发挥自己的性格，和熟悉的人聊天，不理会那些八卦的人，很快人群就散去，夫妻两人也回到了家里。 因为没有分家，所以沈老头夫妻两和大儿子沈兴住在一起，这是沈老头十多年前用自己的工资在庄上起的青砖大瓦房，有东西两个大卧室，一个正堂，一个仓库，木质的楼梯可以去二楼，楼上以前住着沈旺和沈發，一个单独的厨房和一口水井。 这条件在过去的沈家庄是首屈一指的，甚至是单独一份的，如今的沈家庄那也不逊色其他人的红砖房，房子保护的很好，每两年检修一次，所以看起来非常不错。 沈家庄还有很多人住土屋呢，沈书记的二儿子和小儿子，以前就住在沈家庄路口的土房子里，后来搬去了楼上，再后来沈旺要结婚，才拆了一半的土房重新建了一层的红砖房。 “爹，我们回来了。”老沈回到家里就去见自家老爹。 “回来就行，亮仔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沈书记头花半白，脸上皱纹明显，因为之前接到了孙子的电话，知道他们夫妻回来，所以也没感觉意外。 “三嫂领着玉梅，先把户口本给办下来了，明天三哥就会带着亮仔办理入学手续，”老沈如实说道，“我们回来，准备把玉梅和亮仔的户籍迁移手续办妥，在收拾东西搬去县里。” “看来亮仔说的都是真的，”沈书记点了一根烟，“从头到尾和我说说。” 老沈点头，坐在一旁把一家人去县城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沈亮要求对外公布自己只抽到一等奖的事情，还有沈亮主动要求买下机修所，以及邹海洋的运作等。 沈书记听完，感慨连连，一是感慨大孙子好运气，脑袋瓜灵活，二是感慨邹海洋升官之后，起势明显，彩林乡的那几个人哪里是念旧情，分明是看好邹海洋才给面子。 他和以前一样，掰开揉碎了给好大儿分析，沈兴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没听进去，这让沈书记很恼火也很无力，他抽了两根烟就没在说话，倒是沈旺和沈發听到消息过来了。 房间里传来谈话声，气氛看起来不错。 老邹也不管那么多，先去收拾东西整理个大概，婆婆不在家里，不是去打麻将就是去唠嗑了，她也不在意，现在就一门心思想收拾东西，把手续办齐全了，恨不得明天就回县城。 晚上，沈书记让大儿媳多做了几个菜，把三兄弟都叫了过来。 因为停摆的关系，沈旺和沈發都没有出去工作，今天是解除停摆的第一天，大家都在等消息，所以全都在家里，沈兴回来之后，兄弟两人就凑了过来。 晚餐的时候，沈书记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决定分家。 “分家？分什么家？我不同意！”沈婆婆顿时不满的拍桌子。 “老子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了？”沈书记冷着脸，“不想过好日子就滚。” “我……”沈婆婆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家里的情况，你们三个心里都清楚，”沈书记对自己的儿子们说道，“现在住的青砖瓦房归老大，我们老两口就在这里养老，你们两个小的宅基地都有，家里也没什么积蓄，除了老子看病花了一些钱，给老二起房子买拖拉机用了一些，没剩下多少，账上都记得清楚。” 沈书记没有搂钱手，这大半辈子也就给三个儿子弄了三个宅基地，家里的农田也都平分，老两口的养老田则占了老大沈兴的，积蓄什么的都花的差不多了，沈书记就没分。 家里三个儿子现在都不耕田，家里的农具粮食什么的也平均分三份，剩下的就分无可分了，最后就是沈书记看病的账目，沈书记没让三兄弟平分，老大承担最多，老二次之，老幺承担最小，按照这样的分配，沈旺还拿出一点钱补给了沈兴，沈發退了一部分钱回来。 账目扯清楚之后，接下来就是谈养老的问题了，沈书记有退休金和补贴，管自己吃喝没有问题，就连沈婆婆都是接生员，也有乡镇补贴，虽然比不上沈书记，但依旧能管烟钱。 沈书记的意思很简单，养老钱每半年给一次，看当年的消费水平和物价，主要是粮食价格调整，从下个月开始也就是03年3月份计算，三个儿子暂时每家每月给三十块钱。 这样的话，整个03年，老两口能有900元的养老钱，这在农村已经足够了，毕竟老两口都有收入，自己种菜雇佣人种粮食，而且每个月三十块，对三个儿子来说并没有什么负担。 沈书记不是口头说说，还亲自动手写了分家的文书，一份分家文书，一份养老协议，三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签上名字，老两口也按上手印，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最后，沈婆婆看事情尘埃落地，也忍不住聊起了小儿子沈發的事情，沈發现在还住土屋子里，为了以后结婚需要，沈婆婆的意思是老大沈兴要出力帮忙盖房子。 “房子肯定要盖的，但不是现在，”邹玉梅开口道，“我们拿下了县城里的机修所，准备改造之后，前部分开饭店，后半部分做裁缝铺，让小叔子来帮我们吧！” “你放屁，”沈婆婆瞪眼道，“公家饭不吃，给你卖命，你打的算盘真精！” “小叔怎么说？”邹玉梅对婆婆的态度并不在意，而是看向沈發，这是她早就和老沈商量好的，夫妻两人一个开饭店一个开裁缝铺，没有帮手可不行。 “我去县城。”沈發沉默了一会说道，“乡镇食堂没几个人了，我怕待不了多久，就算有安排，估计也没好地方，不如出来挣钱，而且在大哥大嫂这边肯定比食堂待的舒服。” “那你明天就去辞职，”沈书记说道，“你们兄弟一起做事业，做老子的肯定支持，但不要为了蝇头小利结恩怨，老大，你做大哥的要关照好幺弟，明白吗？” “明白了，爹。”沈兴点头，在这方面他是没的说。 “那小琦读书的事情呢？”沈婆婆黑着脸说道，“小琦九月一号也得读初中了。”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邹玉梅开口，冷眼看着她，“弟妹不是说龙湖一中条件不好，比不上市区里的中学，要走meimei的关系送市里读书吗？哪里要婆婆来cao心？” “老二家的，这是真的？”沈婆婆看着二儿媳妇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沈旺的媳妇点头，“娘，这不是以前觉得市里比县里要好，而且咱们家在县里也没个关系，就想着看我meimei那边怎么说，没想到遇到了疫情。” “市里疫情严重，死了人的，我可不愿意乖孙去那边上学，”沈婆婆急忙说道，“我看还是去县里读书最好，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老大家的，你说呢？” “我可照应不过来，”邹玉梅冷着脸，“婆婆不会以为我们一家是去享福的吧？还是觉得一中是我们家开的？想怎么塞人就怎么塞人？婆婆要是觉得事情容易，不如你帮小琦办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沈婆婆顿时绷不住脸，“老大，你说话啊！” “我没话说，”沈兴有点心寒，“娘，你平常多疼点小琦也就算了，我当大伯的也不在意，可你明知道我们为了亮仔读书的事情到处奔波找关系，你自己有关系却不帮我们，还特意帮小琦留着，这事办的可不地道，怎么小琦是你孙子，我们家小亮就不是了？” “你说什么呢？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婆婆拍桌子叫道。 “在县城碰见舅舅了，”沈兴冷着脸，“你明知道舅舅和一中的副主任是同学关系，都藏着掖着留给沈琦，还特意嘱咐不让走漏风声，这事你认不认？” “我。”沈婆婆顿时语塞，扭头看向沈书记。 “当娘的一碗水端不平，活该找罪受，”沈书记摇头说道，“树大分支，家大分家，以后你们兄弟之间自行来往，你娘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别和她一番见识。” “我可不敢，”邹玉梅起身道，“只希望娘以后别插手我们家的事情，以后亮仔回来了有奶奶给的压岁钱，不至于羡慕沈琦左手烟花，右手玩具，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琦是长孙，亮仔是捡来的呢，您这个奶奶要是不想当，那以后我让亮仔少来见你，免得您看不顺眼嫌烦！” 沈婆婆被这话刺的脸皮涨红，更关键的是老二夫妻一脸不尴不尬的不发一言，老大沈兴也起身跟着邹玉梅离开，桌上根本没人说话，安静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