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试水
被林砚这么一反驳之后，颜真卿的脸上全是无奈的神色，要是这搁哪个门派之中，哪个弟子敢这么跟长辈说话，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行为，毕竟再怎么讲，不论是资质年龄还是实力，这些都不在同一个档次当中，自然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迟，如今两人在这么见面的时候都陷入了尴尬之中。 林砚瞅着颜真卿这副模样也是不由得一阵无语，怪不得先前他就觉得那股气息那么的熟悉，原本还以为是来自于何卓那个老家伙，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绕一条路回来的颜真卿。 这让他不由得越想越无语，摆着浪费他自己的时间，这让谁遇到了都不由得一肚子火气。 颜真卿看着林砚这一脸难受的模样，不由得跟着瞥了一眼，而后干咳了一声说道：“你没必要抱有这么大的脾气，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叔，这话讲出来多少有些伤我的面子了吧？” 林砚一脸的无语，然后抖落了一下身上的一些尘埃，走到了颜真卿的跟前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样子不就是把我当猴耍嘛？还要我尊重你的想法，我可还没有真的傻到这种程度。” 听到林砚这么一番话之后，颜真卿也是点无聊的挠了挠头，不过在想到什么之后随即又硬气起来，双手撑着腰摸了摸鼻子说道：“不对呀，再怎么说你小子这身造化境的实力都是我送给你的，不然你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可以在我面前叫嚣？” 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变成了林砚在颜真卿的面前摇了摇头，如今的处境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只是一次其实也确实是如此，如果没有自己这位师叔的话，自己想要完全收纳承接师傅所有的气机，基本上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自从上次分别之后，好像还没真正好好的感谢过他一次。 不过林砚如今倒也是厚脸皮，并没有想要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紧跟着也是直接摇了摇头说道：“那当然是因为大恩不言谢才这样子的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没有必要一直都把恩情挂在嘴边，这样反而显得更加的虚伪了。” 被林砚这么说破之后，即便是说谎极其的太过于混淆视听了点，但是颜真卿可没有想过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不然自己也绝不可能就在这守株待兔着，为的就是能够等到这小子路过这儿，自己也好够出手拦截。 当然出手拦截的事情并不是说真的想要找回什么场面，为的就是能够重新再见上这小子一面而已。 “不过如果真说成这样子的话，那师叔你干嘛突然对我出手？而且还埋伏的这么深，我要是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呢。”林砚直接不给面子的说道，这话调侃的意味也十分的重，很显然就是专门用来调侃颜真卿的。 颜真卿却是一把拍了拍他的胸口，而后一脸无语的说道：“你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啊，你是说我顶多就是想试试你的根底究竟如何罢了，毕竟你师傅当年留下的气机究竟还剩下几成是个未知数，你这个造化境究竟有多少虚的地方也摸不清楚，总不至于跟人打起来还十分费劲吧？那接下来还打什么呢，在同境界都不是对手的话，跨着境界打岂不是得被人打成狗？” 颜真卿说话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是把林砚给当成了傻子看，这种情况其实出现的不多，至少与之前见面时加起来完全是两回事，先前再怎么讲也是好好说话，现在甚至有点单方面针对的意思，又不由得让林砚觉得颜真卿这是在看自己不爽而已。 但是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少办法，再怎么讲颜真卿的实力也在自己之上，真的要打起来的话，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他还顶着自己师叔的名号，这要传回武当山去，那可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即便自己的辈分同样很高，下边那群小的基本上也不认识他，可这基本上也全都是事实，没有办法能够随意更改。 林砚如今可以说是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师叔究竟想要搞什么幺蛾子，若说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吧，那他也没必要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但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也确实不可能在此时这个时间点上与自己碰头。 林砚并没有就这么着急当面问他，毕竟双方确实存在着隔阂，他们之间相差的的岁数也极大，即便是把他丢给张秦阳，两人估计都不大可能聊得来，毕竟在前者眼里，后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小辈，模样上的苍老也并不稀奇，活到他们这种岁数，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可即便林砚没有率先开口询问，但是颜真卿在后边还是一脸轻松的开口说道：“我这次来确实是有着我的目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开口跟你细说，毕竟这算起来也算分内之事，先前安排你直接踏足造化境的事情，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搭成了一条线了，这件事情还是你师父亲自求我的，这个世道有时候救人一命，甚至要付出好几条性命为代价。” “就连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值呢，毕竟单算一加一的利弊，其实就连傻子都算的出来，永远都是多的那一堆被人捧走，一条人命换好几条人命这种事情，说出来其实都不怕别人笑话。” 林砚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并不太清楚自己这位师叔究竟想要跟着表达些什么，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更向他阐明了如今的处境，说的其实林砚也大致有往这方面猜，可究竟要如何细分下来，其实也很难能够摸得明白。 林砚假装不懂的问道：“我不知道师叔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师父真的在当年和您有什么谋划的话，您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我全部细说出来，把我送入造化境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是来当成一把钥匙的话，说句实在的我也十分愿意，就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配合罢了。” 颜真卿嗤笑一声说道：“看来你小子还真是满嘴说胡话的天才，在我面前都想着这么直接糊弄过去，还真有你的。” 林砚刚想要摆脱一副不解的样子，但是颜真卿却是跟着说道：“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心里比我还清楚，只是碍于面子，我这个身为长辈的也不好说的太细，否则直接扒开在所有人的眼前，说句实话也不大好看。” 听到颜真卿说的这么直白之后，林砚仅仅是冷哼一笑，身上的气势也随之一变，给人一种阴寒森冷的感觉，但并没有多么的明显，甚至有点让人觉得是周围那吹起的冷风在作祟，可其实颜真卿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小子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就已经是翻天覆地了，只不过自己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只是任由这小子在气势上继续不依不饶下去。 可仅仅只是产生这么一个念头之后，林砚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一个人在跑得飞快的同时刹那间停止，那种样子给人一种十分突兀违和的感觉，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又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好，不过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至少能够证明林砚这小子已经对气机的掌握到了一个熟能生巧的地步。 这如果要是换成以前的话，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多少还是让颜真卿觉得有些吃惊，毕竟方才那些黑幕其实是凝会而成的天地气机，加以施压的话自然会产生一些幻象，其实就是他颜真卿的手段，只不过并没有在这个基础上多施加一些额外的东西，但至少如今林砚身上的气机也不是方才那种程度的，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话，自然可以赞叹一声他的控制力已经不容小觑了。 只是这种时候林砚的表现也没有被颜真卿夸在嘴上，而是低声的说了一句：“说句实在的，师叔我现在也想要试把试把你的本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出手你是不会同意的，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到这儿的时候，颜真卿的嘴不由得顿了顿，好似在思索着要不要开口，看着表情多少还是有些为难的，只不过在最后叹了口气之时，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罢了罢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再不开口也有些为难了，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这里，估计也只是不敢说而已，猜绝对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的，至少在没见到我之前，你永远都是抱着那个想法，如果今天来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话，估计以你的脾气早就已经动手了吧？” 林砚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先前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条后路的，至少在见到颜真卿后他也在不断的安慰自己，可现如今真的按照颜真卿这么讲的，那事情可就大不一样了，虽然说也不应该这么叫，毕竟与他原先料想的结果倒是一模一样。 林砚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略带一点犹豫的问道：“难不成师叔你真的想要拿那把‘钥匙’吗？要真就是这种情况的话，那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面对着林砚这种近乎威胁的语气，颜真卿也是无奈的深呼了一口气，不过并没有那么快下定论，而是语重心长的问道：“真要这么说的话，其实还算是也不是，毕竟站的立场不同，我们所想问题的角度也不大相同，至少在你把那把所谓的钥匙拿出来之前，我们一直都可以好好说话，当然如果你想的开的话，钥匙拿出来之后我们也可以照样好好的聊，至少相同的同时，我们没必要就这么刀剑相向。” 林砚听完这些话之后，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阴冷，至少在散发出来的气息方面确实是如此，这是先前在面对何卓的时候所不曾展现出来的状态。 颜真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模样可以说是极其的烦恼，毕竟这结果倒是与他之前料想的一样，可不论怎么讲，从始至终他都不希望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说之前并没有见证这小子的成长，但是再怎么讲也是自己师兄的徒弟，按照辈分来算也是自己的师侄，所以说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武当山，但是对于这个山门，自己从始至终归属感就没有弱过，在这种不切实际的情况之下，真要因为这种事情与后辈刀剑相向，真的是有点柔杂不堪的感觉。 颜真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了一般，紧跟着便对着林砚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当然师叔我也很理解你如今的心情，如今天门即将大开，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一次天大的机会，仅仅是那些在你面前露过面的，基本上你都已经自个儿门清了，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也不用我多说，我想要做的事情也与他们不同，并非是为了我自己，但是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狗屁不通的道理。”林砚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十分冷漠的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立场已经表达了十分清楚了，那便是不论来者是谁，他林砚绝不退让一步。 颜真卿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微微一笑道：“你小子做的很好，这种态度我也很喜欢，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那么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至少有你这样子的后辈，也算是武当山的幸运。” 林砚苦笑了一声：“应该换成不幸才是，很多事情甚至就连我自己本人都没有办法亲自为我选，就连脚下走着的路都并非自己所愿，其实这样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 颜真卿转过身去，双手负后的说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人是能够活得舒服的？你眼中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人，有好几个不也已经在你面前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了？小子又不是没有亲眼见到，又何必说的这么悲伤。” 林砚挠了挠头微微一笑：“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个理，不过话不是这么讲的，至少在背负不同路途的同时，每个人甚至连迈的脚步都不一样。” 颜真卿轻轻的抬了抬自己的手，紧跟着便轻声的说道：“没有必要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既然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就尽你自己的努力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如果最终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话，那还真没必要走这么一条路，至少我只是在确保不让悲剧发生，即便当一个恶人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林砚身上那又有些改变的气势，颜真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我颜真卿这辈子也当了不止一次恶人了，思来想去其实也不差这么一次。”