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考了
爷爷病情初愈,在医院调养着,外公和外婆也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买了营养补品,大包小包,看得出来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造访,谢正棠不会着急上火住进医院去。 “老亲家,您好好将息身体。” 谢正棠说:“是我这老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招待你们,让你们见气了。” “老亲家,您千万别这么说。”外婆也挺愧疚,那天晚上实在是没控制住脾气,冲动了。 “对了,我让谨言这几天陪你们好好逛逛首都城,难得来一次,长城故宫,都去看看。” 外公连声道:“不用了,就让谨言在医院照看着,别陪我们瞎转悠。” 小叔谢绍祺生性软弱,谢谨言反倒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爷爷大病初愈,他理当要留在医院照看着。 这时候,边上默不作声的韩定阳突然开口:“我陪客人到处走走吧。” “这样就太好了。”谢正棠脸上有了笑意,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家里人。 韩定阳开了车载着外公他们逛景点,韩驰也想要出来走走,索性带了一块儿,外婆太喜欢韩定阳,拉着他问长问短,韩定阳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在外婆眼里,韩定阳俨然成了教训许浩的“别人家的孩子”,三句话离不开叫许浩多跟阿定哥哥学习。 而许浩很快就跟韩驰成了朋友,用长草叶子给他做了草蚱蜢,引得韩驰阵阵惊呼,他从小就玩惯了高科技,电脑游戏psp,倒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乡野间的玩意儿,觉得格外惊奇。 韩定阳带他们逛了故宫和颐和园,谢柔跟许浩两个轮流照顾着韩驰,有些他不方便去的地方,让韩定阳带着两位长辈逛,谢柔就陪韩驰在外面等着。 他陪她的亲人,她就看顾他弟弟。 算得上是礼尚往来。 “姐姐,你将来是不是要跟哥哥结婚?”在只剩他们俩人的时候,韩驰突然开口问。 谢柔讶异:“你怎么知道?” “不是...”她立刻改口:“你怎么会问这个,听谁说的?韩爷爷么。” “是哥哥说的呀。”韩驰一脸天真无邪。 谢柔的心突了突,故作镇静:“噢,你哥哥还说这个?” 韩驰说:“那天你把黑背牵走的时候,我问哥,以后是不是不能和黑背一起玩了,哥说等他把你娶回家,黑背自然就是我们家的狗狗了。” “呃。” 谢柔突然有种感觉,韩定阳好像一直在...觊觎她的狗。 一整天,谢柔跟韩定阳都来得及单独说话,那天他答应了爷爷的时候说的那些,谢柔现在想起来,隐隐都觉惊心动魄。 晚上外公和外婆回了酒店,韩定阳步行送谢柔回谢宅。 俩人总算有机会单独相处一阵子。 夜色很浓,微风也很温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俩人竟尴尬起来,一路都是沉默。 “那天...” “阿定...” 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韩定阳说:“你先。” 夜色作掩,看不清谢柔脸上影影绰绰的绯红。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会当真的啦。”谢柔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放心好了。” 那天晚上,他答应爷爷的事。 韩定阳反问:“我放心什么。” “不用担心我会因为那句话而多想...” 谢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混乱的表达,一如她现在混乱的心事。 谢柔筹措语言:“爷爷肯定是为了我好,放心不下我。但是我也会好好努力,不需要你照顾我什么的,我会自己可以独立,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韩定阳沉默了很久,看着她一言不发。 谢柔心里忐忑着,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把心里的话表达到位了吧,希望他不要为难。 良久,韩定阳沉声道:“我知道了。” 谢柔松了一口气。 “明天开始,补课继续,我会比以前更加严格地要求你。”韩定阳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还有,开学以后有一场分班考,你最好给我考到零班来。” “啊?”谢柔没反应过来。 “我韩定阳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既然你要跟我讲独立,我就只好按照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你。”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谢柔还没来得及解释,韩定阳已经转身。 晦暗的路灯下,他扬了扬手:“明天早上六点,我会给你打电话直到你起床。” 谢柔嘴角有些抽搐。 不是吧... 不是吧!!! 事实证明,韩定阳的确说到做到,每天早上六点准时给她夺命连环call,逼她起床晨读英语。 谢柔实在太累,某天早上直接关手机睡了个昏天黑地,然后被韩定阳按在地上揍了屁股,她就再也不敢关机或者不接电话。 渐渐习惯了这种学习节奏之后,谢柔开始适应,有时候不需要韩定阳催她,她已经会准时背着书包,乖乖出现在他家楼下。 韩定阳要求她,开学分班考必须要考到零班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学习。谢柔没什么意见,考试的时候,她就全力以赴,能不能考进来,尽人事听天命。 韩定阳说应该没问题,而当分班结果出来的时候,谢柔不得不承认,韩定阳对自己实力的预判,相当准确。 她这一次考试,直接飙升到了年级前五十,妥妥地进了全年级最好的班级,零班。 这个结果几乎让所有同学大跌眼镜,谢柔居然成了一中建校以来,从吊车尾班级直接考进零班的第一人。 之后他们渐渐地发现,她跟韩定阳俩人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儿,下课韩定阳就会到她的座位边来,考察她上课的笔记,问她有没有听懂老师的重点...有韩定阳这个年级第一的天才师父保驾护航,难怪她每一次模拟考,跟坐了火箭似的进步神速。 韩定阳早就说过,就她这水平,想要考入全国名校b大,不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而谢柔每天夙兴夜寐地学习,不仅仅是迫于韩定阳的压力,她自己也早已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为了她自己的梦想,势必放手一搏。 六月,高考的前三天,学校开始放假布置考场。 教学楼前雪花纸片纷飞而下,全是同学们这三年来做过的试卷,所有压抑的青春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释放。 整栋高三教学楼喧嚣欢腾,宛如最后的狂欢。 谢柔性子野,闹得最厉害,这半年来被韩定阳逼着做过的所有试卷,被她一把一把地往外面抛洒,跟着全年的的同学们一块儿大喊着:“终于要解放啦!再也不用遭受韩大佬的严酷迫害!” 韩定阳无奈,冲她喊了声:“别扔了,试卷留着还有用。” 谢柔完全不理他,不断向空中抛洒着试卷,大呼小叫,兴奋得忘乎所以:“试卷!课本!韩定阳!我拜拜了你们!” 韩定阳走回教室,沉着地将所有试卷和书本,全部叠好,规规整整地收进自己的书包里。 无意间看到一张数学试卷,上面张牙舞爪的狗扒字,当然不是他的。 他跟谢柔时常一起做题,试卷时常会混在一起,他没有在意,像往常一样,认认真真检查了她这张试卷,确定做过的地方都已经改正了,正要收捡,翻过来却发现卷纸角落,有一行不起眼的圆珠笔小字。 r&d 韩定阳一瞬间便译出两个字母代表的意思。 柔和定。 谢柔和韩定阳。 在那一瞬,时间停止了流动。 窗外的沸腾喧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韩定阳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心里有点痒,也有点甜。 他将试卷小心翼翼叠好,装进自己的书包里。走出教室,谢柔站在阳台边,正凝望着外面纷纷扬扬飘散的试卷,放空发愣。 韩定阳走过去:“回家了。” 谢柔怔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高兴傻掉?”他调子尾音上扬,戏谑她:“还要跟我拜拜了?” 谢柔表情垮塌,哭丧着脸,崩溃地将额头抵靠在韩定阳坚硬的胸膛处,脸埋进他的衣襟:“阿定,我完了。” 韩定阳一低头就嗅到她发梢间的洗发水清香,他一颗心变得柔软无比。 以为她大喜大悲过后,又紧张起来。 他温柔挠挠她头发,笑说:“别怕,这几天好好放松,实在紧张,就来找我。” “不是的,阿定。” 谢柔崩溃地抬起头:“我刚刚好像...把准考证扔下去了。” 韩定阳抬头望向阳台外,教学楼前成千上万白花花的试卷,铺成一个雪白的世界。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操,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