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铁三角初次登场
清晨，被外婆养的群鸡吵醒的大狼狗也开始扯着嗓子狂吠，鸡鸣犬吠之声吵得韩三睡意全无，便早早起床。此时屋里早已没了外公的踪影，韩三先前打湿的那身衣服早已晾干了并被大舅放在床头。而大舅为他借的那身衣服也在他昨晚睡时被大舅拿去洗了。 韩三的mama十分重视家庭教育，尤其是早教，她早早便开始教她的孩子们背诵唐诗宋词，画彩笔画，并鼓励孩子们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这使得韩三在几岁时就能自己穿衣服，五六岁时便能清洗一些自己的单衣。 自己穿上衣服的韩三把整个家都翻了一遍，发现厨房里的饭已经做好了，还是热的，院门被人从外面锁了，外公和两个舅舅都不见了踪影，诺大的家里只剩下他和那只狗以及外婆养的一群鸡。 饿着肚子的韩三在厨房里溜了一圈，发现除了灶上的那一锅刚煮出来的大米粥外，就只剩下昨晚吃剩的那半盘辣子鸡块，盯着盘中鲜红的辣椒段，韩三伸出去的小手又猛地缩了回去。 “四川的狗狗能吃辣吗？”韩三忽然想起院中的那只狼狗，就抬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大人们都不在，就直接下手从盘子里抓了一大块辣子鸡，扔给院中那只叫了半天的大狼狗。 这只狗认识韩三，因此只闻了一下地上的鸡块，并没有多疑就吞下了肚子。 很快，韩三就看到大狼狗开始使劲吐舌头、焦躁的原地打转、狂吠，并用舌头不停的舔自己的鼻子，以缓解舌头上火辣辣的疼。但由于它舌头上还残留有辣椒，于是乎韩三就看到了并不多见的大狼狗打喷嚏的场景。而后这只大狼狗竟趴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鼻子，发出“呜呜”的哭声。 “辣哭啦？”韩三见大狼狗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就急忙舀了瓢凉水朝大狼狗走去。 “蹲在那儿别动，不然就不给你喝水了。”大狼狗看到韩三朝自己走来，便本能的站起来，但当它听到韩三的呵责后，便立马乖乖的趴在地上。韩三俨然成了它的小主人。 不多时，韩三的大舅曹勇回来了，原来他知道韩三吃不惯南方的大米，便在锅里蒸了几个鸡蛋后早早的出门，去外面买了一大包热气腾腾的馒头回来。 舅侄俩在屋里正吃着热乎乎的早饭，院里忽然传来急促的犬吠声。 “爸—妈，四哥，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韩林从医院回来了。 “韩林！这才几天时间，恢复的挺快嘛”曹勇放下碗筷，迎了出来。 “砍得不深，都是些皮外伤”韩林上身穿一件暗绿色的登山服式羽绒服，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记得那时羽绒服才开始流行不久，韩林的这身装扮也算是紧跟着时代的潮流。 “吃早饭没？快进来坐。”曹勇帮忙拎着几袋东西，把韩林迎进了屋 “咱兄弟俩都五六年没见了吧！这几年你都死哪去了，也不回来看看爸妈”曹勇假装生气的问道。 “这个。。。。。也没固定的地方，瞎混呗，咱爸妈呢？”韩林敷衍的回答道。 “妈去大姐家了，咱爸这人你也知道，去哪儿从来不跟家里人打招呼的。昨天他刚走，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曹勇咕嘟咕嘟两大口把手中的那碗稀饭喝了个精光。 韩三在吃完饭后，也不忘把那只大狼狗喂的饱饱的，而曹勇和韩林二人在屋里聊了尽两个小时后才互搭着肩膀出来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乖侄儿，叔叔带你去逛庙会好不好？”韩林走在曹勇前面，一把抱起韩三说道。 “不好——”被韩林紧紧抱在怀里的韩三使劲挣扎地。 “你再不听话，我就……..”韩林用恶狠狠的眼神剐了韩三一眼。韩三顿时不出声了，他被吓住了，被韩林那双透着寒光，可以把人刺穿的双眼吓得呆住了。 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韩林眼里的寒光与那股凶狠，并不单单是从他的眼睛里发出来的。简单说，就是那眼中的寒光并不是韩林为了吓人而伪装出来的，而是从他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自发性的渗透出来的。 韩三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曹勇心疼道：“韩林，你可别把他逗哭了，这小孩哭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待会儿你哄……” “去镇上至少得走八里路，我抱着你走你还不乐意了？你这娃娃咋想的？”韩林说完便侧过头去亲怀中的韩三。 韩三立马把下巴架到韩林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躲开不让韩林亲，并坏笑的道：“你又不能一直抱着我，那我还不如下来自己走呢！” “你别激我，要是我能把你抱到镇上怎么着？赌什么？”韩林心直，最受不了别人的激将。这一点即是他日后能在道上混的出头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他的一个脉门，一但被对手拿住，定能使他栽一个大跟头。 “要是你能把我抱到镇上，我就让你亲一口”韩三根本不信韩林能把他抱到镇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有人抱着走，毕竟那样会轻松很多。 “谁稀罕亲你这个小屁孩！”韩林换了换手，抱着韩三，和曹勇一路有说有笑的出发了。他们准备去镇上买些年货，而韩林也会在曹勇家住上几天。 八里路看起来不长，但抱着个五岁的小男孩一路走下来，那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等到了镇上，放下韩三的韩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此时的韩三却格外欢实，要不是曹勇拉着他的小手，他肯定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小孩都喜欢逛庙会（集市），一是因为人多热闹，二是好玩的东西多，但对于韩三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有很多好吃小吃吧! 从1983年改革开放开始，到85年基本分产到户，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物资也不像六七十年代那么匮乏。还记得在84年以后的粮票（当地），只有去供销社才用得到，没粮票的人完全可以用钱代替，各种票证已经开始慢慢退出人们的生活。 这对“倒爷”曹勇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在买粮要粮票，买布要布票，各种票证比钱还金贵的年代，曹勇就是通过倒腾各种票证赚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现在时代变了，曹勇也不得不开始做出改变。 “勇哥，好久不见！”正站在鞭炮摊位前看热闹的曹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衣着朴素，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一个熊抱紧紧抱住。 “王铁一！这么巧，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你还认得出你曹哥”曹勇从头到尾把眼前的男子打量了一遍，那双贼溜溜的小眼，锅盔脸，再加上嘴边一抖一抖的山羊胡。没错，肯定是他N年没见的发小王铁一。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铁公鸡”啊！”韩林上来就锤了山羊胡一拳，看来他和眼前的这位被叫做王铁一的男子关系也不一般。 “别老“铁公鸡铁公鸡”的叫，要是让不了解我的人听到了，还真以为我是小气鬼呢！”王铁一听到铁公鸡三个字，脸色立马变了，一脸不悦。 据说眼睛盲的人最讨厌被人叫做瞎子，长得胖的人最讨厌别人喊他胖子。王铁一的小气在他的朋友圈里可是出了名的，自然最讨厌听到别人称他为铁公鸡。 南方的冬天虽然很少结冰，但今天的室外温度也就一两度。韩林外面穿个羽绒服，里面只套了一个秋衣，很是潇洒。曹勇则是秋衣、毛衣外加一件厚大衣。再看看王铁一，最里面是一件已经洗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秋衣，然后套着两个有洞的薄毛衣，最外面是两件很旧但相对完整的薄卦子。 “呦，铁一。你手里拿的是啥？是酒吧！我闻闻”韩林一把抢过王铁一手中那只2.5升的胶皮壶，打开盖子，闻都没闻，直接灌了一大口。 “这可是六十多度的原浆酒，你就这样白口喝，真是糟蹋东西。”王铁一心疼他的酒，伸手去夺韩林手中的酒壶。 韩林脸上开是泛起潮红，把酒壶举得高高的“这么久不见，都不说请小弟（韩林27岁，王铁一29岁）喝壶酒，这大哥哥白当啦！” 王铁一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韩林手中的酒壶，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说道：“不就一壶酒嘛！请就请了。” “铁一，去我家吧，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喝酒了”曹勇出来打圆场说道。 “那我先去前面的摊位取些东西，”其实王铁一几个小时前就来到了庙会上，他打算买一只大公鸡年三十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吃。于是早早挑好公鸡，让卖家帮他留到一边后，这才在庙会上闲晃混时间。 “我选的那只鸡还给我留着的吧？”王铁一见他选的那只大公鸡脚下有几大滩鸡屎，狡猾的一笑“就是那只，麻烦帮我称一下”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有酒有rou的”韩林见王铁一拎着只鸡朝他们走过来，笑着问道。 “我……我媳妇让我买只鸡回去”王铁一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光，鸡什么时候买不成，非要现在买，看来又要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